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故意把手里的帕子甩得啪啪作響，笑著道：“呦呵，原來是嬤嬤來了，嬤嬤來了，我們這些個做小丫鬟的哪敢偷懶呢！”
嬤嬤不理會她的諷刺，又說了一遍：“麻煩麥冬姑娘進去看看，別讓娘娘就等了，不然對誰都不好。”
目露警告。
麥冬翻了個白眼，扭身進屋。
正巧蘇瑤也起來了，看了窗外一眼：“好了，更衣吧。”
“是，王妃。”
麥冬轉身將早就準備好的衣裙拿出來，一邊服侍蘇瑤更衣一邊小聲念叨：“有什么事不能等著用了早膳再說么。她不過就是想跟您面前耍耍威風。”
蘇瑤笑笑：“你知道就好，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非要說出來。”
麥冬吐了吐舌頭：“奴婢知道。”
蘇瑤穿好衣裳出來，嬤嬤毫不掩飾眼里的輕蔑，敷衍地行了一禮：“王妃請吧。”
“嗯。”
蘇瑤淡淡地應了一聲，經過嬤嬤跟前時，忽然開口：“嬤嬤，你知道民間為什么有句話叫狗眼看人低嗎？”
嬤嬤臉忽然紅了。
蘇瑤淺淺一笑：“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是，虎終究是虎，狗永遠也改不了狗的本質。”
嬤嬤愣在原地。
蘇瑤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好，她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發現有時候任性一次的感覺真的好好。
蘇瑤一進殿門，就見惜靈也在。
斂去眼中神色，上前行禮。
“平身吧。”
趙嫣淡聲道，眼底的喜悅卻不容忽視。
“怎么樣，靖王妃現在該相信本宮了吧。對惜靈可還滿意？”
趙嫣問了一句。
蘇瑤垂眸：“是，娘娘聰慧。”
趙嫣道：“既然這樣，我們不妨談談下一步做什么吧。”
蘇瑤仍淡淡的，說不上高興，也看不出來不高興：“娘娘請講。”
趙嫣撥了撥長長的護甲，在安靜的殿內發出清脆的響聲。
旁邊的嬤嬤會意，帶著殿內伺候的人魚貫而出。
麥冬看了蘇瑤一眼，在得到同意后才出了大殿。臨走時，還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惜靈。
殿內一時間只剩三人。
過了一會兒，趙嫣才道：“那好，本宮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聽聞靖王手上有一支老靖王留下的軍隊，可屬實？”
蘇瑤終于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趙嫣有些緊張，生怕蘇瑤隱瞞不說，又補充了一句：“靖王妃，既然我們要合作，坦誠相待難道不應該嗎？”
蘇瑤搖頭笑笑:“娘娘多慮了。臣婦沒想隱瞞。”
趙嫣一激動，半傾著上身：“什么意思？那支隊伍真的存在？”
蘇瑤微微笑：“想必娘娘應該也調查過了，才這么問臣婦的吧，所以……”
趙嫣沒在意她的態度，又期待地問：“你可知這支隊伍還在不在？或者說，怎么才能讓他們為你所用？”
蘇瑤想了想，按照昨晚兩人商議好的，道：“靖王出京之前，擔心臣婦與孩子們的安危，到是留了一部分。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趙嫣狐疑地看著她：“聽說靖王府的三個小主子一夜之間不見蹤影，卻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難道不是被那些人帶走了？”
蘇瑤沒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趙嫣這回更加確定，蘇瑤能使動那些人，一拍巴掌：“甚好！既然這樣，你一切聽我的。等大局一定，本宮必會讓你安然出宮。”
蘇瑤輕笑：“娘娘以為，我若是真想出宮，有人會攔得住嗎？”
趙嫣眼神一凜：“你這是何意？”
蘇瑤看向惜靈。
趙嫣也不由看過去。
只見剛剛蘇瑤沒來之前還對她畢恭畢敬的惜靈，忽然抬頭看向自己。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脖子上已經出現一支細細的金簪，似乎只要自己稍微動一下，金簪就會立刻刺破她的頸部，一命嗚呼。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趙嫣顫抖著看向蘇瑤。
蘇瑤不慌不忙坐下，又倒了杯茶吹了吹，才笑意盈盈道：“想請娘娘幫個忙。”
趙嫣冷冷看了一眼惜靈，問：“你什么時候被她收買的？”
惜靈露出與蘇瑤毫無二樣的笑容：“奴家三歲被靖王所救。”
趙嫣挫敗地冷哼一聲：“沒想到本宮費了這么大的力氣，到頭來卻白忙一場。”
“娘娘此言差矣。”
蘇瑤道：“臣婦剛剛說了，我還需要娘娘的幫忙呢。”
趙嫣冷笑：“你以為你殺了本宮就能安然無恙地出去？”
蘇瑤不在意地攤開雙手：“娘娘不信，大可試試。或者，你現在就可以大聲叫，看看外面還有沒有人應你。”
趙嫣驚恐地看著大殿緊閉的門，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憤憤地盯著蘇瑤看了兩息，有氣無力道：“好，你說說看，本宮……”
“娘娘一定能做到。就算做不到，也會為了您和八皇子還有趙家，想辦法做到。”
蘇瑤堵住了她的話。
趙嫣徹底泄了氣，道：“你說吧，我聽聽。”
蘇瑤似乎很滿意她的態度，道：“想必娘娘也猜出來我之所以這么痛快進宮的原因了吧。”
沒等趙嫣回話，她繼續道：“沒錯，我進宮就是為了找到當年皇上暗害老靖王的證據。只是經過這些日子調查我發現，皇上太過狡猾，所有知道當年內情的人和事都被皇上滅了口。”
趙嫣別過臉道：“我也只是有一次在皇上服用五石散后神志不清時話中猜到的，也沒有證據，恐怕幫不上靖王妃的忙。”
蘇瑤搖頭：“娘娘別急，我說你能幫上，你就一定能。這次邊疆各國聯合起來表面上是要吞并大晉，可他們每次要攻破中原的時候就會出現漏洞，或者干脆后退不前。我猜測，他們肯定是受了某些人授意，故意做出攻打的樣子吧，實則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
趙嫣皺眉。
蘇瑤繼續道：“而且我也有證據證明，太子與邊境各國勾結，私自販賣兵器給他們。只是我現在不確定，皇上到底在這里面參與了多少。”
說完，目光灼灼地看向趙嫣。
趙嫣剛想說話，惜靈的手忽然用力，一陣刺痛，好像有什么東西從脖頸里流下來，沒入繁復華麗的宮裝中。
趙嫣禁不住低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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