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瞧不起人
  離洲南端,大小二十余國,好在是有一條諸國出錢出力,貫穿數國的官道,所以離洲南境,商人極多,富的流油。

  走在這條加起來近百萬里的官道上,姜柚頗為自得,一邊兒揮拳打著白紙,一邊兒炫耀道:“外鄉人,我們離洲這條路,氣派吧?”

  劉景濁只是笑笑。

  比修路,你比的過景煬王朝?早先三十六道,光是一條最北于北海,最南到安南,東西各自從大雪山到金陵的一縱一橫兩條官道,加起來就近百萬里了。當然了,景煬本土沒那么大,北邊從中山國到北海,就近四十萬里了。這還沒算現在的各州郡道,府、縣道呢。

  光修這路,怕是都修了有百年了,到趙坎這里,已經算是第三位皇帝了。

  其實大多數官道,撐死了也就是兩丈寬的土路而已,想要青磚鋪地,不容易的。長安城里也就主路鋪了青磚而已。

  大多數時候,黃土鋪道,凈水潑街,已經是最高待遇了,皇帝也就這樣。

  官道上馬幫來往,極其忙碌。

  其實劉景濁已經教了星秋拳了,打白紙,也是姜柚自個兒的要求,她說要做到能同時打碎四張紙才會停。

  天才的世界,劉景濁無法理解。因為這死丫頭練拳才幾天而已,已經隱隱有一縷氣浮現,就是凡俗武者口中的內力了。

  所以已經重達四十斤的獨木舟,被她背在身上,慢慢的也就愈發不是個事兒了。

  今日清明,路過了幾處十字路口,幾乎每處都有人插香燒紙。

  姜柚不解道:“清明不去墳頭兒,十字路口燒紙作甚?”

  劉景濁說道:“無法回鄉的人,只得在十字路口燒香。燒的紙上,要寫個封字,只有這樣,燒的紙錢才能被收攏去城隍廟,由城隍廟轉寄酆都羅山。不過在我老家,清明節上墳的,很少。”

  姜柚問道:“為啥?清明節不上墳,難道七夕上嗎?”

  劉景濁轉過頭,瞪了一眼,少女趕忙捂著嘴,再不敢言語。

  年輕人灌了一口酒,輕聲道:“我老家有這么一句話,有兒有女早上墳。誰家要是在清明那天上墳,會被說不孝的。”

  姜柚壓低聲音,生怕劉景濁不答話,所以喊了句師傅之后才發問:“那師傅你家到底在哪兒?”

  劉景濁笑道:“中土,景煬王朝。”

  “那么遠?”

  “不是很遠,坐半年船就能到,渡船。”

  姜柚又問道:“意思是說,我們要去中土嘍?”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我得先去一趟旸谷,然后北上玉竹洲,之后到神鹿洲接上你師娘,再等到一個朋友,還要去婆娑洲殺個人,也有可能是幾個人,最后才回中土。”

  姜柚哦了一聲,再沒言語。

  對于離洲,又或是朱雀王朝,她沒有半點兒留戀。只是,她還有個爺爺的。

  接連趕路大半個月,姜柚身前已經不再懸掛白紙。一身竹青修身長衫,長著一雙桃花眸子的背劍少女,已經學完了劉景濁那六式拳法。

  距離清松國那座松鳴山,只有千余里路程了。

  這天午時,兩人走進了一處州城,街上冷清無比,這大白天的,一個人都沒有。

  放開神念查探了一番,原來是有戶人家,正在比武招親。

  書上事,劉景濁也是頭一次見,所以他轉過頭問了句要不要去看熱鬧。

  姜柚的答復還是無所謂,看也行不看也行。

  就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劉景濁抬手又是一記腦瓜蹦兒,疼的少女直揉腦袋。

  兩人走過去,只遠遠觀看。

  凡俗武者,拳腳把式,無甚看頭。

  劉景濁倒是瞧見了二樓窗戶縫里,有女子眼含熱淚,目光投向的,是個站在人群之中,不知所措的年輕書生。

  劉景濁饒有興趣,與姜柚說道:“要是那個書生敢登臺,我就幫他。”

  姜柚撇撇嘴,搖頭道:“我不信他敢去,手無縛雞之力,上去就是找死。”

  劉景濁只是一笑,卻是忽然發現這戶人家有些不尋常,于是并指在姜柚面前抹過,然后詢問道:“瞧見什么異常沒有?”

  少女揉了揉白小喵的腦袋,看了看,輕聲道:“你是說盤踞在這宅子上空的那團霧氣嗎?”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這就是家仙氣象,家境殷實,祖上積攢有陰德的人家,若是運氣好,有幾率出現類似于鬼修的家仙。但只能是鎮宅用,沒法子遠離府邸的。”

  說話間,劉景濁一揮手,一個白衣飄飄,仙風道骨的老者便被扯來此處。

  白衣老者面露驚駭神色,恭恭敬敬作揖,沉聲道:“不知上仙找我有什么事兒?”

  即便他不是鬼修,但也是一種鬼魂,見著劉景濁,就是見著了老天爺一樣。

  劉景濁笑了笑,輕聲道:“別怕,我只是想問一問,那個書生,與二樓的姑娘,怎么回事?”

  家仙嘆了一口氣,大致說了前因后果。

  無非就是姑娘喜歡,爹娘不喜歡,瞧不起窮小子而已。

  聽完故事,劉景濁輕聲道:“若是那書生有膽量登臺,我會幫他。若是他登臺了,也就煩勞老先生給你家后生傳個話,那年輕人日后大有作為,是個良婿。若是他不敢登臺,就當我沒……”

  話音未落,劉景濁卻是轉頭看向擂臺那邊兒,滿臉笑意。

  因為那個年輕書生,登臺了。

  離開這座州城后,姜柚沒忍住問了句,你就這么愛多管閑事?

  劉景濁只笑呵呵說道:“我要是不多管閑事,你怕已經是王妃了。反正你記住一件事,你都不愿意多管別人的閑事,別人憑什么管你的閑事?”

  少女只哦了一聲,并沒怎么當回事兒。

  入夜之后,兩人走到了一處廢棄廟宇,八面漏風的殘垣斷壁,具體是什么廟,劉景濁還真瞧不出來。

  天底下各類廟宇實在是太多了。有正統封正的山水神靈,也有各地自個兒修建的淫祠,甚至有些大戶人家會專門修建廟宇,供奉自家先人。

  至于封什么神,哪種的,只有一國皇帝下發圣旨,昭告天下的,才算是。

  生起了一堆火,劉景濁看了看姜柚,輕聲道:“把手伸開。”

  姜柚不明所以,但還是伸出來了手,免得某人又是一記腦瓜蹦兒。

  劉景濁伸手過去打了一下少女手心,輕聲道:“為什么那位十一皇子非要娶你?照你爺爺的說法兒,你不應該是被人嫌棄嗎?”

  姜柚撇嘴道:“是太子一脈不想我嫁,才來了個驗身。我本來也沒想嫁給那個殺人如麻的家伙的。”

  劉景濁點了點頭,碰巧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

  下雨沒多久,一隊人馬,三個人,于破廟外拴好馬匹,依次跑了進來。

  三人都是黑衣,上半身覆皮甲,腰佩橫刀。

  為首那人笑著抱拳:“呦!沒想到有人啊!我們后來,叨擾了,不過我們就就避雨片刻,煩勞二位讓點兒位置。”

  劉景濁撿起一根樹枝丟去火堆里,并未起身。

  于是那人又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去里面角落?”

  劉景濁拿起酒葫蘆抿了一口,輕聲道:“你們也太瞧不起我了吧?高低也得來個真境不是,三個人,一個神游兩個元嬰,把我當什么了?”

  姜柚瞬間心神緊繃,抱緊了白小喵。

  方才說話那人咧嘴一笑,微微抱拳,輕聲道:“我們殿下說了,若是王妃無事,劉公子可以是朋友,我覺得劉公子可以是朋友吧?”

  劉景濁撇撇嘴,“看來你們十一皇子也不咋地,撐死了也就能派出來個神游了。”

  年輕人緩緩起身,對面三人如臨大敵。

  再蠢,他們也察覺到了,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被一團潑天劍意環繞,仿佛已經被人從這個人世間剝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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