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開通話記錄，最新的通話記錄是一個多小時前，號碼有備注，是剛才他手下給他打的電話，而剛才那個通話，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般，沒有任何痕跡。
廖中閉上雙眼，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剛才的通話給他帶來的消息，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廖中將座椅靠背調低，躺了足足半個小時，從臉頰滑落的冷汗已經蒸發。
一陣涼風吹來，從車窗吹進車內，吹到廖中的臉上，廖中渾身一緊，猛然睜開眼睛，又拿起手機，翻開一個號碼打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副局！”
“前天晚上，你們發現了什么？”廖中開口。
這些天他在派人追查徐廣昌的案子，根據巡捕局刑偵隊的分析，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廣昌集團殺人還能全身而退，徐廣昌很可能是死于熟人之手。
在案發第二天，廣昌集團就有大批員工辭職，這讓巡捕局直接將注意力放到這些辭職的員工身上，并且重點排查。
有一個人，在徐廣昌死的前幾天才剛剛任職，又在徐廣昌死后離職，再結合在任職期間所發生的事，讓其成為最具有嫌疑的人員之一。
前天晚上，廖中派人過去對此人進行調查，沒有任何結果帶回來，而派出去兩人，一個已經變成尸體，而另一個就是廖中打電話的這個中年男人，巡捕局刑偵科科長，賀敬。
原本這件事已經結束，此刻卻又被翻了出來。
雖然剛才在電話中，對方并沒有直接說明為什么會對巡捕局的人動手，但從其表達出的意思來看，前天晚上的調查，一定是查到了什么，這是那人的死因。
“前天晚上？”聽到廖中的話，電話那頭先是感到疑惑，“你是說那個何長青？”
“對，你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發現。”賀敬給出回答，“那個叫何長青的住在一個出租屋內，租房子的人叫顧澤，我派人查過了，都沒有問題，那個何長青，除了具有一定嫌疑外，并沒有證據說明廣昌集團的事情跟他有關。”
“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那個叫顧澤的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至于何長青，我們反復調查了廣昌集團的所有監控，事發當天他去過徐秋苒辦公室，徐秋苒辦公室距離徐廣昌辦公室并不遠，不過從監控畫面上看，他從徐秋苒辦公室出來后就離開了，并沒有去樓上，這點我們的人也找徐秋苒核查過了，基本已經排除他的嫌疑。”
廖中深吸一口氣，“前天晚上除了你們兩個之外，還有誰去了那個出租屋？”
“沒有人了，就我們兩個。”賀敬說道。
“里面發生了什么？”廖中沉聲問道。
“什么都沒發生啊！”賀敬感到有點奇怪，他不明白廖中為什么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這些事他早就跟廖中說過了，“那天我們進去搜查，里面什么都沒有，那個叫何長青的，也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廖中沉吟了一下，出聲道，“陳峰死了！”
廖中口中的陳峰，就是跟著賀敬去調查何長青的那名年輕男子，剛才那具被挖了雙眼的尸體。
“什么，陳峰死了？”賀敬幾乎是下意識出聲，聲音中帶著驚訝，顯然這件事他并不知情。
“對，昨天晚上失蹤，今天早上才發現異常，我派出去的人，兩個小時之前發現了他的尸體。”廖中開口，賀敬的態度并未讓他感到意外。
陳峰失蹤，今天早上才被巡捕局發現，巡捕局也是今天早上才派人出去尋找，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賀敬作為巡捕局刑偵科科長，按理說這種事情他絕對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但他最近的工作重點并不在這。
“這件事很特殊，你先想一下，前天晚上你們出去搜查何長青，說過什么話，做了什么事？”
拿著手機的賀敬渾身一顫，突然有種背后發涼的感覺。
“那天晚上，我們去搜查的時候，陳峰跟那人確實發生了些不愉快。”
廖中身體一緊。
果然是這樣么？
賀敬開口，“起初我提出要進入出租屋內搜查的時候，被拒絕了，陳峰的性格你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陳峰跟那人起了沖突，不過當時我并未放在心上，他們只不過是吵了幾句，也僅此而已。”
“說了什么？”
“我提出要進屋內搜查，被何長青口頭拒絕了，后來陳峰闖了進去，陳峰的態度確定有些不好，不過好像那個叫何長青的也并沒有特別在意，因為我剛開始提出要搜查的時候，他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拒絕了我，我當初我懷疑過他，不過他始終只是口頭上拒絕我們的搜查，并沒有動手阻攔我們。”賀敬解釋道。
“你們進去之后呢？”廖中急忙問道，“那個姓陳的進去之后他說了什么？”
“我們進去之后，何長青也沒有阻攔我們搜查，后來他松口了，我們才對那個出租屋進行排查，至于說了什么，我已經記不太清了，我當時認為那只不過是一些警告而已。”
“警告？”廖中從對方的話中，抓住重點。
“對。”賀敬說道，“陳峰闖進去后，他好像是說了一些警告的話，因為陳峰的態度一直很不好，當時我覺得那只是他對陳峰個人的一些不滿，并未放在心上。”
“說了什么？”廖中又問了一句，“當時他對陳峰說了什么？”
電話那頭明顯沉吟了片刻，隨后出聲，“好像是說什么我們認為他就是殺害徐廣昌的兇手，那只是一句反問的話，我認為是某種警告，不過當時我并沒有在意。”
廖中皺著眉頭，“陳峰說了什么，你們在里面又看到了什么？”
“當時陳峰好像說了什么他在案發現場，看到了何長青就是兇手，這也只是隨口一說話。”賀敬說道，“我們在那間出租屋，并沒有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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