風語小說 >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 第二百七十一章 路漫漫 大道徐行(一)
  翠湖行舟,水極清,可偏偏泛著一層綠意。

  水綠則深,水黑則淵,這片平靜湖泊,怕是幾十丈之深是有的。

  領著二人去往湖山的女子,因為有龍丘棠溪在身后,多少是有些緊張的。

  就如同凡俗王朝里某處邊陲小縣的殷實人家,忽然有一天來了個人敲開家門,那人自稱當朝太子。

  劉景濁瞧出來女子有些不自在,便出聲詢問道:“迷離灘了然谷一別,少說也六年多過去了,當年黃羊府與綠湖山,最終是個什么結果?”

  女子聞言,略微發愣,好奇問道:“劉先生不會就是當年搭救林沁的那個劉先生吧?”

  劉景濁也是愣了愣,該不會是直到現在,綠衣湖修士還不知道自己身份吧?這……怪不得。

  劉景濁無奈道:“我當年沒告訴她我真名實姓嗎?”

  前方女子趕忙回過頭,這次是真心實意施禮,“我實在是……我這眼睛用不得了,方才還那副模樣,我給恩公賠罪。”

  劉景濁笑著擺手,輕聲道:“劉景濁名聲在那兒放著,你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到地方前,先說說后來楚劍云后來怎么辦了?”

  女子一笑,輕聲道:“楚府主帶著楚螈來了一趟,當面賠罪了。楚螈都被打爛了金丹廢除修為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么,就權當這事兒過去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再沒多問。

  為什么林沁要嫁給楚螈才能給綠湖山免除一場災禍,綠湖山又是為什么被已經煉虛的楚劍云如此看重,這些都是人家自身秘密,不好多問。

  不過那女子又笑著說道:“林沁師姐如今已經結成了金丹,我方才已經傳訊過去,想必已經在湖山等著了。”

  中心那座山喚作湖山,綠湖之中一座山嘛!

  劉景濁忍不住想起那句“湖山信是東南美”了,雖說綠湖山與那處地方千萬里之遙,可看這一片碧綠湖泊,想必皓月當空時,也是一江明月碧琉璃了。

  劉景濁小時候氣跑袁夫子之后,就曾在劉小北家中順來一本詞集,是蘇子詞。

  所以對于詩仙詩,某人其實不那么崇尚,反倒是蘇子詞,他八九歲時就瑯瑯上口。只不過年幼之時,心思單純,哪能體會其中深意。長大后卻又不愿想的太深,因為只字面就很美了。

  龍丘棠溪冷不丁開口:“按照綠湖山遞給白鹿城的名冊,如今綠湖山有一位真境,五位神游?”

  綠湖山山主破入真境,并不久。

  大小姐開口,前方女子趕忙恭敬答復:“的確如此,綠湖山遞給白鹿城的名冊,金丹之上皆在列,不敢疏漏一人。”

  龍丘棠溪只是一笑,白鹿城終究不是神鹿王朝京城了,龍丘家也沒強制這些個山頭兒上報名冊,到底有無疏漏,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現如今自愿上報名冊的山頭兒,只有七成不到。如蓌山、玥谷之流,自然是不會主動上報的。

  這趟返回白鹿城,龍丘棠溪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蓌山與玥谷,把名冊報來。

  我不是腦子不好,我只是不愿意動腦子。既然你們跟我玩兒陰的,那我偏要明著跟你們玩兒。

  龍丘棠溪淡淡一笑,開口道:“還是得努力些,沒有煉虛坐鎮的二流勢力,終究是短人家一板。”

  擠破頭才湊活有了個二流勢力的名頭兒,可在二流勢力里邊兒,綠湖山撐死了就是個墊底的。

  前方女子只得點頭答應,其實這事兒她管不管得到先不說,就說破境煉虛,那是努努力就能做到的嗎?天底下可就一個龍丘棠溪,二十幾歲的神游境界。

  女子哪里知道,她們的大小姐,已經邁入求真我一境了。

  小舟靠岸之時,已經等了一排人,一個真境,五個神游,到齊了。

  劉景濁無奈一笑,這就是龍丘棠溪的排面啊!

  她只要光明正大自報家門,在神鹿洲的地面上,就該是如此。

  等劉景濁與龍丘棠溪下船,那一排人盡數抱拳,恭恭敬敬喊了聲大小姐。

  龍丘棠溪只是轉過頭看向劉景濁,輕聲道:“他非要來瞧瞧的,我陪他而已,沒別的事兒,所以不必如此。”

  劉景濁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最后面的林沁,便沖著那個沒多大變化的女子微微一笑。不過林沁身邊還站著個眼神純凈的姑娘,想必那就是白小豆所說的,林沁心中住著的那個人了吧?

  林沁往前湊了幾步,走到那個真境修士身后,輕聲道:“這就是當年在迷離灘救下我,以金丹境界與個神游修士打的難解難分的劉先生。”

  居中的真境老婦人自然是綠湖山主,左右兩邊略微年輕些的神游修士,估計就是衡律堂掌律與錢谷司庫了。

  老婦人聽見林沁言語,立馬又對劉景濁一禮,輕聲道:“若非先生當年仗義出劍,恐怕我綠湖山早已不存人世間了。這才幾年,沒想到劉先生已經踏入神游境界。”

  劉景濁抱拳回禮,“運氣好而已,當年也不是仗義出劍,是那時候的黃羊府,實在是太過于不堪入目了。”

  客套話,誰不會說?

  是真話,因為劉景濁覺得林沁心思太重,自以為是的算計太多,最早他都不想插手的。

  哪怕是救下了林沁,劉景濁還是不愿意跟她多說什么。要不是后來白小豆一句話,劉景濁是不會說后來那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的。

  這么多人在這兒,說到底是沖著龍丘棠溪來的。可龍丘棠溪又是個不愿跟人多打交道的,于是她走劉景濁身邊,輕聲說道:“都散了吧,讓林姑娘帶著我們逛逛,渡船還在等我們,留不了多久的。”

  龍丘棠溪都這么說了,老婦人便沖著林沁叮囑了幾句,隨后說道:“那二位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我這就去準備,起碼也得吃一口再走嘛!”

  劉景濁點了點頭,抱拳道:“我先與林姑娘問些事情,晚些時候再找勞山主喝酒。”

  老婦人點了點頭,又叮囑了林沁幾句,說綠湖山值得一逛的地方都要去看看,大小姐與劉先生怕是來一次之后,再不輕易到此了。

  林沁點了點頭,然后沖著眼神純凈的女子一笑,之后就走去龍丘棠溪與劉景濁這邊。

  她與旁人不一樣,是先對著劉景濁施禮的。

  等到林沁領著龍丘棠溪跟劉景濁離開,綠湖山這幾位,便直去山巔議事堂,有些事情,還是得召來議事才能決定的。

  沿著山下湖邊行走,林沁笑著說道:“劉先生特意來這兒,大小姐還一起來了,林沁受寵若驚。”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笑問道:“現在是聰明了些還是傻了些?”

  林沁答道:“傻了些,所以算起來應該是聰明了。”

  龍丘棠溪轉過頭看了看一旁女子,對她來說,林沁長得也就那樣,并無出彩之處。

  不過這番話倒是不錯,會學著變傻的人,往往越傻就是越聰明。

  劉景濁一笑,輕聲道:“我來綠湖山一趟,其實是來挖墻角的。我家山頭渡口建成在即,白鹿城那邊幫忙修建的渡船也快完工了,但我現在缺個渡船管事,不曉得你愿不愿意去?當然不會是明著挖墻角,待會兒我還是會去與勞夫人商量商量,借你去青椋山。”

  一旁同是綠衣卻身背青傘的女子翻了個白眼,她終于是明白了為什么這家伙為什么要來一趟綠湖山。除了用個障眼法外,還憋著挖人去青椋山啊?

  也是,他劉景濁肯定是沒臉找龍丘家要人的。渡口是龍丘家出錢修建的,渡船也是,他再找龍丘家要人?沒那么厚的臉皮。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問道:“你身邊站的那個姑娘,是你妹妹?就是你所說的,你要是不嫁給楚螈,你妹妹就要嫁給他?”

  林沁往往嘆息,輕聲道:“是,不過并不是親妹妹,但勝似親妹妹。”

  劉景濁也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要不是楚螈派人護送你回來,這座綠湖山,給不了你好果子吃吧?”

  若非楚劍云破境出關,就那對母子的做派,多半是要興師動眾問責綠湖山的。這事情,畢竟是林沁一手挑起來的。

  林沁一臉謹慎望向劉景濁,龍丘棠溪淡淡插嘴一句:“放心,你們之間的說話,綠湖山無人聽得見。”

  不說有沒有本事了,我在這里,你們敢來偷聽?

  林沁苦笑一聲,這才放心開口:“我當年想的是,讓劉先生打殺了楚螈,嫁禍于劉先生,這樣一來,哪怕黃羊府問責,也只需要死我一個。”

  結果呢,看似皆大歡喜,可她畢竟是違抗了師門之令的。

  龍丘棠溪好奇問道:“所以,能說嗎?”

  林沁點點頭,“當然可以,別人不行,在劉先生跟大小姐這里,沒什么不能說的。”

  略微一頓,林沁接著說道:“我之所以被掌律收為名義上的親傳,又花了大代價讓我結丹,其實就一個原因,讓我假裝是后知后覺喜歡上了楚螈,再想法子去楚螈那邊,去找尋尚且在吃苦的楚螈,讓他喜歡上我,嫁給他。”

  龍丘棠溪不解道:“為什么一定是那個楚螈呢?”

  林沁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我不去,我妹妹就得吃苦。”

  龍丘棠溪霉頭一皺,沉聲道:“她勞蕁究竟是綠湖山的山主,還是一個老-鴇子?怎的推著自家山頭兒的姑娘外嫁呢?”

  劉景濁輕聲問道:“你答應了?”

  林沁一笑,點頭道:“我能如何,只要楚府主那邊兒點了頭,我怕是不得不去。”

  劉景濁點了點頭,笑道:“楚府主已經來了,點不點頭的,我與他說。你就說愿不愿意去青椋山吧,要是愿意,這都不算事兒,你那妹妹也一并帶走。”

  林沁轉過頭,重重抱拳,沉聲道:“若是能離開這個沒有人情味兒的地方,求之不得。”

  話鋒一轉,林沁苦笑一聲,搖頭道:“只是,夫人怕是不愿意放靈星離開的,她是天生極陰之體,我推測是綠湖山留著與某個大人物聯姻,去給人做爐鼎破境之用的。”

  “極陰之體?”

  劉景濁與龍丘棠溪一同發問。

  林沁點點頭,“對,天生極陰之體,取她陰元可以相助破境的。”

  劉景濁冷笑一聲,“這都是什么歪門邪道?”

  如今天下所謂魔道,就是不走正路而已,如此行事,不是魔道又是什么?

  有個中年道士瞬身落地,落地之后,對著劉景濁與龍丘棠溪分別抱拳,笑著說道:“是有些歪門邪道,不過頭我肯定不會點的。”

  劉景濁笑著抱拳回禮,問道:“自個兒來的?”

  中年道士自然是黃羊府主楚劍云,他搖搖頭,輕聲道:“帶了兩個黃羊府修士,在外面等著,沒讓進來。”

  明白了,兩個黃羊府修士,一個叫劉見秋,另一個叫丘棠溪。

  與此同時,湖山之巔那處議事堂,山主勞蕁瞬身離開,再落地時已經在了劉景濁所在之地。

  勞蕁略微佝僂身子,笑著施禮,“楚府主怎的也來了?”

  楚劍云抱拳回禮,輕聲道:“劉山主來了,我就在不遠處帶著弟子游歷,順便來見見。”

  言下之意,我楚劍云可不是沖著你綠衣湖來的,所以千萬不要多想。

  勞蕁略有些尷尬,只好問道:“楚府主與劉先生,關系很好?”

  事實上,老婦人心說你倆差幾百歲,關系能好了?

  哪承想楚劍云笑著說了句:“就是劉山主年紀太小,否則我一定要讓楚螈拜他做干爹的。”

  劉景濁嘴角抽搐,連忙擺手,“打住!你那好兒子,我可不敢要。”

  這么一看,勞蕁心說倆人是真的關系不錯了。

  林沁不敢插話,龍丘棠溪更是不喜歡這種場面,所以龍丘棠溪索性開口道:“林沁,你帶我去你們住處,跟靈星一起早些收拾東西,等楚府主走的時候,一起離開,先行去往白鹿城,熟悉一下渡船。”

  勞蕁轉頭看向龍丘棠溪,都不敢語氣不好,只得擠出個笑臉,問道:“大小姐,這是什么意思?”

  龍丘棠溪淡然開口:“我跟她很投緣,正好中土那座渡口快要完工了,所以我想讓林沁跟靈星去負責一艘渡船,怎的?不行嗎?”

  勞蕁笑著搖頭,輕聲道:“能得大小姐青睞,那是她們的福分,我怎會不高興。”

  龍丘棠溪點點頭,“沒有不高興就好。”

  話說完就喊上林沁,去往另外一座山頭兒。

  彎彎曲曲繞來繞去的,有什么好繞的?干脆利落,我要帶走林沁,你敢攔?

  劉景濁權當沒聽見,也故意沒怎么理會勞蕁,只取出一壺酒遞給楚劍云,同時拿出一把大弓。

  “這次要多謝你,日后再入歸墟,咱倆一起去海上殺妖。弓嘛!物歸原主了。”

  這張弓,是當年在迷離灘,楚劍云的賠禮。

  楚劍云也不客氣,收起大弓,提起酒葫蘆抿了一口,兩人就這么若無其事的繼續邁步朝前。

  后方勞蕁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

  什么叫仗勢欺人?這就是了。

  這兩人,都是故意不去理會勞蕁的。老婦人待著也是無趣,便說夜里準備了好酒,這會兒還有些繁雜事務處理,就先走了。

  兩人也沒理她,老婦人只得擠出個笑臉,瞬身離去。

  返回議事大殿,這位瞧著至少六十往上的老婦人,臉色那叫一個難看,陰沉到都要出水了。

  她一拍桌子,冷聲道:“欺人太甚!林沁也是個吃里扒外的!”

  山腳湖泊,兩人走到湖邊,并肩站立。

  劉景濁笑問道:“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楚劍云搖搖頭,“我忍她很久了,道士可不是沒脾氣。”

  往游江國那邊兒派人,居然想把手伸去萬象湖,當我黃羊府都是瞎子嗎?

  劉景濁沒細問,只是說道:“綠湖山門風如何我不知道,但從當年的林沁行事,就可見一斑了。我本想拉綠湖山一把,看來現在用不著了。”

  楚劍云喝了一口酒,開門見山道:“說實話,天底下能一封信就讓我橫跨一洲來見的人,不多。你有事直說,我楚劍云跟劉景濁,還不能算是朋友嗎?”

  劉景濁笑了笑,那就開門見山。

  劉景濁先問道:“黃羊府那邊,如今門風整治到什么程度了?如今有幾人去了歸墟?”

  楚劍云一笑,“與你打了一場的神游修士先去了,我再過些年,看看萬象湖能否讓她找到初心,若是成了,我便以煉虛境界再入歸墟。”

  那就門風還算不錯了。

  劉景濁點點頭,說正事兒了,所以是以心聲傳音的。

  “神鹿洲這邊,龍丘家會暗中幫忙,我要開辟一道商貿路線,黃羊府也得參與進來。所以在這里,我得請楚府主兩年后去一趟中土,我青椋山開山之后,會與諸位商量具體如何操作。”

  大致將心中所想說了說,對于楚劍云,劉景濁沒隱瞞什么,能說的都說了。

  去過歸墟戍邊的,他劉景濁愿意相信。

  聽完劉景濁一番豪言壯語,楚劍云便幫著指明一些不足之處。

  例如日后即便劉景濁真組建了一座類似于從前清溪閣的勢力,與魚雁樓一般九洲開花,明明是出力不掙錢,但在天下人看來,你劉景濁手握如此巨大的聚寶盆,誰相信你不會在其中撈幾手?

  再者說,歸墟那邊數千年來,一直是消息不外傳,戰場上獲得的東西,都是只供內耗,以物換錢而已。等你劉景濁一到歸墟就要大刀闊斧去變革,推翻一個幾千年來的無字規矩,難度可想之大。

  還有,你怎么能確保,有錢就能買來天材地寶呢?你青椋山提供了一條掙錢路子,得讓那些個唯利是圖的掙到了錢,人家才愿意花費重金去收購供修士修煉的天材地寶。且不說別的,就只說第一桶金,你劉景濁要砸進去多少錢是個夠?

  這才是聽完劉景濁宏大設想之后,提出來的幾個肉眼就能得見的看法而已。其中究竟還有多少細枝末節需要去推敲。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微笑道:“所以我預備了半月時間,與諸位商量這些事兒。”

  頓了頓,劉景濁說道:“掙不掙錢的,我劉景濁在前面拼命,誰嘴多嘴長,我又不是手中無劍。有錢要是還買不起買不來東西,天下九洲,總有返鄉的戍邊人,他們肯定愿意與那些個囤貨抬價的山頭兒好好講道理。再就是既成的那個規矩,推翻確實不容易,也確實對那些個祖祖輩輩都在拒妖島的戍邊人不公平。所以啊,等我到了歸墟,就得一個個去拜碼頭,要么同境界打一場,要么高我一境與我打一場,我要是輸了,再不提就是。”

  楚劍云看向劉景濁,微笑道:“你四十歲前,有把握躋身真境?”

  六年破兩境,算你劉景濁天賦異稟。可天底下的煉氣士都一樣,真境這道坎兒,始終是攔路虎。

  煉氣士登樓之前的幾道大坎兒,筑黃庭、結金丹、求真我。前兩道,只要天賦不是太差,運氣不是太壞,用歲數熬就行了。求真我一境,那可不是運氣好就能破的。

  天底下可沒那么多龍丘棠溪。

  劉景濁狂灌一口酒,看向楚劍云時,絲毫不收斂一身戰意。

  楚劍云微微一笑,一個瞬身落在碧綠湖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中年道士滿臉笑意,“想輕傷,還是重傷?”

  劉景濁邁步走上湖面,微笑道:“楚府主千萬不要留手,我有獨木舟在手,比較欺負人。”

  那座議事堂,勞蕁微微瞇眼,怎么還打起來了?

  一旁的錢谷司庫詢問道:“山主,需不需要拉架?”

  勞蕁氣笑道:“你就這么喜歡多管閑事?大小姐都沒去拉架,你急什么?”

  可沒過多久,一座議事大殿,是個人都變得極其沉默。

  勞蕁面沉似水,咬著后槽牙開口:“人家這是告訴咱們,要滅一座綠湖山,隨隨便便一人即可!”

  其實老婦人心中驚駭不必旁人少半分,只是她是山主,她要是亂了,下面那些個,誰還穩的住?

  果然與劉景濁所料一般,皓月當空,一湖明月碧琉璃。

  兩道身影各自躺在水面,楚劍云無奈道:“一個神游而已,再如何妖孽,也得有個限度啊?”

  劉景濁氣笑道:“我是真盡全力了,你怎么不說你放了幾條靈犀江的水?”

  楚劍云一笑,不放水能行么?要是不留點兒壓箱底的本事,今天就是打生打死了。

  頓了頓,中年人道士緩緩起身,沉聲道:“劉景濁,賊船我上了,但你得告訴我,這個想法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劉景濁想了想,輕聲道:“是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又或是第一次去往歸墟之時?不知道,忘了。”

  中年道士笑了笑,伸手去拉劉景濁。

  “道友,路漫漫,大道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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