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茶壺成精
  水域所在那半座水府,有一位身穿栗色長衫的中年人在后邊兒追著,前頭一個脖頸處有一圈紅線的年輕人拼命逃遁。

  蘇崮邊跑邊罵:“老蛟又不是我殺的,胡前輩你至于嗎?你找我赤亭兄去啊!”

  別說,這手逃遁本事,真境都攆不上,還真是行走江湖必備啊!

  可惜了,當時沒能用在劉景濁身上,沒機會啊!

  赤亭兄,你啥時候來啊?不是說咱倆是朋友嗎?再晚一會兒,我怕是得交代在這兒了呀!

  以魂魄之中那道陣法去反尋劉景濁,他至多也就能做到一次而已。況且,他還真不敢確定,劉景濁會不會來。要是他不來,老子就直奔欲泉島,看你個老東西敢不敢追來。

  心里倒是硬氣,可話說出口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胡前輩啊!咱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老蛟確實也不是我殺的,我自個兒都被赤亭兄削了腦袋呢,你瞅瞅,到現在還沒有長起來,才稍微結痂,風大點兒就刮掉了喂!”

  后方中年人難得開口:“那你停下來,咱們好好聊聊?”

  蘇崮呵呵一聲,拼盡全力跑路,小片刻后,哎?那老妖哪兒去了?甩掉了?

  結果一轉頭,他娘的在這兒呢啊!

  中年人抬起手就是一巴掌,那顆還沒有長好的頭顱,當即就被砸飛。

  蘇崮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自個兒身子越來越遠,趕忙邁動雙腿,狂奔過去,干脆把頭顱抱在胸前。

  這稀罕景兒,瞧見過的人可不多,要是放在凡俗世間,嚇就得嚇死一片啊!

  蘇崮破口大罵:“老東西!你爺爺脖子都沒結痂呢就給你打掉了!金瘡藥賠來!”

  蘇崮雙手舉起腦袋,手動轉頭。

  怎么又不見了?你遛狗玩兒呢?

  結果剛剛把頭放回脖子,轉了一個圈兒,蘇崮便瞧見了一個一身栗色長衫的中年人站在自個兒面前。

  那中年人冷笑道:“好玩兒嗎?我幫你提著,去找你那位赤亭兄吧?”

  蘇崮訕笑一聲,“不用不用,您歇著就行。”

  然后就又是被人一巴掌打落云海,斜著砸向水面,硬生生打了十幾里地的水漂后狠狠撞在一處小島石壁,再一個反彈,去了沙灘。

  得虧這次伸手捂著腦袋呢,要不然還說不定要去哪兒找身子。

  中年人懸停半空中,并未落下,只是冷冷開口:“還沒有玩兒夠?”

  蘇崮平躺在沙灘,攤煎餅似的。

  “赤亭兄,高低也是朋友一場,救命啊!實在不行,我還有幾枚泉兒的,加上你先前拿的,二一添作五,買我一條命行不行?”

  中年人冷冷一笑,“別喊了,很快就能送他去見你。”

  蘇崮一愣,“別介啊!按照話本兒套路,你得跟我聊一聊啊!”

  人家還真就沒打算跟他聊,抬手之時,半空中已然懸浮起無數碎瓷,瓷片如同飛劍,又好似雨滴,直沖著蘇崮砸去。

  蘇崮嘴角抽搐,“你大爺!”

  一襲白衣瞬間換上一身黑甲,蘇崮蜷縮成了一塊兒,只聽見瓷片撞在鐵片上的清脆響聲夾雜蘇崮一邊兒哀嚎,順便抽空大罵的聲音。

  早就來到此處,只是未曾現身的年輕劍客,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什么叫心大?這才是。朝天宗有這么個活寶,指不定多樂呵。

  中年人冷冷一笑,真不愧有一座一流山頭作為靠山,光是這副甲胄,怕是就得值不少錢了。

  我倒要瞧瞧,你這烏龜殼兒,能撐多久。

  蘇崮真就如同一只烏龜般縮在甲胄之中,這會兒他真是欲哭無淚,哀嚎道:“赤亭兄啊!我全身上下就剩下十枚泉兒了,叫花子也得有點兒護身錢,我留五枚,給你五枚,行不行?”

  此時又是一陣瓷片敲擊聲音,蘇崮心里有數兒,再來一次,這甲胄多半是要廢了。

  蘇崮從牙縫兒里蹦出一句話,“赤亭兄,十枚泉兒外加這甲胄,全給你,中不中?”

  “早這么說不就完了。”

  人聲先到,隨后是劍光。

  一柄八棱鐵劍劃破云海,上一眼還在幾十里之外,下一刻便已然沖到一襲栗色長衫之前。

  中年人眉頭一皺,只是略微側身。

  結果那柄劍于眼前掠過之時,只一瞬,凌厲劍氣忽的展開,硬生生在他臉上劃過,火星子四濺。

  八棱鐵劍,名曰獨木舟,乃是守門人一脈代代相傳的仙劍。

  這柄劍都不知見過多少天上神靈,打退過多少天人。

  劍光迅速折返,瞬間便至沙灘,懸在蘇崮前方。

  與此同時,數以百計的劍光穿梭而來,在蘇崮不遠處攏歸一處,劍光散去之時,一襲白衣手提酒葫蘆,笑盈盈看向半空。

  蘇崮都要感動哭了。

  劉景濁灌了一口酒,瞇眼看向天幕,喝道:“妖族見我劉景濁,竟敢懸停半空?”

  說話之時,那手提酒葫蘆的年輕人,一身凌厲氣勢絲毫不作收斂。縈繞在其周身,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氣息,也不知是雷霆、是火焰,還是劍氣。

  反觀那半空中身著栗色長衫的中年人,居然還真的乖乖落地。

  這位胡姓老妖終于知道了,只一個元嬰境界而已,怎么一個照面就砍殺了蛟老弟。

  別說老蛟了,就是他自己,此刻也略微有些喘不過氣,只覺得眼前白衣劍客,天生就是自己這等妖族的克星。

  蘇崮愣了好幾愣。

  想到了赤亭兄應該鎮的住他,沒成想這老妖居然這般聽話?

  不過中年人很快重新懸浮半空之中,冷冷開口:“即便你對我天然壓制,我對你,至多自降一境,而已。”

  蘇崮一腦門兒疑惑,開口詢問道:“啥意思?赤亭兄這么猛?都沒打呢,一個照面就給干跌境了?”

  劉景濁只微微一笑,伸手召來獨木舟,握劍于左手。

  “不用打,天上地下凡邪祟者,無論妖鬼,見我便要跌一境。”

  “我當是什么呢,原來是只茶壺成精了,倒也稀奇。”

  第一句話是說給蘇崮聽的,第二句自然是指半空中那只本體為茶壺的老妖了。

  雖然稀奇,但不奇怪。

  一座山都能成精,茶壺成精算個屁。

  有時候劉景濁都在想,天道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是這天成精了?

  蘇崮猛然注意到,由打劉景濁腳底往前方水面,居然開始冒起泡泡,像是水被煮沸了一般。

  劉景濁開口道:“我并未聽聞裁衣山有什么無故傷人之事,就此離去,我饒你一命。”

  中年人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道:“你?饒我一命?”

  劉景濁嘆了一口氣,打個人族真境,那是真費了老勁兒了,估計得重傷。可你一個茶壺精,跟我叫板作甚?但我又不好出真正手,不占理啊!

  “能不能給我一個打他的理由?”

  蘇崮神色古怪,輕聲道:“喜歡做客,吃人家媳婦兒子嗣,這個算不算?”

  這話讓劉景濁一愣,“啥意思?”

  蘇崮訕笑道:“小云夢那頭老蛟生前喜歡請客,只要與這位胡前輩在一塊兒,那就是兒女不夠吃,媳婦兒來湊。要不然你以為那老蛟為啥現在找個媳婦兒這么難?誰都怕他請客啊!”

  劉景濁無奈道:“這個理由,有點兒牽強啊!”

  半空中那茶壺精冷笑一聲,“我來給你個理由。”

  中年人周身緩緩浮現一層栗色瓷片,幾個呼吸便結成一身瓷甲。肉眼可見的,中年人右邊兒手臂緩緩消失,變作了一把瓷刀。

  嚯!還是個紫砂壺,栗色的。

  蘇崮按住自個兒腦袋,拔腿就跑,跑出去二里地這才停下。

  茶壺精冷笑一聲,瞬間落在劉景濁身后,舉起瓷刀狠狠刺出,直直戳向劉景濁脖子。

  劉景濁也不躲閃,只左手挽一個劍花,倒持長劍,由腋下往后一刺,同時右手放在劍柄上,收劍之時,順勢又是一記橫掃。

  茶壺精瓷刀未落下,已經被一劍劃爛腹部瓷片。

  與此同時,一柄皎潔如月的劍光由打劉景濁眉心疾速飛出,一個對眼兒,便將這老妖肩頭開了個大窟窿。

  茶壺精眉頭一皺,一個瞬身飛去十幾里之外的海上。

  劉景濁撇撇嘴,咋滴?你還要給我現出法天相地?一只幾十上百丈之巨的茶壺?

  茶壺精即將落地,一柄飛劍,已然抵在腹部。

  人怕掉腦袋,茶壺怕漏水嘛!

  劉景濁嘆了一口氣,沒意思。都說了你是妖修,除非與我境界相差很大,要不然真的很沒意思。

  你要是在歸墟那邊兒還行,冥冥之中有妖族氣運支撐,倒是能抵消些我對妖族的這份兒壓制。可你又不是在歸墟,說了非不聽。

  中年人瞇起眼,“真正劍修?手里那柄劍,是仙劍?”

  劉景濁微笑道:“此劍叫做獨木舟,倒不是專殺妖鬼的,我還有一柄山水橋,要不要試試?”

  蘇崮無奈苦笑,心說何止啊!殺我之時屏蔽天地的那柄飛劍還沒有祭出呢。

  他一個瞬身到了劉景濁身邊,嘆息的:“赤亭兄啊!你這也忒嚇人了吧?”

  說你元嬰跨境斬神游,很天才了。再去斬殺真境,那就有點兒不講理了啊!

  劉景濁并未言語,只是提劍瞬身去往茶壺精那邊兒。

  事實上,他才初入元嬰,先前要不是蘇崮失了先手,即便他劉景濁已經五氣朝元,且跨入元嬰境界,怕也得有一番好打。贏當然能贏,只不過沒有那么快。

  中年人冷不丁祭出法天相地,果真是一只碩大無比的紫砂壺,抵在其小腹的那柄飛劍,居然被化作本體之后的紫砂壺吞入“腹中”。

  就連劉景濁所在之地,以及大片海水,皆是被那紫砂壺兜了進去。

  蘇崮瞪大了眼珠子,一拍大腿,毫不猶豫,扭頭兒就跑。

  赤亭兄啊!你咋個這么輕敵呢?你被吃了,我咋辦啊!

  這他娘的跟誰說理去,茶壺精也能吃人?

  那巨大茶壺幽幽出聲:“你當我上千年歲月真泡了茶了?”

  壺中便是一處小天地,等同于人之黃庭宮。

  茶壺精冷笑道:“在我壺中,我是老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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