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許枳自己去的醫院。
她慶幸還沒跟媽媽說,否則今天帶不去人,勢必又要覺得她撒謊。
戴了頂黑色棒球帽,剛好遮住了額頭上的傷口。
李竹最近的病情很穩定,許枳去的時候她閑著沒事在畫畫。
許枳把繪畫本拿過來,“媽,不是說您不能勞累嗎?”
“反正閑著也閑著,我就畫兩筆。枳枳,我覺得要是我好了,可以去當個教小朋友繪畫的老師,我們攢錢買個房子,等你爸爸出來。”
許枳眼睛一酸,忙岔開話題。
“媽,您還記得那條藍寶石項鏈嗎?”
李竹抬眸,眼神躲閃,“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隨便問問。”
“那條項鏈呀,可不是什么好東西,簡直是災星。”
沈幾許詫異,“為什么?您不是一直很喜歡嗎?”
李竹往病房門口看了眼,壓低聲音說:“你爸爸出事前忽然問我要這條項鏈,說要拿去疏通,還說人家指明要這個,最后竟然成了你爸爸賄賂的罪證。”
竟然是這樣?
項鏈沒被直接拍賣而是成了證據?那怎么又到了司晏深手里?
可沈明微說項鏈是她媽媽的,上面還刻著她媽媽的名字,難道她爸爸出事跟沈家有關系?
“媽媽,你知道爸爸把項鏈送給誰嗎?”
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害爸爸的人。
李竹搖搖頭,她是典型的家庭婦女,婚后相夫教子,從不插手丈夫的事業。
許枳有些失望。
這時,李竹忽然想起來,“徐港可能知道。”
徐港是爸爸的司機,爸爸很多事都他經手,爸爸出事后他也失去了蹤跡。
許枳默默記下,又跟李竹聊了別的,一直到了八點才回家。
一進門兒,林媽就迎上去,“太太,您受傷了?”
許枳要摘帽子的手一頓,“嗯,一點皮外傷。”
“我看您臥室的垃圾桶好多帶血的棉球,要不要我打電話讓家庭醫生過來?”
“不用了,我去睡了。”
看著女孩兒纖瘦的背影,林媽搖搖頭。
又過了會兒,司晏深回來了。
林媽像是看到了救星,“先生,您可回來了。”
“怎么了?”
“太太不知怎么受傷了,流了好多血,我要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她不讓。”
司晏深要脫外套的手一頓,“流血?她今天去......”
她去上班了,第一天上班就搞了一身傷回來,真夠厲害的。
小丫頭不聽他的話非要去工作,長點教訓也好。
雖然這樣想,他還是帶了醫藥箱上樓去。
樓上,許枳還在跟她的傷口斗爭。
剛才出去一趟,包的紗布給蹭沒了,傷口又跟褲子黏在一起,這次她可沒有扯下的勇氣,煩的不行。
“怎么了?我看看。”司晏深快步走過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許枳這會兒脾氣不好,看著男人放大在面前的俊臉,她皺著眉道:“沒事,死不了。”
屋里燈光明亮,許枳能看到男人好看的臉一點點緊繃起來。
不過片刻,他壓下脾氣,一副老子不跟你計較的模樣。
“抬頭。”他命令道。
許枳都要煩死他了,仰頭時閉上了眼睛,一臉的不耐煩。
她額頭的傷已經處理好了,貼著四四方方的紗布,司晏深想看看嚴重不嚴重,她偏頭避開了。
“醫生已經給包扎好了,扯開會很痛的。”
他也就沒再碰,往下看她的腿。
許枳這才意識到自己幾乎脫了褲子,忙拉了毯子要蓋。
“早就看光了,遮有什么用?”他聲音沉冷,但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房間里暖黃的燈光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臉上的凌厲氣勢。
許枳忽然覺得心跳加快,慌亂的偏過臉去。
“怎么弄得?”
想到那個過程,許枳心里那點旖旎一下消失殆盡,她咬著唇沒說話。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說話。”
“你不記得了?”
司晏深一愣,“跟我有關系?”
許枳眼里忍痛起了淚花,偏偏還笑了,“沒有。”
司晏深不再說話,利落的撕掉黏連的布料。
許枳的手掐住了他的胳膊,指甲嵌入肉里。
他淡淡的看了看,沒說什么,只把她受傷的腿放在自己膝蓋上。
破皮的膝蓋又冒出血,破壞了整條腿白皙如玉的美感,卻又平添一種破壞的殘忍。
他當即就皺了眉頭,“這么嚴重怎么不讓醫生也給你包扎?你這需要打消炎針,我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許枳一把拉住了他,“不用了,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許枳,別鬧脾氣。”
她鬧脾氣?
她被他的前任連累都沒吭一聲,更沒打擾他當護花使者,她怎么鬧了?
心累,忽然覺得這段婚姻有些維持不下去。
“司先生,如果您忙可以離開,我自己能處理好。”
男人靜靜看著她的臉,忽然嗤笑一聲,“是我多管閑事。”
把藥膏扔到她身上,他站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小心,沒弄到她的傷口。
許枳并沒有太大的情緒,金主爸爸嘛,脾氣大點是應該的。
司晏深出去后,恰好常和給他發了今天在安信律所大廳的視頻。
他打開,沒幾秒就皺起眉頭。
沒想到她也在混亂現場,還被沈明微的粉絲推倒了。
推開門又回去,他揚著手機定格的畫面,“怎么不說?”
他不知道?她明明記得他看了自己一眼。
好吧,不知者無罪。
許枳挺寬容的笑笑,“您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替沈影后賠點醫藥費吧。”
司晏深要道歉的話卡在唇邊,一股無名火在他身體里橫沖直撞。
她的眼里只有錢嗎?
拿起手機給轉了五萬,他冷聲問:“夠不夠?”
許枳一下就笑了,“謝謝司叔叔。”
司晏深覺得她笑容刺眼,冷聲道:“以后少往人多的地方去,不是每次都那么幸運,別有命索賠沒命花。”
許枳選擇性的聽他的話,就當什么叫了。
司晏深再次摔門而出,但出于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還是找了醫生。
醫生周翊和還是第一次在南景里看到女人,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晏深,她就是那個......?”
司晏深點點頭,“就是她。”
“木木的......”
“閉嘴。”
周翊和做出個拉拉鏈的動作,“怕她知道?那你遲早要跟她說呀。”
司晏深看了眼女孩兒皺巴的小臉兒,冷聲道:“她不用知道。”
周翊和不贊同的搖搖頭,卻也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