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點撥
  胡天八月即飛雪,吾鄉仲秋風不怒。

  一日更比一日寒,今朝暖陽,明夜寒涼,朝夕聞露,早晚加衣。

  一場晚來秋雨終是降臨,抵不過這不怒自涼的蜇人西風,豫州境內,大多地方的老百姓都已經加上了厚衣。

  真是應了那句話,一場秋雨一場寒。

  仲秋在即,正是河蟹肥時,以至于陸青兒撿劍的那條小河,捕蟹人極多。

  只不過,小河小溪,哪兒有什么大螃蟹。

  沿河往上,劉景濁也算是解了禁,終于拿回那只酒葫蘆了。

  陸青兒指著不遠處一條匯入河中的小水渠,輕聲道:“就是在那兒撿的。”

  少女實在是搞不懂,為了這一根兒切西瓜都費勁的老劍條,跑這兒專門來看一下水渠,圖個什么?

  誰人人家管飯呢,也說到做到了,所以說,帶個路而已,不算什么。

  劉景濁轉頭看了看龍丘棠溪,后者搖了搖頭,輕聲道:“并無什么異常,我察覺不出什么。”

  劉景濁輕聲道:“那個張五味說了,所以肯定會有什么的,不著急,咱們慢慢找找。反正小豆子現在玩伴多,想必一天也顧不上咱們了。”

  陸青兒湊過來,咧嘴一笑,輕聲道:“那個,你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兒?要不然咱們買上百八十斤螃蟹?好好吃上一吃?邊吃邊找嘛!”

  劉景濁壓根兒不搭理她,抿了一口酒,邁步往上游一處石拱橋走去。

  沿岸三四里,只瞧得見那一座橋。

  石拱橋不遠處有人垂釣,是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老者。

  劉景濁走近石拱橋看了看,當即氣的笑出了聲音。

  轉過頭,劉景濁問道:“撿的?”

  少女一臉無辜,“撿的啊!”

  龍丘棠溪當然也看出來了,陸青兒那根老劍條,明明就是懸在石拱橋下方的斬龍劍嘛!靈寶品秩的老劍條,修繕起來有些麻煩,并不能當做真正的劍用,靈氣幾乎已經渙散殆盡,只剩下個靈寶殼子了。

  老劍條要是有靈智,肯定已經在罵街了。

  老子懸在橋下千多年了,從來沒人敢打我主意。結果被你這個外鄉丫頭順手牽羊去了?

  虧的是這條不知名小河并無水神,若不然這陸青兒哪怕被河神打死,也就打死了。

  劉景濁瞇起眼睛,冷笑道:“你當我瞎啊!還回去。”

  陸青兒哦了一聲,拿著老劍條涉水往橋下去,夠著拴好劍條,這才板著臉返回。

  沒人要的東西,我取了就取了,放著生銹嗎?再說了,我這是給老劍條物盡其用,人家好歹是一柄劍,就這么放到銹跡斑斑,這才糟心呢。

  再說了,要不是惹了那個姓孫的小女子,我哪兒會看得上這破劍,又不能賣錢。

  龍丘棠溪傳音道:“如客棧后方那座橋,底下就是一柄鐵劍,世上多半的斬龍劍都是討個吉利,此處居然有柄靈氣渙散的靈寶,看來多年前,此地也曾有妖蛟作祟。”

  劉景濁笑著傳音,“顧衣玨與那位青魚姑娘的緣分,也是自一把斬龍劍而起。是青魚見顧衣玨在家族不受待見,便冒著身死道消的危險,取下一座古橋下方的一柄古劍。”

  說到這里,龍丘棠溪便說輕聲說道:“其實在青椋山時,消息已經傳來了,可那時候我不好說什么。青魚,確實已經死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閑都王朝那個妖帝以一種妖族獨有的法子,封存了她一魂一魄,所以吳隹說的,不算是假的,但也沒什么用處。”

  劉景濁點點頭,剛要與龍丘棠溪一同過橋,卻忽然聽到上游垂釣老者好似自言自語道:“既然不論是池塘還是湖泊,都能填滿,為什么不等到池水便湖水了再來?著什么急呢?”

  兩人當即停步,先是對視一眼,隨后皆是往上游看去。

  劉景濁看了看對岸,又看了看老者,隨后輕聲說道:“我覺得這老前輩說的對。”

  龍丘棠溪擺擺手,“我無所謂。”

  也就是此時,老者一抽竿,釣起一尾綠鯉魚。

  兩人邁步走去老者那邊,顧青兒撇了撇嘴,干脆撩起裙擺,去河邊摸螃蟹了。

  結果沒等二人走到近前,便聽見那位老前輩看看:“來作甚?離遠點,嚇到我的魚了。”

  劉景濁目光呆滯,他明明瞧見了那位奇異綠鯉魚上鉤之時只是鯉魚而已,此時此刻再次浮出水面,竟然已經引氣入體了。

  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點化。

  很快那尾綠鯉魚再次上鉤,老者又是放生,一人一魚,樂此不疲。

  劉景濁還在想著要不要開口說話,眼前一幕已然讓他驚掉了下巴。

  好家伙,就這么一通捉放,那條綠鯉魚,已然筑起靈臺,儼然一幅快要化形的模樣。

  饒是曾經經歷過醍醐灌頂的劉景濁,也被這一手嚇到了。

  一番天人交戰之后,劉景濁還是恭恭敬敬抱拳,只一句話。

  “多謝前輩點撥,晚輩感激不盡。”

  魚又上鉤,這次老者并未著急將它丟回水里,只是輕聲說道:“機緣是你的?她是個啞巴嗎?”

  劉景濁一時語噎,本以為龍丘棠溪不會下這個臺階兒,結果他一轉頭,就瞧見龍丘棠溪也是抱拳,輕聲說道:“多謝前輩。”

  不過一句話說完,龍丘棠溪便話鋒一轉,開口道:“這道機緣,要與不要我說了算,我還就不要了。”

  哪承想垂釣老者伸手放歸綠鯉魚,嗤笑道:“那你改個名字啊!”

  龍丘棠溪淡然道:“名字是我爹娘取得,前輩要是有意見,我可以把我爹喊來。”

  這下就換做老者語噎了,有個能打的老爹,了不起?

  還真是了不起。

  老人家轉過頭,斗笠下是一張蒼老臉龐,發須皆白。

  老者微微一笑,“即便我打不過你爹,你爹也不敢打我,年齡在這兒,輩分在這兒。”

  老者又是一抽竿,又是那條綠鯉魚。劉景濁記得清楚,這已經是第九次了,若那條鯉魚再上鉤,恐怕下場不會很好。

  自“點化”到現在,一刻不到,已然是靈臺巔峰了。

  結果那條鯉魚還是不知好歹,居然再次咬鉤,這就有些貪得無厭了。

  老者扶正斗笠,這次并未放生,干脆將那條綠鯉魚丟去背后竹簍,而那條綠鯉魚輕飄飄得來的修為,終究還是輕飄飄丟了。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多謝前輩點撥。”

  這次是為自己謝的。

  龍丘棠溪也松了一口氣,同樣抱拳,先致歉,再感謝。

  “先前晚輩失禮,給老前輩道歉了,也謝謝前輩。”

  這段時間劉景濁始終處于一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狀態,別人不好說,除非他自己察覺。沒想到給這老頭子一通捉魚放魚給點醒了。

  老者看了看竹簍,輕聲道:“把它帶走吧,他與你有緣,也算是有恩于你。”

  話音剛落,老者便消失不見了。

  劉景濁走去竹簍那邊兒,本想著先將竹簍連帶鯉魚放進水中,起碼別給旱死。結果放下竹簍之后,冷不丁一提,卻發現那竹簍居然裝滿了水,一滴不漏。

  竹籃打水,并非一場空?

  龍丘棠溪輕聲道:“你癥結所在,是太過于喜歡在生死邊去博求機緣,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次次這樣。”

  就如同這條魚,開靈智后,它已經明白,說不定下次上鉤就是死期,可他還是想要拼一拼,賭徒心態。結果就在這順暢之中,第十次上鉤。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這位老前輩還有一層意思。”

  別人給你的,是隨時可以收回去的。

  龍丘棠溪點點頭,劉景濁很會多想,特別擅長以小觀大,這種事,他很容易就能想通其中關節。

  可想通是一回事,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了。

  畢竟肩膀上膽子太重,他太著急去破境了。

  指了指綠鯉魚,龍丘棠溪詢問道:“那咱回?不過這鯉魚跟陸青兒,咋辦?”

  劉景濁笑道:“綠鯉魚好辦,咱們后院兒不是有一片湖?里邊兒有個紅泥鰍,跟綠鯉魚,絕配啊!至于陸青兒,我也頭疼。”

  總不能帶個小賊貓回青椋山吧?

  龍丘棠溪忽然問道:“木魚宗是不是斗寒洲那位女子劍仙所創?她也姓陸,別是與陸青城有什么關系吧?”

  一個叫青兒,一個叫青城,都是女子,還都跟木魚宗有關。

  龍丘棠溪甩了甩頭,輕聲道:“陸青城自從百年前那場天才之爭以后,便銷聲匿跡了,這丫頭才多大?”

  而且她確確實實以神眼去看了,陸青兒也確確實實只是個道齡十五的少女。

  劉景濁輕聲道:“沒法子,先帶她回青椋山吧,我傳信一封給姚放牛,讓他跟木魚宗說一聲,如果木魚宗不來人,那就再說吧。畢竟,畢竟她師傅戰死在了歸墟啊!”

  ………

  流離郡新任太守上任的第一件事兒,便是籌建一所書院。為此,他特意在風泉鎮與扶舟縣之間,劃出來一塊兒地方,起名廣化鎮,意為推廣教化。

  新官上任,自然是帶著錢來的,更何況青椋山那一百枚泉兒,是交在流離郡的,所以哪怕是建一座城,也不是多難。

  新任太守名為耿季,也是世家弟子,他父親如今是御史中丞。

  只花了月余時間,便已經草草搭建出一處學堂,地方不算大,可容納百八十人卻不是問題。

  問題是在于,本土并無大儒,請先生便成為了一件難事兒。

  事兒就是這么巧,今日他去往青椋山拜訪椋王殿下,得知椋王尚未回山,就去了青泥河畔那座青白客棧。

  第二次來,也有些熟門熟路了。

  結果就發現了一位正在給郡主講解功課的儒生。

  旁聽了一番,耿季吃驚不已。他也算得上書香門第,雖不敢說學富五車,等閑人卻也是比不了的。可與這讀書人一比,難免就有些學生見先生的意思。

  楊念箏買菜歸來,瞧見那位耿太守做賊似的蹲在門口,她難免有些詫異,但卻不是驚訝。

  山主是王爺,見著再大的官兒,也就那樣了。

  楊念箏笑著開口:“耿太守?怎的不進去坐?”

  專心聽講的耿季被嚇了一大跳,轉過頭看了看,訕笑著起身,微微拱手,輕聲道:“楊姑娘這是買菜去了?這么點兒夠嗎?”

  楊念箏本就算得上一等一的皮囊,如今在扶舟縣已經極其出名了,沖著楊念箏到客棧吃飯的,不少。哪怕客棧只賣素食呢。

  楊念箏笑著回禮,輕聲道:“山上有一片菜園子,我們高先生親手種的,用了些仙家神通,長得快,所以我們客棧的菜都是山上來的,出去只是買些暫時沒長成的佐料而已。”

  耿季轉頭看了看那座青椋山,沒來由有些感慨。

  京城里邊兒,高門子弟幾乎都攏在皇城根兒上那一片,小巷子里天天碰面的不是二世祖就是二世祖。

  可三位殿下,確實從未踏足過那一條條小巷子。

  所以他耿季十見年前唯一一次見過太子與椋王,還是碰見二人偷偷摸摸去吃羊羹。

  哪承想,當年那個賣羊羹的小姑娘,如今都是太子妃了。

  椋王從軍一事,其實他也是離開長安之前才知道的。

  當時他賦閑在家的爺爺,說了一番話,他這才愈加覺得,二殿下,當的起陛下這般疼愛。

  舊妖鬼走廊十國,也就是已經被租借給高車國的平妖道,是少年時的椋王帶著五龍衛,領著十多萬大軍打下來的。

  有五龍衛在,耿季沒覺得這是多了不起的事兒。

  可當他知道,殿下十一歲去往邊軍,完全靠著自己,十五歲就成了五品將軍,他便不得不佩服了。

  只不過,若只是這樣,耿季是決不會主動登門拜訪的。

  之所以會兩次登門青椋山,因為爺爺還說了,他劉景濁離鄉的六年多里,曾經駐足歸墟,殺妖無數,受了重傷。

  這般秘辛,也只有耿老爺子這般真正的大人物才知道了。

  所以耿季便明白,無論那些個邸報把劉景濁說成什么樣子,他也是真正的景煬兒郎,與皇家身份無關。

  回過頭,耿季想起爺爺最后一句話。

  “歸山便是山中虎,便是江湖人,你不能不把他當做椋王,但也不能太過于接近,畢竟是椋王,雖說景煬并無黨爭,可該忌諱的,還是要忌諱。”

  耿季笑著問道:“楊姑娘,這位是?”

  楊念箏側身看了看,笑著答復:“姓許,叫許臨,好像是沖著我白姐姐來的,是個讀書人,高先生說這位許先生,學問不小呢。”

  耿季笑的合不攏嘴,“就怕學問小啊!”

  邁步進門,耿季板板正正作揖,沉聲道:“在下流離郡太守耿季,想要邀請許先生擔任書院山長。”

  一身白衣的讀書人轉過頭,一臉疑問,“太守?什么山長?我才讀了幾本書?”

  結果樓上下來一位豐腴女子,白舂皺著眉頭,瞪眼罵道:“你要是不去,就給我死遠點兒!”

  白小豆眨眨眼,心說怎么男子都這么怕女子?瞧瞧我師傅,什么時候怕過我師娘了?

  許臨終究還是答應了,要不然不就白來了。

  商量好之后,耿季滿面春風,趁著天色尚未暗下去,往扶舟縣走去。

  流離郡,郡治是在扶舟縣的。

  他與鹿信恒差不多都是打小兒一起長大的,年齡差的不是太大,官位卻差得極多。打小兒看不慣對方的二人,就擠在一個小縣城里,所以這才上任一月多,跟鹿信恒吵架都不曉得多少次了。

  當然是脫了官衣之后的吵架。

  順著一條青泥河往扶舟縣去,半道上忽然有一位白衣劍客憑空出現,攔住了耿季去路。

  顧衣玨微微抱拳,輕聲道:“我就一個問題,煩勞太守解惑。”

  耿季自然猜到了這位就是那個名聲跟椋王殿下差不多的顧衣玨了。

  顧衣玨開口道:“扶舟縣東那座蓮花寺,是個什么意思?”

  原來是這位太守上任之時,朝廷同時批下來一座寺廟,并不大,是打算修建在一處不高山巔的。

  這事兒,耿季也有些無奈,他可是知道,劉景濁跟佛門不對付。

  “這事兒我真不知道,是龍師那邊兒做的決定。你不知道,龍師,相當于國師了,我這小小太守,連根蔥都算不上。”

  顧衣玨哦了一聲,開口道:“那就行了,不是耿兄的手筆最好了,再怎么說也是近鄰,我怕傷了和氣。”

  說完之后顧衣玨就御劍飛走了,這位太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說怎么就會傷和氣了?

  抬頭看了看已經沒了蹤跡的顧衣玨,耿季有些羨慕。煉氣士別的好處我不知道,可這飛來飛去的,著實方便啊!

  結果等他返回府邸,卻瞧見那個欠揍的鹿信恒,黑著臉坐在自家門口。

  兩位朝廷命官左看右看沒人,帶著父母祖宗的言語便如滔滔江水,互飚。

  罵了好一會兒,耿季實在是累的慌,只得率先停嘴,問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大晚上蹲我家門口罵街?潑婦嗎?”

  鹿信恒冷笑一聲,“你他娘的還有臉說?剛才顧衣玨去了一趟城外東邊兒那座山峰,幾劍把那座山砍平了你曉得不?”

  耿季一愣,他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么顧衣玨會說怕傷了和氣。

  頓了頓,耿季神色一變,開口道:“鹿信恒,召集你三班衙役,我帶上郡軍,咱們去捉拿顧衣玨。膽敢私自毀壞流離郡山水,他是個煉氣士,觸犯了景煬律法了。”

  鹿信恒差點兒就以為自個兒聽錯了,不敢置信道:“麻煩你再說一遍,是我鹿信恒耳朵壞了,還是你耿季瘋了?那可是登樓境界,還是個劍修!”

  結果耿季冷聲道:“鹿縣令,本官說了,召集你的三班衙役,我集結郡軍,去青椋山拿人!還有,你以扶舟縣名義發出海捕文書,上報給我,我再報去京城,舉國海捕顧衣玨!”

  人家都稱呼自己為鹿縣令了,那就沒辦法了,只能照人家說的去做。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還不止一級呢。

  反正我就瞧著你耿季作死。

  數百人的隊伍出了扶舟縣西門,不曉得的還以為西邊兒那座山上有人占山為王了,要去剿匪呢。

  結果領著人走到新置的那座廣化鎮,耿季便命人折返,打道回府。

  一眾郡軍都想罵娘了,這耿太守是不是腦子抽抽了?大半夜的把人喊出來,出來逛一圈兒就回去?那這趟出來,是嚇唬鬼來的。

  鹿信恒湊過去,笑呵呵說道:“沒有卵蛋。”

  耿季一直沒說話,直到進城之時,才輕聲說道:“我終于知道,這么些年了,你怎么還是個縣令。”

  鹿信恒氣極,大罵道:“耿公雞,罵人不揭短!”

  結果耿季沉聲道:“陛下一年都要下個兩三次罪己詔,椋王的青椋山修士,公然犯忌,能就這么算了?不大張旗鼓去抓顧衣玨,難道你鹿信恒拿著海捕文書去捉椋王殿下?不鬧的舉國皆知,那座寺廟終究還是要落地,換個地方而已。”

  鹿信恒一愣,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一來是殿下不能背這個鍋,二來是,不鬧大,沒法兒跟龍師那邊交代的。反而鬧的越大,越發表明公心,龍師那邊兒還有可能干脆不去讓那座寺廟落地了。

  鹿信恒呵呵一笑,“我也終于知道,你為什么升官這么快了。”

  耿季淡然道:“隨你怎么說,我耿季為官,總之不貪不枉。”

  已經入夜,但遲暮峰燈火通明。數座府邸同時開工,夜以繼日,工匠們暫時就住在山上的。

  劉景濁不在,海棠樹那邊兒除了白小豆,無人會去,即便是逛,也是到山巔那處。

  遲暮峰山巔,年輕道士與佩劍青年看著大隊人馬返回扶舟縣,沒有松一口氣,也沒多緊張。

  張五味輕聲道:“一座蓮花寺,其實沒有多大事兒吧?”

  顧衣玨笑道:“那能有多大事兒,他還能來個合道境界的住持不成?頂多就是放在那兒惡心人而已。”

  張五味不解道:“那你閑著沒事干,砍平那座山頭兒作甚?”

  顧衣玨扣了扣鼻子,輕聲道:“山主說讓我惹點兒事兒,他們也只是趕上了。好在耿季是個聰明人,只說到了顧衣玨,并未牽扯到青椋山。”

  既然名聲已經臭了,不妨讓它更臭些,這不也算是一種明修棧道?

  再說了,事實真相終有大白天下那一天,到時候再這般囂張,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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