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瞪大眼睛,心里滿滿都是震驚錯愕。
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認出了沈留白。
終于,這個吻結束了,他松開了自己。
“遲非晚,我們談談......”
話音未落,遲非晚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下一秒,她開了燈,匆匆下床,警惕地看著他。
他英俊的臉上,浮現出清晰的巴掌印。
“你怎么會在這?”
她冷眼看著他。
沈留白幽邃的鳳眸落在她的身上,里面有著她讀不懂的情緒。
似乎是不甘、憤怒、痛恨......又難以割舍,越陷越深。
他不是失憶了嗎?
怎么看著自己眼神如此復雜?
“遲非晚......”
他似乎連簡單念她名字都很困難,需要一字一頓,從牙縫里擠出來。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垂下眼簾,遮住了里面晦澀的光。
再次睜開,他瞳孔清明地看著自己。
“遲非晚,既然什么男人都可以,那你考慮考慮我吧。”
“只要你勾勾手指頭,我就會過去,你試一試,試一試好不好?”
他的聲音里竟然帶著幾分央求。
遲非晚愣住。
沈留白在搞什么?
“你......你發什么瘋?喝多了吧?”
大晚上,跑她家里撒酒瘋。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犯法,非法入侵私宅!
“我也想只是喝多了,才會有這樣的妄語!”
他猛地從床邊站起,憤怒地朝著她逼近。
嚇得遲非晚連連后退,可是很快就撞到了墻壁。
她想從側面繞過去,可是沈留白卻堵住了她左右的路。
修長的臂膀攔住去路,把她圈在狹窄的懷抱里,她都覺得有些呼吸不暢了。
頭頂投下他高大的影子,讓她無所適從。
“遲非晚,我用盡各種方法來證明,你是否愛我,可所有的答案都是——你不愛我!你當初之所以和我結婚,就是看中我傻,好拿捏。要是換個人,也可以,對不對?”
“對!”
“你也不在乎我是否和方雨墨在一起,對不對?”
“對!”
“我怎么逼你入絕境,你都不會來求我,對不對?”
“對!”
遲非晚倔強地看著他。
明明只有短短三個字,可為什么每次吐出來,都有著燒心灼肺的痛苦呢?
男人眼睛逐漸猩紅起來。
大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
“遲非晚,我怎么能相信你這樣的人,有心有情呢?”
“沈先生,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否告知一下?”
“你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狗,圍著你轉,時刻需要你的出現。這個人,可以窮可以丑,可以矮可以胖,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自己被需要的感覺!遲非晚,你自始至終只愛你自己,任何男人都可以!任何——”
他著重強調“任何”兩個字。
遲非晚聽著,差點信了。
再沒有遇見沈留白之前,她的確是這樣的。
她缺愛,極度需要一個依賴自己的人,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最好圍著她一個人轉,可以不用愛她,但一定充斥她的生活,高度需要自己。
可從什么時候變了呢?
從對上那傻子的第一眼。
是茶色琥珀。
通透干凈,不準許她有任何雜質的壞心思。
那一刻,她決定,就這個人了,哪怕他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可一旦帶他回去,就要對他的一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