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死亡，她也想安安靜靜的枯萎。
沈留白看到心尖上的人兒跪在地上，臉頰紅腫，嘴角沁血。
一股怒意，直沖腦門。
要不是遲非晚還在對方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橫在遲非晚的脖子上，只怕他都要沖過去把人撕碎了。
“姜顏。”
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那一瞬，姜顏就感覺被閻王點名了一樣。
她面色慘白，雙腿顫抖，卻依然強裝鎮定。
“你......你別過來，不然我就把她殺了。”
沈留白只能按兵不動。
“我可以讓你離開帝都，保證不會有人動你。你想要錢，想出國都可以，別傷她。”
姜顏有點心動，但她現在也回過神來了。
她已經把人綁了，沒有回頭路。
她不信沈留白會真的放過自己！唐子楓在牢里被折磨成什么樣，她是知道的。
這個人，必然睚眥必報！
既然自己橫豎都是一個死，那為什么今天不拖兩個人墊背？
一想到這，她的膽子也大了許多。
她挑眉看著沈留白，嘖嘖出聲。
“如果我不放呢？”
沈留白瞇眸：“那你想怎么樣？”
“雖然你讓唐子楓坐牢，幫了我很大的忙，但我還是討厭你。本來我已經贏了，遲非晚就是被人甩，沒人要的。可因為你的存在，讓這一切都變了！你不是很愛她嗎？那我倒要看看你多愛她！”
姜顏在破屋子里掃視了一圈，找到了一根廢棄的鋼管。
她踢了踢，鋼管滾落到了沈留白腳邊。
“打斷自己一條手臂吧，如果你不乖乖照做，她就要毀容了。”
刀子貼著她嬌嫩的臉頰，寒氣逼人。
遲非晚聽到這話，心臟狠狠一顫。
因為，她相信沈留白真的會做到。
上次，他不就朝自己開了一槍嗎？
“沈留白，你別聽她的，她對我恨之入骨，不可能放過我的，你把自己搭進來，是最愚蠢的。”
“那你呢？”
沈留白反問，彎腰把棍子撿了起來。
“你明知道自己沒有能力離開，但你還是來了。她讓你不告訴我，你就真的不告訴我？是不信我嗎？”
他語調緩慢，聲音沉穩如佳釀。
一字一頓的敲打在心頭。
遲非晚腦袋一片空白，到底是不信沈留白，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她想自己扛下來，想還父母的恩情。
有不信他，也有害怕，怕失去爺爺。
“是不是我自斷一條手臂，你就放人？”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你如果不照做，她會吃苦頭。你如果不信，我現在就捅她一刀。”
姜顏笑瞇瞇的說道。
沈留白瞇著眼，眼底深邃一片。
“我信。”
“那就快點。”
“不要——”
遲非晚尖叫出聲，只見棍起，狠狠落下，刮破勁風，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咔擦一聲悶響，震得遲非晚耳朵發疼。
他的胳膊無力垂下，袖管之下，看不出具體傷得怎么樣，但可以感覺到很嚴重。
因為......
鮮血止不住的落下，順著指尖低落，不多是在地面就匯聚成了小小的一灘血跡。
沈留白疼的面色發白，額頭全都是冷汗。
身子都有些承不住這樣劇烈的疼痛，單膝跪地，完好的那只右手，撐著地面。
汗水滴答落下，太陽穴的青筋清晰可見。
“可以了嗎？”
他艱難吐出話語，因為一直咬緊牙關隱忍，口腔里都見了血。
姜顏也驚呆了，沒想到沈留白真的能做到這一步。
她冷靜下來，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怒意上頭。
為什么遲非晚身邊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