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乃國之本,人丁興旺,國運才能昌盛,怎樣才能使國家人丁興旺,臣以為,女子身體康健尤為重要。

  大周沒有女醫,穩婆大多不識字,僅懂一點粗淺醫術,導致女子產子傷亡者不計其數,夭折的孩子多達三成以上。

  女子康健,孩子成活的可能也會大大提高。

  臣相信十九的醫術,說句狂妄的話,此碑一立,定能利在當下,并澤被后世,影響深遠。”

  天啟帝扶白冉坐回去,喜道:“太傅說的太對了,庶民多,國事盛,庶民寡,國事衰。

  世人輕女子,重子嗣,卻不知女子才是子嗣興旺的根本,女子的健康太重要了。

  別說民間,即便是太醫云集的皇室,夭折的皇子公主也近兩成左右,產子而亡的嬪妃也不少,更別說缺醫少藥的民間了。

  皇妹德行之高,境界之大,非常人能及,實我大周子民之福。”

  白冉笑道:“皇上站著,臣惶恐不安,請皇上坐下說話。”

  天啟帝坐在白冉對面,笑道:“朕聽太傅的。

  不瞞太傅,朕先前想封皇妹為護國長公主,還沒說出口,就被皇妹拒絕了,朕覺得挺遺憾的。

  等過些年,朕定為皇妹補上此封號!”

  白冉吃驚道:“護國長公主,此封號太過隆重了!

  幸虧皇上沒說出口,朝臣不會同意的,哪有義公主的封號超過嫡公主的?”

  “嫡公主有沒有為國立過功的。

  護國公主就是品行好,能力強,有福澤庇佑國家的公主。

  皇妹哪一條不符合?

  就是因為皇妹不是朕的嫡親妹妹,朕才想封皇妹為護國長公主,不然,朕就封皇妹為鎮國公主了。

  在朕看來,皇妹完全有這個能力!”

  白冉:“………”胡鬧!

  鎮國公主是有治國安民能力的公主,有干預政事的權力,皇上不在時,是可以監國的,所以獲得此封號的公主,幾個朝代都未必出一個。

  沒想到,皇上竟冒出如此荒誕的想法。

  白冉勸道:“皇上,賞賜丹書鐵券就是皇上破格封賞,足以護佑十九安穩一世了。

  一個人的富貴都是有定數的,十九小小年紀就獲過多殊榮,未必就是好事,皇上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皇上笑道:“朕一猜太傅就會這么說。

  朕一直視太傅為至親,或許是皇妹與太傅長的太像,朕第一次見皇妹,就覺得皇妹比朕的嫡親妹妹還親。

  皇妹對朕亦是如此。

  皇妹舍生忘死,以一己之力,使一場罕見的災難消弭于無形,朕以為,怎么封賞都不為過。”

  皇上拉著白冉的手,撫摸著他干硬扎手的掌心,低聲道:“朕知道太傅的意思,也明白太傅一直以來的憂慮。

  富貴功名雖好,卻也累人,但功名也最能護人。

  護國長公主尊貴無比,即便以后朕不在了,也沒人敢構陷護國公主的娘家。

  朕虧欠太傅的,以后慢慢會補償給白家,讓太傅的子孫,世世代代都平安!”

  白冉眼眶一陣發酸,只覺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在心里來回激蕩,想起身謝恩,又被皇上緊緊的拉著手,動彈不得。

  他低垂著眸子,好一會兒才道:“多謝皇上。

  若不是臣身體支撐不住,怕誤了國事,也不會出此下策,是臣讓皇上失望了。”

  “不是!”皇上搖頭,眼睛里又開始濕潤起來:“都是朕的錯!

  這兩年,夜深人靜的時候,朕常常想,這世上之人誰最疼朕,想著想著朕就想哭一場。

  朕從八歲開始,太傅就陪在朕身邊,整整三十多年……

  小時候,朕貪玩,不喜讀書,太傅就把枯燥的書籍全部配上插畫,只為讓朕讀起來有趣。

  前些日子,朕讓人把太傅用過的講義找了出來,數了數,里面竟有五百多幅插畫。

  太傅當了丞相,每天要處理兩百多件公文,一年六千多件,二十多年,太傅從未說過苦累,處理的公文幾乎沒出過紕漏。

  有太傅在,朕無論是當太子,還是當皇帝,都覺得很安心。

  直到太傅離開,朕才后知后覺的知道,國家的安定,朕的安心,都是太傅的辛苦付出換來的。

  三十多年,太傅替朕遮風擋雨三十多年……

  朕沒看到太傅的辛苦和疲憊,也沒看到太傅花白的頭發,逐漸佝僂的身軀,已支撐不住千斤重擔。

  弟子就像個貪得無厭的孩子,不知足,不感恩,還斥責太傅不如以前盡心……”

  皇上又一次淚流滿面:“是朕把太傅逼的不得不自污求退。

  太傅不過是病了,想要歇一歇,我這個沒良心的弟子,還誤會太傅,生太傅的氣……”

  白冉嘆道:“皇上,您怎么又哭了!”

  皇上抓著白冉的手泣道:“太傅世家貴族出身,世代沒務過農,卻被朕……

  太傅的手,得吃多少苦才粗糙成這樣?

  太傅是對朕最好的人,朕卻累了太傅半生,辜負了太傅半生。”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