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初到
  綠蔭道上,青草群中,劃拳叫號聲不止。

  一身粗布麻衣,穿草鞋,腰懸柴刀的年輕人,正與個滿臉胡須,臉黑的似鍋底的漢子劃著拳。

  年輕人說我這叫十三不倒,李老哥你要是手藝高,讓我連喝十三個人,咱這就歇了,要是李老哥你本事不行,那就等你贏夠我十萬拳再停。

  結果這位與劉景濁一見如故,離洲北端一個小國的曾經綠林道魁首,這會兒已經喝的臉跟猴兒屁股一樣,耍起賴了。

  劉景濁干脆脫了草鞋,光腳盤膝坐在草地上,輕聲道:“李老哥,這就不像話了啊!咱們江湖兒女,一口唾沫一個釘,怎的?李大哥還能把釘子起開?”

  大髯漢子眼珠子滴溜轉,說那先等等,這四個酒我待會兒喝,先去放個水。

  劉景濁呵呵一笑,開口道:“咱們可說好的,把把清的,老哥要是喝不下了,就說喝不下,我幫你喝啊!”

  大髯漢子一聽這話,立馬怒目圓睜。

  “喝不下?我李愴喝的酒,你劉見秋在里邊兒撒歡兒游,胡子都一寸長了都游不到頭兒!”

  天底下唯獨兩件事,我李愴從沒服過誰,今個兒老子服了一件。

  他甚至在想,這小子是不是喝了解酒藥來的?

  強壓下肚中翻江倒海之勢,李愴看了看面前四只大碗,忽然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見秋老弟,真喝不下了,肚子是肉做的,喝酒也沒必要往死了喝,你別是想把我送走吧?好奪了我這驚云國綠林道魁首的頭銜兒?”

  劉景濁微微一笑,“少來,趕緊喝,喝完了我就走了。”

  李愴無奈,只好深吸一口氣,端起碗狂灌下去,等放下第四只碗,大髯漢子連滾帶爬的跑出去幾丈,扶著一顆樹便狂吐起來。

  然后就躺在樹下,死活叫不醒了。

  劉景濁撇撇嘴,自顧自喝下一碗酒,嘟囔道:“這才喝了多少。”

  這位當了近十年綠林道魁首,連個壓寨夫人都沒有的漢子,劉景濁其實也認識不久。

  先前被驚云國大軍圍剿,山上兄弟死的死傷的傷,最后他分了山上金銀,成了個云游天下的老俠客。

  早先劉景濁也打聽了,這所謂綠林,事實上更像是義軍。

  劉景濁下渡船不久,剛剛換了一身行頭,又打個少年人手里買下一柄柴刀,就碰見了正在抱打不平的李愴。

  兩人就這么一見如故,成了朋友,已經一起走了幾百里江湖路。

  劉景濁此行,目地明確,就是去往南邊兒那處旸谷。

  不過時間寬裕,可以留有近三年時間給離洲,所以路上可以慢點兒。

  見李愴實在是醉的難受,劉景濁揮手打出一道靈氣,幫著驅離其身上酒氣。

  原本就打算這么走的,可想來想去,劉景濁還是掏出來了一張五雷鎮鬼符。

  綠林事我劉景濁管不上,但最起碼讓你不用因為妖鬼受難了。

  傳他幾手神通,類似于掌心雷那般,依靠符箓就能施展的,當然可以。

  只不過,給他這些小機緣容易,卻不一定都是好事兒。

  以劍氣劃出一道禁制,保證他醒來前不會有事兒,之后劉景濁穿好了草鞋,左邊挎柴刀,右邊拴著酒葫蘆,就這么往南。

  萬事具備,只差胡茬兒。

  不過這草鞋穿著,倒是真合腳,舒坦。

  青椋山那邊兒,十月前后,早已人人身穿棉衣了。可離洲全境,壓根兒就沒有冬天,看雪,只能在書上看了。

  眨眼功夫,已是十月十五。

  十月半,牽礱團子齋三官。

  本是祭司祖先的日子,傳著傳著,不知怎的就成了鬼節。

  就如同那七月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鬼節頭銜兒,咋咋呼呼的,瞎嚇人。

  最要命的是,居然還真有鬼把這當節過。

  這天午后,劉景濁走到了一處小山頭兒,也是那種不入流山頭兒,就一座山峰,幾個人而已。

  此地已經是驚云國邊疆,往南暫時是一片“無法之地”,是煉氣士山頭兒占據的。

  沒有特意去往那處山頭兒,劉景濁只是四處逛了逛,入夜之前,尋到了一處山中宅子,久無人居住的那種。

  想了想,還是沒進去。

  因為那無人居住的宅子,住著鬼,還不少,起碼也有五六只之多。

  走到宅子不遠處一塊兒山坳里,正好有個大石板,躺著睡覺極好。

  正月十五,天官賜福。七月十五地官赦罪。十月十五,水官解厄。

  怎么聽都是個節日,也不曉得怎么就跟鬼搭上邊兒了。

  至于那邊“兇宅”,瞧著并不是什么惡鬼,便只當沒瞧見了。

  哪承想,入夜之后,有個年輕書生做賊似的來了這處山坳。

  劉景濁趕忙隱去身形,果然,不多一會兒便來了個年輕女鬼,白衣飄飄,長得不差。

  書生好像也知道,面前女子是個鬼。

  兩人一見面,二話不說便爬上那大石板。

  劉景濁神色古怪,灌了一口酒,心說非禮勿視。

  足足過去小半個時辰,書生這才開始整理衣裳,兩人閑聊了起來。

  女鬼穿衣之后,凄然一笑,輕聲道:“今日之后,別再來了。你我只是皮肉相好的而已,有什么感情可言。”

  書生明顯一愣,開口道:“為什么?你我在一起,難道不歡愉嗎?莫不是還要與我說什么人鬼殊途?”

  女鬼笑了笑,輕聲道:“咱倆,就是生意。你圖我這身子,我圖你身上陽氣,互相利用而已。我也曉得,你就是沒錢去青樓喝花酒而已。”

  說著,女鬼指了指不遠處一顆柳樹,輕聲道:“我死后,就葬在那顆樹下,我手上有一只鐲子,應該很值錢。咱們相好一場,你把我挖出來,取下鐲子,幫我買一副棺木即可,剩下的錢你留著,取個媳婦兒吧。”

  那書生聲淚俱下,哽咽道:“只可惜你我人鬼殊途,若不然,此生我定然娶你。”

  好家伙,又開始脫衣服了,體力也是真好。

  一人一鬼,各有所需,生意事而已,哪兒來的什么感情。

  不過這等事,是多少男子夢寐以求的好事兒啊!

  鬼有什么好怕的?是個女的就行,長得漂亮最好。

  那邊兒宅子里,也差不多與這邊兒一個景象。不過人家也不害人,劉景濁便也不想管。

  剛準備離去,忽的一道道袍身影御風而來,落地就是一記掌心雷,女鬼當即煙消云散。

  劉景濁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御劍離去。

  他只是覺得那書生沒什么好救的,但他今日不死,日后可能會活的很慘。

  因為他一身陰德,幾乎已經虧損殆盡。光聽他方才心中漣漪,劉景濁幾乎可以確定,他挖出女子尸身之后,未必會置辦棺木。

  若是那好一番人鬼情未了,劉景濁當然會阻攔。不過這樣,就沒有什么阻攔必要了。

  有道士于江湖中行俠仗義,降妖除魔,也算是好事兒。

  云海之上,劉景濁忽然噫了一聲,隨后便御劍落在一處小河畔。

  小鎮夜路,空無一人。

  河畔堤上,有個六七歲的孩子手提白紙糊的燈籠,一個人在岸邊走來走去。

  劉景濁捫心自問一番,自個兒這個年紀是,最怕黑了,哪兒敢一個人往陰森森的河邊走。

  劉景濁冷不丁的出現,還是嚇了孩子一跳。

  孩子退了幾步,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你是鬼嗎?”

  劉景濁搖了搖頭,孩子便有些傷感。

  那孩子說道:“大人們都是今兒是鬼節,可我守了一晚上,就沒見著有鬼。”

  劉景濁好奇問道:“你想見鬼?”

  孩子點點頭,低聲道:“我爺爺前幾天剛走,我想再見見他。”

  劉景濁瞬間壓制自身劍氣,與此同時,有個老者蹣跚而來。

  老人家對著劉景濁一拱手,說了些什么,可劉景濁聽不懂。

  這天夜里,孩子手提燈籠守到天明。可他不知道,他身邊一直有個老人家,安安靜靜的陪著他。

  拂曉時,草鞋布衣,挎著柴刀酒葫蘆的年輕人,走入了一處小城,煉氣士城池,不過大家修為都不高,好像城主也才是個神游境界。

  劉景濁走去一處小攤兒,買了些品秩低劣的符紙,然后尋了一間客棧住下,花了一天時間,畫出百余張符箓。

  祭出便能瞬間遠去十幾里的神行符,以淡疏雷霆加持的五雷符,還有諸多稀奇古怪的符箓。

  等到夜里,年輕人便尋了一處人多地方,花了一枚半兩錢租了攤位,就這么擺攤兒。

  我這符箓,不得一張十幾枚半兩錢啊?

  結果他都降價到了一張三枚半兩錢,依舊無人問津。

  某人就有些懷疑了,自個兒不是做生意的料?那我身上只有三枚泉兒,要餓死在路上嗎?

  好在是有個要別玉笛的年輕人緩步走來,劉景濁立馬兒笑臉相迎,解釋起了符箓功效。

  最終,青年人撿起幾張五雷符,略微有些驚訝,開口問道:“這么純粹的雷霆,怎么賣?”

  劉景濁咧嘴一笑,“識貨啊!這五雷符,一張百枚半兩錢。”

  青年人冷冷一笑,放下就轉身。

  劉景濁趕忙說道:“別介,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你得問啊!”

  青年人實在是覺得那符箓不錯,便轉過頭,直接開口道:“十枚半兩錢,不賣我就走了。”

  話音剛落,兩只手已經把符箓捧起到他面前。

  “成交,不許反悔啊!”

  青年人嘴角抽搐。

  某人心中得意至極,這不就回本兒了么!

  看來我劉景濁與這離洲,大道契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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