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未察覺到異樣,轉頭對趙昀眼神示意了一下,趙昀這才陪著白蘇進了屋,眼神銳利的掃視著屋里的病人。

  雜役站起身給白蘇見禮,然后笑著對病人道:“白大人和大將軍來了!”

  幾個病人都往門口看過來,白蘇把手里的病歷遞給秋月,對雜役微微點了下頭,微笑道:“各位感覺好些了沒?”

  “還是難受,渾身發冷!”

  “渾身疼,骨頭疼,肉皮也疼!”

  “我喘氣費勁!”

  “我胸口疼!”

  白蘇向說胸口疼的病人走過去,問道:“你是潘石墩?”

  病人語氣虛弱的應了聲是。

  朱信從門后搬過繡墩,放在床前,白蘇坐下來,從秋月手里接過脈枕放在床邊,“把手伸過來,我來給你切切脈!”

  潘石墩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放在脈枕上。

  趙昀站在離白蘇半步遠的地方,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的手,只見他半張的手上滿是老繭,看不出是不是練武磨出來的!

  病房狹小,侍衛都在病房外留守,白蘇身邊只有趙昀和朱信寸步不離的守在左右。

  白蘇剛把手搭在病人的脈上,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大亂,有人高喊:“庫房失火了!”緊接著就聽到侍衛急促的腳步聲。

  白蘇噌的站起來,著急道:“不是有侍衛把守嗎?怎會失火?

  庫房里面都是藥材,萬萬不能有失!”

  朱信拱手道:“將軍,屬下過去看看!”

  趙昀目光掃了幾個病人一眼,還沒開口,就聽白蘇急道:“快去快去,把人都帶過去救火,藥材就是人命,可不能被火燒了!”

  朱信站著沒動,躬身又請示了一聲:“將軍?”

  趙昀道:“讓人去通知周平,讓周平去處理!

  這么潮的天氣,怎么會起火?看守的人哪去了!

  倉庫如若被毀,讓他提頭來見!

  你的職責是近身侍衛,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

  “是!屬下明白!”朱信看了屋里幾個半死不活的病人一眼,轉身出了房門傳令。

  白蘇聞言也冷靜下來,是啊,這么潮的天氣,怎么可能失火,只能是有人故意放的,看來醫寮里真的混入叛軍了!

  叛軍放火是調虎離山?把侍衛引過去,然后刺殺欽差?

  還是想燒掉藥材,讓官府無藥可用,讓瘟疫蔓延,制造官府和百姓的矛盾?

  白蘇正愣著眼睛走神,突然身子一輕,就被趙昀一把拎起,趙昀摟著她往后一閃,然后飛起一腳,把潘石墩踢飛出去。

  潘石墩被摔在墻上,手里的匕首“鐺”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剛剛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幾個病人,眼睛里射出幾道精光,透出兇戾的殺氣,臉上哪里還有半點病態。

  驟然間,幾人從身下抽出兵器,倏地從病床上一躍而起,餓狼般的朝兩人撲來。

  白蘇臉色驟變。

  秋月一聲尖叫,被嚇得花容失色,渾身戰栗!

  趙昀把白蘇往身后一擋,低喝一聲:“躲到我后面!”然后抽出腰間的佩劍迎上去,刀刃相接,發出銳耳的聲音,緊接著又有一人被他踢飛。

  白蘇從懷里拿出防身的匕首,緊緊握著,準備隨時沖過去幫忙。

  可趙昀顯然用不上她,因為那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趙昀一把劍使得上下翻飛,左支右擋,舞的像一張密布透風的網,牢牢的把白蘇護在身后,任憑幾人輪番劈砍,也無法靠近他身前半分。

  “咣當”一聲,白蘇往發出聲音方向一看,原來是恭桶蓋被掀翻在地上,只見先前給病人喂藥的雜役,拎起腳邊的恭桶,沖著白蘇的方向潑來。

  白蘇躲閃不及,知道避無可避,暗罵一聲,死死閉住眼睛扭過頭去。

  只聽嘩的一聲,緊接著就是恭桶落地的聲音。

  預料之事并沒發生,白蘇睜眼一看,趙昀撐著披風擋住了所有的穢物,一股尿騷味,瞬間彌漫在整個屋子。

  那雜役潛伏多日,知道白蘇是趙昀的軟肋,所以單朝白蘇下手,他見一擊得逞,又忙從懷里拿出一把小型弓弩,嗖的一聲,朝白蘇射來。

  白蘇往旁邊一閃身,料想能躲過那箭。

  哪知,趙昀那傻缺比她還快,白蘇是躲箭,他正好相反……

  高大的身軀猶如一道墻壁,擋住了飛射而來的利箭。

  利箭不偏不倚,正中趙昀胸口。

  趙昀未曾轉身,白蘇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他雖沒哼一聲,白蘇也能猜到他中了箭,心里頭又氣又急,激動地大叫道:“朱信!來人!

  快來人!有刺客!”

  原來趙昀眼睛里濺進了尿液,眼睛刺痛,視力也有些受損,唯恐用劍格擋不住,傷到了白蘇,所以就用了這最保險的法子。

  那雜役還想再射,趙昀抄起旁邊的繡墩,一把砸在雜役的腦袋上,雜役被打的眼往上一翻,暈死過去。

  幾個叛軍見趙昀中箭,外頭也無人應聲,知道外邊的人得了手,心里大振,齊齊舉刀,朝趙昀砍來。

  趙昀舉劍迎敵,雖中箭卻絲毫不見頹勢,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招招致命,步步緊逼,眼看叛軍就招架不住。

  正在這時,大門咣的一聲被踹開,朱信和眾侍衛一涌而進,叛軍見勢不好,就想奪窗而逃,可他們哪還有機會。

  趙昀見白蘇被侍衛團團護住,心內大定,一躍而上,把試圖跳窗的叛軍,一劍從后心刺穿。

  朱信等人一齊動手,三兩下把幾個叛軍制服在地,捆的像麻花一樣。

  眾侍衛看到趙昀中箭,恨不能活剮了他們,用抹布把幾人嘴堵住,咣咣一通狠揍。

  趙昀低聲吩咐:“帶出去審!”幾人才被侍衛拖了出去。

  朱信看著趙昀胸前的箭,和渾身濕漉漉的尿騷味,眼一紅,就想往地上跪!

  趙昀用劍鞘阻攔住,斥道:“看不到地上臟?能跪嗎?”

  朱信泣聲道:“將軍,屬下死罪!”

  白蘇撥開眾侍衛,這才看到趙昀的正面,一身穢物和插在他胸口顫巍巍的箭羽,以及他身上刺目的血漬。

  從朱信出去混亂開始,到現在混亂結束,所有的一切發生也沒有半刻鐘,可這短短半刻鐘,白蘇感覺就像是熬過了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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