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語第一次慌了。
她從未見過沈留白這樣的神情。
兇狠。
陰沉。
冷厲。
就像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眼里找不到半點溫情,和平日里謙和溫柔長情的他判若兩人。
她掙扎的越厲害,沈留白的手收的就越近。
“時晏......”
情急之下,她不斷呼喚著時晏的名字。
“時晏,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你說話不算話......混蛋......時晏......”
她面色漲紅,聲音也斷斷續續的。
她快要死了!
沈留白的心里也不好受,疼的難以呼吸。
可他今天就拼著不要這條命,也要弄死顏語。
“我......我認輸......我老老實實去國外治療,再也不回來了......沈留白,我認輸。”
沈留白聽到這話,眸色幽暗。
“再說一遍。”
他難受至極,啞著嗓子,艱難發話。
他感覺全身血液都快倒流了。
“沈留白......我認識,我再也不出現你們面前了。我不應該利用時晏對我的感情,但我為了你廢了一雙腿是真的。腿治好了,我們就再無瓜葛了。”
顏語察覺到沈留白的手松動了幾分,趕緊加快語速。
沈留白這次顫抖的松開手,挺直了背脊。
后背、額頭都是細密的汗珠。
只怕他真的掐斷顏語的脖子,時晏這顆心臟也能暴斃身亡。
他也沒打算真的要了顏語的命,她的恩情不假,但是她的做飯讓人惡心。
他只想讓她有所忌憚,下次做事才會帶點腦子。
顏語窩在輪椅上,大口的呼吸,驚魂未定。
沈留白輕蔑的瞥了一眼,轉身離去。
人走后,只有顏語一個人待在偌大的房間。
空蕩蕩的,顯得她格外的孤獨。
她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她只希望這個世上還有個知冷暖的人,為什么就那么難。
她甚至不惜燒傷自己,大火撩身的時候,她的心是快樂的,因為馬上就能見到沈留白了。
她一腔真情,卻被沈留白無情糟踐。
她看著窗外,已近黃昏,很快黑夜就要來臨。
她——不想活了。
......
遲非晚回去后,一顆心怎么都無法平靜。
覺得這件事荒誕又可笑。
她洗漱上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好不容易捱到了后半夜,終于有了一點困意,剛要睡下,沒想到接到了消防急救的電話。
她以為是白天療養院失火的事情,剛想開口詢問,沒想到對方急問:“你認識顏語嗎?”
“認識,怎么了?”
“她現在要跳樓,我們消防已經溝通了,但是沒有結果,人家點名要見你。你能來配合一下嘛?”
遲非晚緊鎖眉頭,沒有耽擱趕緊過去。
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酒店樓下烏泱泱一片。
消防車的燈十分刺目。
樓頂上,顏語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她竟然已經可以用拐杖拄著走路了,難怪一個人可以上天臺。
她坐在酒店名牌下面,只要輕輕一躍,就會跳下來。
四十層的高樓,就算下面放這充氣墊,也無濟于事。
摔下來的瞬間,就會成為一灘血泥。
遲非晚擠了進去,表明了身份。
消防立刻詢問兩人的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