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男人態度冷淡，蘇瑤反而自在了，這才像他們一開始的相處模式，像剛剛那樣，著實不舒服。
韓庭川見她神色如常，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原來她是估計激怒自己，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有這么喜怒無常的時候。
“好了，不逗你了，蘇家那邊你打算怎么做。”韓庭川恢復如常。
果然，提起這個，蘇瑤的眼明顯亮了起來，剛剛睡醒的櫻唇粉潤透亮，輕輕一抿，道：“差不多了，你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兩人都不是急性子的人，暖洋洋的午后，兩人對坐，半晌才會說上那么一句。
先是從蘇家，說到太子，不知怎么又說到了蘇瑤那個正在修繕的莊子，還有春露苑。
越聊越發現，兩人很多想法，興趣，愛好居然都不謀而合。
最后蘇瑤都忍不住想，如果一開始兩人的婚事就如大多數人那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太差吧。
終究，開始就是錯的，以至于現在怎么做心里總有一些疙瘩。
等到韓庭川離開的時候，蘇瑤才發現，自己已經餓得手都有些發抖，幸好素月一直讓廚房準備著，那人前腳走，熱乎的飯菜后腳就上桌了。
蘇瑤吃得心滿意足，想了想，將秦嬤嬤素云素月叫到身邊。
素月睜著好奇的雙眼問：“王妃，您到底要跟奴婢們說什么？”
怎么看著王妃一副難以開口的樣子。
秦嬤嬤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滿臉盡是欣慰：“王妃，下午的時候您不是想知道咱們都去干什么了嗎？”
蘇瑤這才想起來，轉頭好奇地看著她們。
素云抿著唇沒說話，她大概猜出了主子要說什么。
素月卻不知道，見秦嬤嬤提起，立馬竹筒倒豆子興奮地道：“王妃，您還不知道呢吧？王爺下旨，將王府后院那一大片空地平整出來了，今天晌午的時候特意將奴婢們叫過去，問問您都喜歡什么花啊樹的。據說還要建個觀月臺，問主子喜歡什么樣的，真是問得仔細呢，連王妃喜歡什么顏色的墊子都沒落下。”
末了，素月感嘆道：“王爺看起來也并沒有像傳說中的那么嚇人啊，知道王妃這大半年過得不容易，一醒來就知道討好您呢。早知道這樣，奴婢就盼著他早點醒來了。”
素月心里有些愧疚，她害怕靖王跟傳說中的那樣殺人不眨眼、狠厲，多少次都偷偷盼著他不要醒來。早知道他對王妃這么好，早點醒過來就好了。
秦嬤嬤在一旁贊同地點頭，她知道小姐心中的打算，可那么難熬的日子都過來了，便語重心長地道：“小姐，如果王爺他……”
蘇瑤搖搖頭，嘆了口氣，看向素云，道：“你也這樣認為嗎？”
素云抬頭看看主子，又看看旁邊一臉疑惑的素月和秦嬤嬤，抿抿唇，搖頭。
如果她不知道真相，一定會跟她們一樣。可她知道，王爺不是真王爺，顏侍衛也不是真的顏侍衛，如果王爺真的像今日那樣心疼主子，那當初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孤身一人，一邊要護著王府，一邊要防著太子，蘇府那邊還隔三岔五就想利用主子。
素云走到蘇瑤身邊跪下，雙手握住蘇瑤的手，哽咽道：“小姐，奴婢只求您一件事，求您別丟下奴婢好不好？奴婢什么苦都不怕，就怕小姐不要奴婢……”
蘇瑤別過臉，雙眼模糊，上輩子，素云也跟自己說過同樣的話，只不過后來見自己為難，便主動提出去給太子要拉攏的官員當小妾。
“素云，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咱們當然要跟小姐在一起啊！”素月也跟著變了稱呼，語氣卻有些焦急。
秦嬤嬤安撫地拍拍素月的手臂：“別急，聽王妃慢慢說。”
蘇瑤擦掉眼淚，扶素云起來，看著三個人認真地道：“這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扔下你們不管！”
然后，便將顏識的真實身份說了，中間略去了很多，直說王爺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秦嬤嬤一臉震驚：“難怪，奴婢總瞧著那顏侍衛，不對，是王爺不對勁呢。就算他對王妃行禮，身上也有一股子傲氣。”
素月明顯是受驚嚇最大的，直到素云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她才回過神，第一句話問的竟是：“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素云一愣：“這有什么關系嗎？”
素月極了，抓著素云的胳膊：“當然重要！非常重要！”
素云被她抓得有些疼，抽出手臂，問道：“為什么？”
素月苦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蘇瑤：“小姐，你平時不是總說奴婢比素云聰明嗎？可為什么她能看出來的事，奴婢卻看不出來？可是奴婢明明很用心了啊？”
蘇瑤，秦嬤嬤被她逗得忍不住笑。
眼看著她就要哭出來了，蘇瑤連忙哄道：“好了，好了，還是你最聰明。素云知道，不過是今日湊巧遇到了而已。”
素月這才放心，拍拍胸脯，拉著素云的手道：“素云，我不是非要比跟你說聰明。可是你看你，比我穩重，心思也比我細膩，針線也比我好，吃的還比我少，我就剩一點聰明了，萬一這都不行了，那小姐還養著我有什么用？那我不是真成了吃貨了？”
本來還挺壓抑的氣氛，經素月這么一打岔，頓時輕松了很多。
蘇瑤無奈地笑笑，跟秦嬤嬤看著那兩人打鬧。
秦嬤嬤低聲道：“您別跟素月生氣，她也是故意逗你開心的。”
蘇瑤佯裝生氣：“嬤嬤，我就這么笨，這么小氣？那豈不是連素月都比不過了？”
主仆幾個這邊說的高興，韓庭川回去后臉色卻不大好。
顏識將下午打聽來的消息整理好，遞過去：“王爺，這些都是王妃的喜好，您看……”
韓庭川坐在圈椅里，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寂靜的室內傳出一聲聲沉悶干脆的聲音，每一聲似乎都撞擊著顏識的心。
他剛要起身下床，就見韓庭川抬手：“你剛好點，別亂動。”
顏識聽話地沒動，又過了一會兒，韓庭川再次開口：“初一！”
初一身影出現在門口：“王爺，屬下在。”
“收網！”
初一心神一震，領命出去。
顏識看著面容依舊冷厲的男人，遲疑道：“那表姑娘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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