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心中驚喜，但也有些疑惑，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才逛別的攤子時，看到過類似的佛像好幾件，歷史厚重感每件都比這件要濃，也更加精致。
那為何當時玉墜沒感覺，現在有了呢？
“小伙子，你果然好眼力！這個東西正是萬里挑一的寶貝，看在我們兩個有眼緣，十萬賣給你，算我交個朋友！”
就在韓小天疑惑時，一直盯著他的攤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了兩顆大齙牙。
韭菜來了！
他可得好好招待下！
這種故作高深其實就是個小白想來撿漏的韭菜，他見得多了，攤子上擺的這些玩意，大部分都是為他們準備的。
“小伙子，你別怪我老頭子多句嘴，我在這古玩街晃蕩了一輩子，錢可能沒有賺到幾個銅板，但這人卻是見了不少，買這東西，我勸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在這大齙牙攤主準備繼續給韓小天灌點迷魂湯的時候，隔壁攤前一個背著雙手的老爺子，瞥了一眼韓小天手中的佛造像，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話聽起來只是委婉的一句提醒，不料卻是被大齙牙聽了去。
頓時心生不悅，轉頭瞪了一眼老爺子。
“喂！我說老頭，你究竟懂是不懂？”
“成色這么好的唐朝佛造像放眼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個！要不是老子急需資金周轉，這個佛造像別說是十萬，就是給我一百萬我都不會賣！”
“我勸你如果人老了，眼睛瞎了就趕緊找個醫院好好的瞧瞧你的眼睛，千萬不要做個睜眼瞎，凈說瞎話！”
“滾滾滾！別妨礙老子做生意！”
大齙牙的一席炮語連珠，頓時將本只是好心提一嘴的老爺子徹底惹怒了。
“哼！”他冷哼一聲，原本還和顏悅色的臉上突然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徑直大步的走到了韓小天的身邊。
“你要當個無良奸商老頭我不管，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要當著茫茫多的人狠狠的打你幾下臉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只見這老爺子走上前，直接將韓小天手中的佛造像借了過去，“小伙子，這破玩意借給我用下！”
“好嘞，您拿好了。”
韓小天也沒拒絕，順手就遞了過去。
他也瞧出來了，這老爺子估計是個行家，正好聽聽他的高見！
將佛像拿在手中，這老爺子僅僅將佛造像下身衣褶子位置用手指摸了摸，上面一些看上去像是泥土的東西被剝弄了下來。
“不是新玩意，但不過就是個民國時期的仿唐貨罷了！”老爺子隨即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直接將其當成垃圾一般扔進了對方裝佛造像的錦盒里。
“老頭！你......你憑什么在這里亂說！而且居然敢砸我家的傳家寶貝！砸壞了你賠得起嗎！”
大齙牙作勢就要上前與這老爺子理論。
“唐朝的佛造像有一個細節，下身衣褶子處懸搭于座前如臺布，這是一個時期的特征！”
“可你這個的衣褶子分明是被壓在下方，佛像的花紋流利度明顯不足，且下方坐臺更是形似蓮座底！”
“分明就是個民國仿唐的贗品！這樣做工粗糙低劣的仿貨，白送我都不要，你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是傳家寶，還打算用十萬賣給這小伙子！”
“真是欺負老實人！”
老者的話說，句句有理有據，讓在一旁看古玩的客人們紛紛駐足收聽。
“這大齙牙簡直就是有眼無珠，居然在陳老的面前還敢如此的囂張，拿個贗品就來這里冒充傳家寶，還敢當眾與陳老叫板，真是不知死活！”
“咱古玩行當一直傳聞陳老乃是火眼金睛，一生鑒寶無數，從未走過眼，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有人認出了這老爺子是古玩行的數一數二的大佬陳觀海，立刻紛紛拍手叫好，唏噓不已，弄得攤主大齙牙冷汗直冒。
他自然聽說過陳觀海的大名，但沒見過本人。
沒想到，今天撞到槍口上了！
正當眾人看著大齙牙灰溜溜的打算收拾東西走人，認定這個差點被割韭菜的小子，會對陳觀海出手相救表示感謝的時候。
“老板別走啊！”
韓小天忽然攔住了對方，出乎意料的給了個報價。
“十萬不行，五百塊我可以考慮下！”
大齙牙和眾人一愣，陳觀海眉頭一皺，心下頓生不悅。
這小子，還真是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