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喊著救命,可是無人回應,連外面的風都肆意了很多。
她趕緊摸手機,在身下摸到了,已經一屁股坐壞了,根本無法開機。
“救命,有沒有人啊,有人在坑里。救命啊——”
遲非晚喊到最后嗓子都啞了,她蜷縮成一團。
現在不過三月,正是倒春寒最冷的時候。
這樣的夜晚,她冷的發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瑟縮成一團。
她的意識開始渾濁起來。
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等她得救了,她要把這個開發商告的傾家蕩產!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身上突然暖了一下。
她艱難的睜開眼,發現有人抱著自己。
她得救了嗎?
她費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臉,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張狐貍面具。
這面具是她的。
對方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的臉嗎?
“你是誰......你的氣息好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抱著她的人,聽到這話,身子一個踉蹌。
他沒有言語,只是把她從坑里抱了上來,然后打了一通電話。
她眼睛已經睜不動了,只能聽到那聲音。
很沙啞。
她記憶力,沒有人說話是這樣。
是陌生人救了自己嗎?
“我打了120,很快就會有人照過來。”
說完,他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就要離開。
遲非晚心很亂,急于求證,伸出手猛地抓住他的面具。
面具被扯了下來。
男人動作驚慌,以最快的速度后退,一手捂住了臉。
他似乎在刻意遮擋什么。
遲非晚很想費力看清楚,可她發冷得厲害,腦袋很沉,再也沒有力氣保持清醒。
她徹底暈了過去。
男人慌亂的上了車,在暗處看到有人來了,才松了一口氣。
等人走了,他的車才慢慢開了出來。
“先生,我們是回去嗎?”
“去醫院。”
車子停在了醫院樓下。
車后窗慢慢降下來,露出一張消瘦的輪廓。
此人正是沈留白。
只是他的左眼戴上了一個鏡片,單框架,架在了鼻梁上。
鏡片顏色很深,看不出里面具體的瞳仁。
薛浩在里面打聽了一下。
“先生,遲小姐沒什么大礙,就是受到了一點驚嚇,風寒入體,吃點藥休息一會兒就沒什么事了。”
沈留白點點頭,做了個手勢。
薛浩心領神會,知道這是回去的意思。
自從先生嗓子有問題后,他便不愛交流了。
薛浩看著沈留白的樣子,變得面目全非,一顆心揪緊。
這三年,先生過得太苦了。
沈留白回到了冰冷的住處,屋內沒有開燈,也沒有傭人,安靜的就像是個鬼屋。
他已經輕車熟路,借著窗外泄進來的月色回到房間,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清冷的玻璃鏡面折射出他的模樣。
他緩緩摘下眼睛,露出交錯的傷疤。
這個眼,已經廢掉了。
不好看了。
真怕晚晚看到他現在這個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