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寒門主母 > 第248章
所有人都瞪大眼晴看著,直到夏青緩緩抬頭,他們看到了她血腥的眸子,腥紅中的噬血的殺氣。
糟糕,明宗主的心一沉,想到昨天這位王妃屠城的模樣,慌忙上前道:“王妃,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不想引起城內亂蕩,還請王妃息怒。”
阮老宗主在接觸到夏青的目光時猛的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冷笑道:“原來瑾王妃是個妖孽啊。”隨即朝周圍的人喊道:“各位大人,各位好漢,你們也看到這女人的模樣了,難道還要在這里等著受死嗎?”
立時,人群騷動起來,不知是誰喊了聲:“快去將我們的侍衛叫來。”
“不錯。以防萬一,把我們的人都叫來。”
也就在此時,無數帶著刀的侍衛從路上飛奔了過來,來的人正是這些大人的侍衛還有江湖人士的護院。
“我的人怎么會在這里?”
“是啊。是誰把他們叫來的?”人群紛紛驚詫的道。
阮老宗主嘴角浮起一絲算計的冷笑,自然是他叫來的,從昨天他在靈塔看到看到凌亂的場面,以及受了重傷的應辟方,心里就有了個想法。
如今這個局面,當然是個機會了,趕來這里,聽到這些內眷所說的事后,就已命侍衛前去通知這些人。
就在阮老宗主面露得意之時,所有上前殺夏青的侍衛紛紛發出了慘叫聲。
一時,血流成河。
夏青的黑眸一直在不停的變化著,時而血色少了許些,時而又變回了黑色,然而,每變一回,它的血腥之色便濃一些。
“尊主,尊主——”李忠與流媚因同樣有著逆脈的內力,所以能親近到夏青的身邊,然后,當他們想去碰觸夏青時,隨即被狠狠的彈開。
二人同時吐出一口血來。
“夏青,”應辟方幾乎是用盡力氣喊出她的名字,然而,只要一近她二米之內,他只覺身子像是被刀片刮割著。
景衡拼命拉住他:“你瘋了,這個時候接近她只會死無葬身之地,你不要命了嗎?”
“景衡,你想想辦法救她,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應辟方想掙開景衡手,無奈內傷太重。
應辟方只覺自己這一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的無能,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好。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與她。
此時的夏青雙手緊緊握拳,她茫然的看著周圍,慢慢的,她的雙眸已看不到一丁點的黑色,全被血腥所覆蓋,漸漸的,變成了一個腥紅的血潭。
腥紅中透著妖艷,妖艷得毫無雜質,唯有殺戮,唯有殺伐。
她漠然的看著所有的人,漠然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凡是上前阻殺她的侍衛,她只抬一抬手,瞬間,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驚悚住了,阮老宗主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也就在這時,一道‘阿彌陀佛’突然傳來,下一刻,夏青的面前出現了九位穿著袈裟,年約六七十歲的高僧。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咱們又見面了。”其中看似帶頭的高僧慈祥的說道。
“你們總算趕到了。”看到幾位大師,應辟方心里總算松了口氣。
高僧淡淡一笑:“接收到應施主的信,老納等人就迫不急待的趕來了。”
應辟方點點頭,當年夏青的爺爺離開時曾告訴過他,一旦等夏青克制不住體內的逆脈時,立時書信少林寺的九位高僧,當年,便是這些高僧讓夏青停止了體內的逆脈之力。
他以為會趕不及,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趕到了。
“你們是……”阮老宗主與明宗主,以及其他的人都驚的望著這些老僧,明宗主的聲音幾乎失真:“幾位高僧可是在二十年前歸隱的少林寺圣僧?”
“阿彌陀佛,明宗主別來無恙,老衲在二十年前見到明宗主時,明宗主還是位翩翩美少年呢。”圣僧淡淡一笑。
明宗主也趕緊做了個雙手合十的禮:“幾位高僧今日前來,難道是知道今日江陵有劫?”
高僧寬厚一笑:“是福是劫,端看明宗主是如何做的了。”說完,他走到了滿眸血腥的夏青面前。
夏青已停止了手中的殺伐,正茫然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幾人,只覺得眼前的顏色礙眼的很,似乎很許久以前,也有這么一些讓她不喜歡的顏色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夏施主,可還認得老衲?”圣僧說這話時,一手突然放在了夏青的肩上,同時,一股內力源源不斷的從他手里流出輸進了夏青的體內。
可下一刻,圣僧的神情陡變,也就在這時,其余的八位圣僧同時將夏青包圍,朝著夏青輸送內力,以將夏青體內的逆脈之力克制住。
“圣僧們,你們都在做什么?”對于這些前來的圣僧,明宗主與眾人心里已驚濤駭浪,這些人曾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哪怕是他的父輩出現,怕也請不出來,卻不想今天基本全到齊了。
而且,他們這是在做什么?又與瑾王妃是何關系?
看到眼前的情景,應辟方是松了口氣,然,景衡的目光卻突然睜大,喃喃道:“這畫面,我是不是在哪見過?”隨即,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東西,看質似,甚至是某種動物的皮,跟書一樣,一頁一頁的。
景衡緩緩翻開了第一頁。
應辟方正奇怪景衡怎么在此刻將醫仙谷視同生命的羊皮書拿出來了,要知道哪怕是他,景衡也從來不讓他碰一丁點的。
景衡翻到了最后一頁,他的神情也從先前的平靜到最后的驚駭,再次抬頭時,目光定在了夏青的臉上。
“怎么了?景衡?”
景衡沒說話,只是駭然的望著面前的情景。
應辟方擰了擰眉:“書上寫了什么嗎?”若不是這書是景衡視若生命的東西,他早瞄眼過去了。
景衡合上了羊皮書,平靜的聲音中難掩一份怪異:“沒事,沒事。”
所有人都看著這突然而來的場面,每個人都一頭霧水,明明看在眼底的東西,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只是因為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鬧騰出來的事,怎么后來還引出了九位高僧?
所以,到底怎么一回事?這瑾王妃一下子像是發了瘋似的,這眼晴是不是喝了明家的藥水啊?
怎么那么的紅呢?
而且這紅色,看著著實讓人心慌。
夏青眼底的血腥之氣并沒有因為幾位圣僧的壓制而有所改變,相反,竟是越發的腥紅。
而幾位圣僧的面龐看起來卻是異常的吃力。
應辟方雖受了重傷無法幫助,但也看出現場的情況有些不對勁,驀的,他喊道:“圣僧們小心——”
話音才落,一股子強大的內力猛的震彈了出來,九位圣僧以及離夏青近的人就被彈出了二丈之遠。
速度之快,根本讓人來不及做些什么。
被彈飛的人都吐出了一口血來,內力稍弱點的,直接昏了過去。
帶頭的圣僧面色慘白,強行聚集被打亂了的內力,飛到了夏青的面前:“施主,你一定要克制住體力的逆脈,要不然,你與腹中的孩子都會有危險。”
夏青的目光漸漸的有了焦聚,但其中的殺戮也是越發的濃郁,她漠然的看著這位圣僧,冰冷而平淡的吐出二個字:“多事。”
“施主可是恢復神智了?”
“神智?這才是真正的我。”夏青的笑,冷中帶著絕對的殺伐,她環顧周圍,目光落在了阮老宗主的臉上,笑得妖氣,也殘忍。
阮老宗主只覺全身冒起冷汗,手做了個動作,立時,幾十名侍衛迅速的沖向了夏青。
當圣僧見到夏青眼底一閃而過的殺伐時,急喊了聲:“施主手下留情。”然而,這個情字才剛落,天空便下起了一陳血雨。
幾十個人,也就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
無數的尖叫聲響起,立時有數名內眷無法忍受這樣的血腥場面昏倒在地。
阮老宗主慘白了臉,看著夏青一步一步走近,每走一步,看著他的目光便多了一份冷森。
“你,你,你到底是誰?”阮老宗主一步步后退。
夏青在此時抬起了一只手,在所有人都駭然的神情之下,在阮老宗主恐懼的睜大眼,最后一狠心閉上眼晴之時,夏青卻是指著他的眉心,森然的道:“阮氏家族的后代,竟然想致我于死地?倒是大膽。”
在阮老宗主猛的睜開眼里,就見到夏青食指朝著他一彈,老院宗主在猛的吐出一口血時,身子被彈飛開數丈之遠,狠狠的撞在了一間民屋上,掉落在地。
一身武功盡毀。
“作死。”夏青淡淡二字說完,看向了躲在封軒身后,瑟瑟發抖的女人——云河。
“妖怪,妖怪——”接觸到夏青的眼神時,云河恐懼的尖叫起來,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封軒的衣袖。
封軒的目光是詫鄂的,他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夏青:“阿青,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你要護著這個女人?”夏青望著封軒,她笑著問,卻笑不達眼底,冷冷的,毫無感情可言,甚至連正常目光該有的光亮也沒有:“把她給我。”
封軒側頭看著躲在他身后瑟瑟發抖的云河,這張臉如果只是側臉的話,跟夏青簡直一模一樣,可是,再一樣,那神韻卻是無法比及的。
可要把她交出去,他亦不忍心,只因為這世上的夏青只有一個人,可能把夏青模仿得一樣的人只有云河,想到這里,封軒又望向了夏青:“如果你跟了我,我就把這個女人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