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白心情沉重。
“那你知道,以前這間房間是誰住的?”
“不清楚,我才來三年,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大家也沒主動提起過,似乎大小姐并不愛聽。久而久之,也就沒人管這個房間了,就每天過來打掃一下衛生就好。”
他點點頭,淡漠的轉身退出了房間。
物是人非,時過境遷。
他就算想回去,也要看遲非晚的意思。
她只怕......恨透自己了吧。
他還想去遲非晚的房間看看,但怕一打開,就看到姜子林的東西。
他的手停在了門把手上,遲疑了許久,最終沒有鼓起勇氣。
他下了樓,看到那枯死的大樹,已經沒有任何生氣了,全靠四周固定了支架,才把那粗壯的樹枝撐起來。
上面搭了一個木屋,有點簡陋,看著有點可笑。
傭人看沈留白盯了很久,忍不住說道:“這是我們小姐自己搭建的,有時候也會上去待一會兒。”
“這木屋有什么由來嗎?”
“不清楚。”
沈留白堅持要上去看看,上去的時候腿顫的厲害。
木屋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吊床,屋頂有點漏雨,補了透明玻璃。
屋內不夠保溫,但是擋風擋雨,晚上甚至還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沈留白看到床頭吊燈旁邊放著一個東西。
一個大型玩偶,還有一個玻璃玫瑰花。
是那傻子留下的。
自己留下的東西都清理的干干凈凈,可她卻把傻子留下的東西,保存得如此完好,就像是新的一樣。
木樁上還刻著字。
“所有純粹的人都值得最好的,阿沈,對不起。”
沈留白食指輕輕撫摸過那刀刻的痕跡。
心臟狠狠抽痛起來。
原來,遲非晚在意的是那個傻子。
為了他,蓋了這個樹屋。
為了他,保留他的東西。
她這幾年一直在做慈善,尤其是針對那些智力有問題的特殊病人。
她捐錢捐醫療設備,研究特效藥。
傻子走后,她致力于保護其余和他一樣的人。
就像醫院看到的那個孩子。
到底是因為他的身世可憐,還是因為他的眼神純真澄澈,讓她想到了那個傻子?
遲非晚喜歡的是純粹質樸的,不喜歡他這種陰狠狡詐,城府極深的壞人!
沈留白想到這一點后,頭疼得厲害,都有些站不住腳。
從樹上下來的時候,他的臉色白的有點嚇人。
“顧先生,你沒事吧?”
傭人十分擔心。
沈留白無情的推開那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執意要離開這個地方。
他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遲非晚接到了傭人的電話。
“顧叔叔走了?”
“是啊,從樹屋上下來,就堅持離開,也沒看到有人來接他,怎么勸都不聽。”
“行,我知道了。”
遲非晚給顧叔叔打電話,無人接聽。
她一連打了好幾個,也聯系不上人。
她沒有回去找人,畢竟顧叔叔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還像小孩子一樣,一生氣就離家出走的嗎?
既然走,她也不挽留,又不是她把人趕走的。
大概隔了半個小時,遲非晚又打電話找人。
這次終于有人接聽了。
“叔叔,你怎么走了,發生了什么,是我家住得不舒服嗎......”
“不用你操心了,他現在回家了,我會把他照顧的很好的。”
對面竟然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聽著還很年輕。
“請你不要打擾他了,他不喜歡和陌生人在一起,注意分寸。”
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