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狠狠拍了下桌子，手指著劉洵，寬大的臉頰因生氣而變得用力的顫抖。
“你在嘲笑我？”
所有人都看向劉洵。
劉洵在工作上一絲不茍，不過為人冷漠，性情也冷漠，還為見過他嘲笑人的樣子。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卻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和平常沒有什么不一樣。
僵硬，刻板。
劉洵扶了扶眼鏡笑道。
“陳副總，您是不是看錯了？”
陳副總放下自己的手指，咬牙切齒道。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說完，他陰狠狠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會議因為陳副總的行為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幾個彼此有關聯的股東對視一眼，然后不動聲色的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助理發了條信息。
殊不知這一切全都播放在孔霖安看的電腦里。
厲奕琛和霖安說了兩句話后，手指輕叩桌面兩聲。
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
厲奕琛的眼神掃視一周，淡淡的不含任何意味，但仿佛什么都說了。
“諸位股東都是厲氏集團的老人了，有的人更是在厲氏還是世輝集團的時候就在了……”
“厲總，既然您知道我們很多都是世輝的老人，可重要項目請款單為什么不批？”
敢打斷厲奕琛，咄咄逼人說話的人是厲氏集團第二股東付程功。
付程功不僅僅是厲氏集團的第二大股東，也是當年世輝集團的第二大股東，手里的股份也是從世輝延續到了厲氏。
每次厲氏重大會議的決策都少不了他的參與。
在集團舉重若輕，所以說話底氣十足，甚至有時候不把厲奕琛放在眼里。
這次厲奕琛不在，集團內部的動蕩少不了他的不作為。
厲奕琛和孔霖安的目光都落在了付程功的身上。
一個眼神淡然仿佛洞悉一切，一個平靜如水，一點也不像個小孩的眼神。
很快，兩人都收回了目光。
付程功的年紀不算大，在一眾元老級的人群里，他只比厲奕琛大不到十歲。
厲奕琛當年和孔衛華的事鬧得全城皆知，他對付世輝的手段果斷狠絕，付程功是很欣賞他的。
不過近幾年，厲奕琛的行事作風令他非常不滿意。
他站在高處，以一個長輩的姿態教厲奕琛做事。
氣氛因付程功的話扭轉了局勢。
他們察覺不到厲奕琛的想法，以為又像以前開會一樣，付程功的思想占主導地位。
股東們更希望看見這樣的畫面。
畢竟厲奕琛幾乎掌握了他們手里所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眾人都等在厲奕琛的發言，他越是不說話，下面的人越是放松。
過了一會，厲奕琛看向孔霖安。
霖安黑亮的眸子疑惑地看著厲奕琛。
他不知道爸爸看他做什么，還以為爸爸被下面的人針對得說不出話。
想了想，他紅著臉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厲奕琛的手心，仿佛給他鼓勵。
厲奕琛緩緩勾起嘴角。
他把安安當小孩的時候，安安卻表現得像個大人。
而現在，他第一次把安安當個大人的時候，安安卻表現得像個小孩，純真又可愛。
厲奕琛一邊揉捏著寶貝兒子的手背，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還記得爸爸剛剛給你看的資料和說的話？”
孔霖安一邊回憶，點點頭，“記得。”
“那就好，這場會議，你來。”
說話，下面的股東皆是眉頭一皺。
付程功覺得厲奕琛在侮辱他，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厲奕琛，你干什么？”
“本來我也打算和你說你兒子的事。”
聽見這話，劉洵心里發出一聲冷笑。
這個付程功說什么不好，偏偏說霖安，這不是一下就撞到了厲總的槍口上了么。
果不其然，厲奕琛的眼神突然一下變得深不見底。
“我兒子怎么了？”
付程功完全沒看出來厲奕琛的不悅。
“這還要我說嗎？你兒子才多大，公司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他做主？現在會議還由他來開？憑什么？”
付程功的話也是在座大多股東的心聲。
一個不滿十歲的幼童，竟然還能參與公司的重大決策，真是諷刺又可笑。
厲奕琛此時也不想多說什么。
他直接拿起一疊資料甩在了付程功面前。
與此同時，會議室的大屏幕上也是付程功這幾年做的所有危害集團利益的事。
建筑材料私下調換謀取財力……
漏稅不計其數……
逼迫同公司股東賣出自己手里的股份……
利用職權奪取厲氏合作項目……
私下多次迷暈女大學生，拍私密照片……
條條例例，清晰又明朗。
任何一條爆出來都會是一個丑聞。
畢竟，付程功還是一個愛好顏面的慈善家。
眾股東看著屏幕上的信息都不敢吱聲，畢竟他們過猶不及。
付程功一口氣提在嗓子眼下不來，臉漲的的通紅。
他狠狠的將資料拍在桌上，手指著厲奕琛的鼻子。
“你，你……”
厲奕琛伸手拿起桌上果盤里的橘子開始剝皮。
他記得安安比較喜歡吃橘子。
他一邊撥著皮，一邊淡淡地說。
“付程功，當年我接管世輝的時候完全有理由決定你的去處，那時候我和我夫人關系不錯，你說你看著她長大，所以我念在你和她的情分，沒有收購你的股份，封管也一樣，哪怕后來我和夫人之前出了點問題，依舊沒有動搖你副總的位置。”
“只是可惜。”
他的聲音頓了頓，將橘子喂進孔霖安的嘴里。
“狼子野心。”
他抬頭直勾勾地看著付程功，看見他慘白的臉色。
“厲總。”他開口，言語緩和。
“這里面的事情有隱情，我可以和你解釋。”
厲奕琛勾起嘴角，眼里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不用和我解釋，你和他們解釋就行了。”
厲奕琛說完。
劉洵打開門，外面的警察一涌而進。
警察拿著拘留單說了些什么，厲奕琛沒聽進去，付程功也沒聽進去，所有的人都沒聽進去。
他們只看見付程功失魂落魄地癱倒在椅子上，兩只手無力的垂落在兩邊，眼里沒有神采，嘴里喃喃念叨著什么。
然后手一拷，整個人被架著站了起來。
快到門口時，他突然瘋了似的朝厲奕琛的方向大吼。
“厲奕琛，你不過是一個靠女人上位的東西，你有什么本事？以為自己贏了嗎？這公司遲早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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