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笑聲牽強凄涼,帶著孤獨者的落寞。
遲非晚被送到了醫院,直接拉進了手術室。
這個情況只能立刻剖腹產。
“上氧氣!”
“產婦心率過高!”
“不好,失血過多!”
“下病危通知單!”
“寶寶缺氧嚴重,心率過低,緊急搶救。”
耳邊,亂糟糟的聲音。
遲非晚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實在是太沉了,怎么都睜不開。
她是不是要死了?
死了也好,就這樣徹底結束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留白在外面來回踱步,坐立不安。
他死死盯著緊閉的門扉,害怕它打開,又害怕它一直緊閉。
剛剛簽病危單的時候,他差點拿不穩筆。
他不信神明,只信自己。
可在這一刻,他祈禱漫天諸佛,三十三天的神仙,一定要讓遲非晚平安無事。
他愿一輩子遇廟修廟,遇佛跪拜,重塑金身!
哪怕折他十年二十年的壽,他也無所謂。
只求,她能平安醒來。
終于,手術室的門開了。
是孩子先被抱了出來,立刻轉兒保科急救。
隨后不久,遲非晚推了出來。
大出血過多,好在現在已經搶救回來了。
“只要度過黃金二十四小時,人就還有得救,如果醒不來的話,那......”
醫生不愿多說下去。
沈留白腳下一個踉蹌。
此生從未這樣失態過,險些站不穩。
他死死扶住墻壁,讓自己穩下來。
晚晚還沒死呢。
二十四小時。
可是說很多話,可以做很多事,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遲非晚被送到了病房,心電圖起起伏伏,頻率趨于平緩。
她呼吸微弱,已經無法自主呼吸了,戴上了氧氣罩。
沈留白看著她渾身插滿了管子,面色蒼白,小腹上有著長長的刀口。
一顆心,像是放在火油上炙烤,疼的難以呼吸。
他從未哭過,可此刻雙目通紅,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他一言不發,親吻著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明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匯聚到一起,只有幾個字掙扎著從酸疼的喉嚨里溢出。
“晚晚,地下黑,你要想走,我陪你一起。”
他之所以活到現在,是為了給母親復仇。
大仇得報,他的心里空了一塊,可轉身看到遲非晚的那一刻,他知道心里空的地方會慢慢愈合。
有個人,住進了心里,他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念頭。
可如果遲非晚死了,那他活著有什么意義呢?
“晚晚,別怕,不論去哪里,我都陪著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以前,他總是害怕遲非晚離開自己,想方設法,用盡一切手段,把她鎖在身邊。
現在他才發現,對比害怕她逃離,更害怕她死去。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再想想,分開也沒什么受不了的,最起碼他還愛著她,哪怕不和她在一起,遠遠看著也有個念想。
可現在,這個念想正在一點點消失。
不要死......
他心里吶喊。
只有遲非晚活著,他才能愿意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