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臉上一派平靜,身體里卻困著一個野獸。
拳頭無聲息的握緊。
最后無力松開。
晚晚,你過得好,就足夠了。
其余人其余事,都不重要。
“你能告訴叔叔,你為什么覺得你們性格不合嗎?”
“他喜歡強勢掌控,我不喜歡被威脅主宰,他愛我,卻限制著我,喜歡以權力讓我服軟。他愛我,卻不懂得如何尊重我。我們嘴上說著信任對方,可真到了關鍵時候,心里的防線一擊即破,都太自私多疑,不適合彼此。”
時隔多年,沈留白終于明白當年自己錯在了哪里。
原來,是因為這個。
只可惜,時光無法重來。
他也沒有再彌補的機會了。
悔恨如滔滔河流,填滿溝壑。
“那你愛他嗎?”
沈留白心臟收緊。
遲非晚你愛嗎?愛的多嗎?
“不愛了,我現在過得很好,男人挑花了眼,誰還記得他啊。”
遲非晚嬉皮笑臉。
她小心翼翼偽裝自己的情緒,生怕別人看出一點。
時間久了,她遲早連自己也騙過去的。
沈留白的心如墜冰窖。
遲非晚的心在他這兒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
他渴望被堅定不移的選擇。
可她的選擇實在是太多了,自己可以是第一位,也可能是最后一位。
沈留白眼神黯淡,久久不語。
遲非晚聽不到他的回應,有些疑惑。
“顧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果然是更年期的男人,記憶力也太不集中了吧?
沈留白回過神來。
“沒什么。”
“叔叔,你也聽完我的八卦了,也該說說你家里的事情吧。你是怎么賭博上岸的,你妻子好看嗎,你既然對她有意,為什么不把她追回來呢?你現在再要一個孩子,也完全來得及......”
遲非晚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結果,沈留白冷冷淡淡的開口。
“大人的事情,小孩別打聽。”
遲非晚:“......”
好個喜怒無常的大叔。
吊了一上午的水,到了吃飯的時間。
沈留白堅持不肯住院,只愿意過來打點滴。
傷口雖然深,但他愈合的還不錯。
她打算帶顧叔叔中午吃點清淡有營養的。
“顧叔叔,你現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說完,她就往醫院最深處走去。
這兒有個病人,是個傻子。
幾歲大的孩子,一場高燒把腦子燒壞了。
父母把人送過來,然后就再也沒有管過。
幾個醫生覺得孩子可憐,就養在醫院里。
遲非晚要是有事來醫院,肯定要去看一看的。
她的兜里時刻準備著奶糖,就是為了給他。
昨天太晚了,小孩已經睡覺了,現在正好送過去。
八歲大的孩子,看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毛毛蟲,激動地小跑過來。
他衣服有點臟,還流著口水,可是眼神特別澄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