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不吃飯，怎么長身體呀？”
老人摸著小姑娘的腦袋說道。
“沒事沒事，我吃的少一點，爺爺就能吃多一點，囡囡過幾年再長身體就好啦。”
小姑娘一臉認真地說道。
聽到這話，哪怕連一向心腸如鐵的楚葉，一時都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一個這么小的孩子，卻被生活逼成了這樣，被迫學著懂事。
有句話叫做，越懂事的孩子，越讓人心疼。
楚葉看著小姑娘臉上的巴掌印，臉色越來越冷，他想不出究竟心腸多惡毒的人，才會對一個可愛又懂事的小姑娘下得去手。
“晚上我們吃肉。”
楚葉抓著小姑娘的小手，認真道。
“謝謝大哥哥。”小囡囡點了點頭，終于止住了眼淚。
老人起身，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感到肺里舒暢了幾分。
他看著伙房里的兩頭野豬，又看了看楚葉和何柳兒，不禁有些詫異：
“孩子，這兩頭野豬，你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何柳兒笑著道：“我和楚葉大哥去了一趟后山。”
“這、這野豬不會是你們打來的吧？”老人吃了一驚，連忙道：“不行不行，后山太危險了，這是你們冒險弄來的東西，我不能要。”
楚葉道：“囡囡的生日到了，這是給她的生日禮物。我和柳兒吃了她兩根豬蹄，現在還她兩頭豬。”
老人和小姑娘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這么久以來，他們習慣了被人欺負，突然遇到有人對他們好，他們一時竟然有些不習慣。
“不過是兩只豬蹄而已……”
“雖然只是兩只豬蹄，但那已經是你們最珍貴的東西了，我楚葉不是薄情寡義的人。”
楚葉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沖著囡囡道：“小丫頭，大哥哥今晚給你做紅燒肉吃，好不好？”
“大哥哥……”
囡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了楚葉的懷里。
楚葉一把將小姑娘抱了起來，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今晚，大哥哥給你做醬肘子、紅燒肉、紅燒豬蹄、涼拌豬耳朵、燉排骨……”
聽到楚葉要給自己做這么多好吃的，小姑娘才終于止住了眼淚，她的臉上剛擠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卻又突然露出害怕的神色。
“大哥哥，你們明天就走吧，別留在這里了，那些壞人還會來欺負我們的……”
楚葉心里一陣觸動。
他看了何柳兒一眼，何柳兒心軟，已經在忍不住偷偷抹眼淚了。
楚葉深呼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年紀才三四歲的小姑娘，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在替他擔心。
這么懂事的小姑娘，卻被人給打成這樣。
楚葉眸子里閃過一抹寒光。
“放心吧，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
聽到這話，老人突然緊張起來，他早就看出楚葉和何柳兒身份不凡，不禁有些擔心，生怕楚葉在一時沖動下會得罪周家的人，闖下大禍，于是連忙道：
“孩子，不要沖動，這周家不是好惹的，他們在省城有關系，不是咱們普通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老爺子，你講講吧，這周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們又為什么這么欺負你們爺孫？”
楚葉點燃一根香煙，又遞給了老人一根煙，皺著眉頭問道。
“唉，這周大海，靠著女兒嫁入了省城豪門，麻雀飛上了枝頭變鳳凰，連兒子都給安排進了省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家在鎮上一直作威作福，強行占老百姓宅基地……”
老人抽起煙，仿佛回憶起了最不愿想起的舊事，緩緩敘述道：
“兩年前，我兒子退伍回來，碰到周家的人上門強拆，他站出來帶著左鄰右舍抗議，周家這才作罷。”
“周大海發誓，說要報復，讓我兒子等著瞧……”
“沒過一個月，我兒子和兒媳一起出海打漁，結果在海上翻了船，夫妻倆都沒能回來，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吶……從那以后，就剩我們爺倆孤苦伶仃地活著。”
“從那以后，周大海就時常派人來鬧事，攪亂生意，今天來的那個黃頭發青年就是周大海的侄子周鵬。”
說到這里，老人長嘆一口氣，道：“我已經想好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些人太惡了，周鵬說要把囡囡賣給省城富人，他們恐怕真會這么干！”
“過了今天，我去給兒子兒媳上個墳，然后帶上孫女離開這里，永遠都不回來了。哪怕是去大城市討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孫女被他們糟蹋！”
囡囡一聲不吭，緊緊地抱著爺爺的胳膊，仿佛生怕什么人把他們強行分開。
楚葉沉默了片刻，卻突然感到老人口中的這個周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想了想，道：“老爺子，這個周家的女兒，嫁給的是省城哪一家豪門？不瞞你說，我們剛好從省城過來，說不定知道點什么。”
何柳兒也投來了殷切的目光，她倒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一家豪門，竟然會娶一個這樣惡毒人家的女兒上門。
出生在這樣惡毒的家庭，想必這個女兒，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老人想了想，認真地道：“那個豪門，好像是姓何。”
姓何？
楚葉轉過身，看向何柳兒，問道：“柳兒，省城除了你們家之外，還有其他豪門姓何嗎？”
何柳兒琢磨了片刻，搖了搖頭。
何，本來就不是大姓，這個姓氏本來就不多。
更何況省城一線豪門總共就那幾十家，何柳兒覺得，老爺子說的何家，可能只是省城不起眼的小家族而已。
而楚葉則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復雜。
“老爺爺，你知道周家的女兒叫什么嗎？或者，你知道周家安排進省城的那個兒子的名字也行。”
何柳兒再次認真地詢問道。
老人仔細想了想，腦海中反復確認過以后，這才道：
“周大海這個女孩，小時候就在鎮上長大的，小名叫芳兒。”
“至于她的大名，好像是叫……”
“叫周璐！”
“她那個弟弟，叫周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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