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和你爸媽開玩笑,要是有一兒一女,我們就結成親家。”
沈留白張口就來。
遲非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過往,她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不清楚了,很多都特別模糊,甚至有些抵觸的心理。
父母雙亡,爺爺也走了,這種事情也無從考證。
但她覺得,也不會有人拿著個撒謊吧?
如果和父母是舊相識,還想定娃娃親,那關系一定很好。
三番兩次的救自己,也情有可原。
那她更要敬重這個長輩了。
遲非晚沒有推辭,帶著他去了墓園。
爺爺的墓碑就在爸媽旁邊。
沈留白并沒有看到孩子的墓碑,還想來看看孩子的。
難道是因為孩子夭折,遲非晚太傷心,沒有放在自家的墓園里嗎?
沈留白心中疑惑,卻不方便問出口。
他送上了一束雛菊,道:“晚晚,你先下去等我,我和他們說兩句話。”
“你叫我什么?”
遲非晚恍惚的看著他。
他剛剛很自然的叫自己“晚晚”。
那語氣,那神態......像極了一個人。
“晚晚,你身邊的人不都這么叫你嗎?我不可以這么叫你嗎?”
“不、不是,可以......你隨意......”
遲非晚有些狼狽的回應。
大家都叫她晚晚,為何只有顧叔叔這么叫她,令她有些失態。
是因為......
她剛剛那一瞬,在他身上看到了沈留白的影子嗎?最后那影子甚至重疊在了一起!
她的心湖像是被人投下石頭,暈開了無數漣漪。
她匆匆下山,還踩空了一個臺階,差點摔著。
沈留白不知道她怎么了,以為她是想到了過世的父母。
他確定遲非晚離開,才敢開口。
“岳父岳母,小婿不孝,到現在才來看你們。我讓你們失望了,沒有好好照顧晚晚,讓她受了那么多苦。不過我跟你們保證,往后余生,我會豁出性命保護她,不會在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就連我,也沒有資格傷害她。”
“如果你們在天有靈,就保佑晚晚幸福快樂。小婿還沒有鄭重的給你們磕過頭敬過酒,今日得此機會,一并了卻了吧。”
說完,沈留白虔誠的彎曲膝蓋,重重落地。
一跪拜,謝岳父岳母生養之恩,帶來這么好的晚晚。
二跪拜,謝岳父岳母舍命救女,讓他有機會認識晚晚。
三跪拜,得幸成為遲家贅婿,對遲家感激不盡。
隨后,倒酒。
沈留白喝了自己那一杯,其余的撒入黃土。
他又去了老爺子的墓前。
“爺爺,你放心,你交代給我的,我都做到了。雖然做的不是很好,但還是瞞下來了。晚晚也是受害者,她沒有讓陸平去救她,也沒有讓陸平舍命。晚晚的確有原因,但陸徵不應該把所有的罪孽都推到她一個人的身上。”
“晚晚,我會舍命相護,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她過得不好。爺爺,你安心去吧,遲家還有我。”
沈留白許久沒有說過這么多話了。
到最后,他深深鞠躬。
遲非晚從山腳看去,只看到一眾灰白的墓碑中,他單薄消瘦的身影顯得格外蒼涼落寞。
他下山的時候,腿腳明顯有些不方便,似乎腿上有什么舊傷。
他身子有些搖晃。
遲非晚看的心驚,三步并作兩步,快速上前。
沈留白只覺得膝蓋一軟,整個人朝前栽去。
就在這時,一個溫暖的身子猛地抱住了他,穩穩接住。
“顧叔叔,你沒事吧?”
沈留白臉色白的嚇人,毫無血色,額頭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