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扶著白冉繼續往廳堂走去。

  “長大也沒讓父親省心,千里之外還為十九憂心牽掛的,讓大哥也跟著操心。

  父親在我心里一直高大如山,無所不能,又有哥哥姐姐珠玉在前,更覺自慚形穢。

  父親生病時,十九沒為父親侍奉過一次湯藥,沒為父親奉過一次茶,甚至沒攙扶過父親一次。

  我從來都不知道,肥大衣袍里的父親,竟然這么瘦。

  十九本就慚愧,父親還說自己有錯,不是讓女兒自責難受是啥?”

  白冉笑道:“十九怎么會這么想?

  你跟明軒和離,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父親支持你。

  你比父親強,敢愛敢恨不將就,不拖拉不妥協,按自己的方式活著。

  只要你足夠優秀,就能遇到足夠優秀的夫君。

  現在的你,絕對配得上明軒!”

  兩人說著話走進廳堂,白蘇扶白冉坐下,揮退下人,給父親倒了一杯茶,坐到白冉下首處。

  “還是父親最懂我,我還以為父親會責我胡鬧呢!”

  白冉狡黠一笑,低聲道:“胡鬧是說給別人聽的,畢竟你背著你婆母和離說不過理去。

  不過,為父相信你自有你的理由。

  父親是個自私的人,只想讓我女兒順心暢快。

  這話你別告訴明軒,不然有損為父的形象了!”

  白蘇哈哈大笑!

  白冉笑道:“真的,你別告訴明軒!

  我這一生對不住的人很多,但大多是迫不得已。

  明軒是我唯一出于私心,設計……,對不住的人。

  我一直對他心存愧疚,但知道了你的事,我的愧疚感立刻就沒了。

  我女兒這么優秀,嫁給誰是誰家之幸,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白蘇又一次哈哈大笑。

  白冉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喏,女兒奉的茶我喝了啊!

  茶香意濃,清雅甘甜!”

  白蘇笑盈盈的看著白冉,只愿這個辛勞一生的老人,永遠開心下去才好。

  白冉飲盡茶水,把杯子放在桌案上,目光炯炯的看過來。

  白蘇心道,拷問時刻來了。

  “十九,明軒在我心中,一直是無可挑剔。

  父親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讓你非要和離呢!

  從你十二歲起,一直到離京那日,我都能看出你對明軒死心塌地的。

  你們和離時,他回來不過半年,又是他正忙的時候,即便對你冷淡點,也可以理解。

  為父相信你不是沖動胡來的人,治疫這么復雜的事,你都能處理的分毫不差,陌生人的誤會你都能忍耐,何況是對明軒。

  明軒和你婆母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把懂醫術說出來,他們當初未必不同意你行醫,你為什么要用這種的方式?

  你是不是有別的原因不方便說?”

  白蘇搖了搖頭。

  白冉又問:“你不方便說就別說了,父親問你,他打過你沒有?”

  “這個必須得回答!”

  白蘇笑道:“推過一下算不算?”

  “為什么推你?是吵架了嗎?”

  “吵架了,我不讓他走,他一生氣,就推了我一下。”

  “吵架了你不讓人家走,你想怎么著啊!

  是不是你占理,他沒理啊!

  他沒理你也不能攔著他,千軍萬馬都攔不住他,你能攔得住他嗎?

  有理找你婆母說道去啊!”

  白蘇撓撓頭:“那次好像是我不對在先,沒法對婆母說。”

  “沒理?”白冉似乎沒想到女兒也有沒理的時候,眼珠子轉了轉,哼道:“沒理還攔著人家,不是找著挨揍嗎?

  下一條!

  這次和好,你是真心實意的嗎?”

  “是!我們兩個都是真心的。”

  “真心的就行,父親再喜歡明軒,也不想讓你憋屈。”

  白冉猶豫了一下,垂下眸子道:“十九,你給明軒診過脈,他身體怎么樣?”

  白蘇一下就紅了臉:“父親~,明軒身體好的很!

  我跟他和離就是因為沒感情,沒別的原因!”

  白冉尷尬的笑了笑:“明軒經歷的戰事多,免不了受傷。

  父親只是希望他能長長久久的陪著你。

  好了,明軒人品好,身體好,你們又兩情相悅,為父再無所求了!

  明軒想早點成親,為父可以放心的把你嫁過去了!”

  白蘇道:“父親,我知道您并不太相信我的話,可是我說的就是事實。

  陌生病人的誤解和白眼,我能接受,就像百姓誤會父親一樣,父親會跟百姓真的生氣嗎?

  若家里人像百姓一樣誤會父親呢?”

  白冉:“………”

  白蘇輕輕一笑:“我跟明軒是夫妻啊!

  夫妻之間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傷的體無完膚。

  真的父親,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一個人對你是喜是厭,無需說話,一個眼神就能表達的清清楚楚。”

  白冉惻然:“父親懂了,此事誰都不怨,怨父親想當然了!

  明軒對我存了偏見,怎么可能對你有好臉色呢!”

  白蘇搖頭笑道:“父親,不怨您!咱大周的風俗都是盲婚啞嫁,沒感情的夫妻多了去了!

  您和嫡母沒有誤會和偏見,不也湊合了一輩子嗎?

  我只是不愿意湊合,也不愿意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更何況我還有志向未酬,干嘛陷在小情小愛里呢?

  他看到我就冷著臉,我也沒心思跟他解釋什么。

  和離了還了他自由身,父親就不欠他什么了。

  和離后的事,就是我們倆的緣分了!”

  “是父親錯了,十九明明是顆明珠,父親卻把十九看成瓦礫,是父親輕看了十九。”

  “父親~,您怎么又這樣說!

  不過和離而已,父親別耿耿于懷了。

  說起來,十九還得感謝父親,沒有父親,我和明軒就沒有后來的緣分。

  我立志行醫時,就做好一輩子不嫁人的打算了,是明軒改變了我的想法。

  總之,我現在感覺非常非常幸福!”

  白蘇笑道:“父親就是我和明軒的月老,若沒有父親慧眼識人,我們連認識的機會都沒有!”

  白冉終于重新笑起來:“十九,你變化太大了,真似脫胎換骨一般!”

  白蘇笑道:“父親!成長本來就是一路蛻變,直到活出真正的自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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