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寒門母子 > 1225 龍爭虎斗
  一切,全部發生在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內。

  塞卡方面,不僅展現出驚人的魄力,還展現出強悍的行動力,難怪近年來能夠死死壓住藍夏一頭。

  此時,塞卡的意圖著實再清楚不過,他們就是要從藍夏手里搶人,盡管“星落之城”在藍夏全球首映,但塞卡卻將成為“星落之城”朝著全球全面鋪陳開來的中轉站——

  競爭,白熱化的最后,終于圖窮匕見。

  不過,也不能責怪塞卡“狗急跳墻”,當初黎世寬前往蘭川邀請陸潛,其實和塞卡現在的動作都是一件事。

  所以,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塞卡和藍夏你來我往的競爭,正在進入一個全新階段。

  從全盤布局來看,黎世寬出其不意地搶占先機;但從臨場應變來看,塞卡則扳回一城。

  這場龍爭虎斗,越來越有看頭了。

  意識到電影節背后的利益交織后,陸潛反而是冷靜了下來,疲憊的大腦重新開始運轉起來。

  從短期來看,這只是一部“星落之城”的事;但從長期來看,這卻關系到藍鯨影業以及回聲的全面規劃。

  首先,回聲已經和藍夏達成合作協議,成為他們打入三大電影節市場的第一步。

  其次,如果回聲能夠得到塞卡的支持,這個新興的全球最大電影發行市場,也將進一步為回聲打開局面。

  也就是說,藍鯨影業需要和藍夏合作,也同樣需要和塞卡合作。

  那么,如何拿捏分寸,這也將成為關鍵。

  今天,經歷整整一天的采訪,陸潛還是累了,大腦的運轉速度提不起來,稍稍思考一些,太陽穴就隱隱作痛。

  身體,依靠在沙發椅背上,側頭看向落地窗,籠罩在夜幕底下的墨色海洋,從魚龍燈晝到星海浩瀚,黑夜漸漸散去,平靜的海平面徐徐泛起一片深邃的孔雀藍,在徐徐海風之中搖曳生姿地氤氳開來。

  靜謐,卻恢弘。

  名利場呀,娛樂圈呀,似乎總是如此,聚光燈著實太過耀眼太過絢爛,輕而易舉就聚焦了所有視線,以至于人們看不見周圍的那些陰暗,波瀾不驚地隱藏著所有洶涌暗潮,埋葬著永遠不見天日的累累白骨。

  當然,沒有必要太過沉重也太過嚴肅,認真想想,不過也就是一場游戲而已。

  突然之間,腦海里就浮現出蔚海的那片藍色——

  電影節電影節,因為電影而前往蔚海,卻從來不曾真正領略蔚海的風景。

  “喻哥,我都沒有好好逛過蔚海。”

  喻劭:……什么?

  陸潛收回視線,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重新回到了話題上。

  “喻哥,塞卡這樣做,我反而需要避嫌,否則吃相就太難看了,不是嗎?我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形象,但這樣的姿勢,是不是太可憐了一點?”

  “而且,我還是想要回去蘭川,后期……”

  說到這里,陸潛就覺得一陣頭疼,不由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都囔著,“后期后期后期”,然后長長吐出一口氣。

  “啊……在藍夏,他們每稱贊一次,我的胃部就灼熱一點。”

  說著說著,陸潛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特別是看到喻劭瞠目結舌的表情,笑聲就越發歡快了起來:

  倒不是他惺惺作態,拒絕別人的贊譽,得了便宜還賣乖;而是他確切地知道,這不是自己理想中的最后版本,電影還可以更好,也許那些改變不會影響評價,但他相信那才是這個故事的正確打開方式。

  喻劭能夠理解,百分之百的理解,看著陸潛自嘲的笑容,也跟著一起輕笑出了聲。

  “導演,吃相問題,你不說,我也有考量;更何況,塞卡也有考量,他們也知道事情不能如此簡單粗暴。”

  “關鍵,還是在于全盤布局。”

  稍稍停頓一下,喻劭看起來似乎有些遲疑,但轉瞬即逝,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在前來找陸潛之前,他就已經經過深思熟慮,既然已經決定就不要猶豫,他們也沒有躊躇不定的時間。

  “導演,我可以說實話嗎?”

  “我并不認為’星落之城’能夠在藍夏有所收獲。”

  說出來了,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喻劭也知道,這樣的話語是傷人的,甚至是沒有必要的,沒有經紀人應該這樣對自己的藝人說話。

  但對象是陸潛,喻劭相信陸潛能夠明白并且理解;同時,這也直接影響著接下來塞卡的相關事宜。

  盡管尖銳刺耳,喻劭也還是沒有掩飾,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他打量了陸潛一眼——

  果然,正如預期,陸潛沒有什么特別反應,依舊是認真側耳傾聽的模樣,甚至就連眉宇的神態都沒有波動。

  “如果是蔚海,那么還有可能,但是藍夏,風格就不是如此,在前來藍夏之前,導演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在藍夏電影節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部歌舞電影登頂最高獎項。”

  “不要說金鳶獎了,甚至就連得獎的次數都不多。”

  這是大實話。

  不管是金冊獎,還是三大電影節,任何一個競賽類/獎項類的頒獎典禮,經過長時間發展都有自己的風格,哪怕是一心一意專注獨立電影的日舞電影節也不例外,那些取向、那些喜好、那些風格全部都有脈絡。

  安橋有安橋的風格,蔚海有蔚海的風格,藍夏自然也有藍夏的風格。

  在藍夏,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青睞現實主義電影,以不同類型、不同方式記錄生活,即使是黑暗魔幻電影,往往也是在歷史/社會/現實為根基滋生的想象;但和安橋稍稍不同的地方在于,藍夏往往不追求主題核心的升華與深刻,也不追求電影帶給觀眾的反思,僅僅只是一種呈現。

  從這里,其實就能夠看出電影節的屬性。

  當然,電影節是小型評審團制度,偶爾也會出現意外,偏離電影節自身屬性,但這樣的情況并不多:

  一來,從選片階段,電影節的選片委員會就已經把關篩選了一番。

  二來,評審團終究也還是由電影節選擇,不同電影節對于評委的選擇也不同,審美品味也有細微區別。

  所以,歌舞電影在藍夏一直水土不服,不要說得獎了,甚至就連進入主競賽單元的次數都并不多。

  盡管這并不是明面上的規則,但行業內部的專業人士們都心知肚明,可以算是一個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當黎世寬堅持邀請陸潛前來藍夏的時候,人們的驚訝與意外之中,也包含了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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