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搖籃里的溫度,一片冰涼。
看樣子離開時間不短。
孔慈音又去了女人住的房間,里面也是干干凈凈的。
她站在門口,看似神情淡定,實際上她的手在抖。
她不覺得女人帶著孩子是外出散步去了,沒有她的允許,再加上一共兩個孩子,她怎么離開?
孔慈音沒有打草驚蛇,只是換了件衣服去了一趟村長的家里。
一路上,不少村里的男人盯著孔慈音瞧,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人,眼睛都直了。
“我爸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村長的兒子客氣說道。
“今天隔壁村里有人辦喜事,請他去了,估計要下午才回,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說,村里的事我也知道不少。”
孔慈音應了聲,向他打聽一個人。
“楊芳?”村長兒子疑惑道。
“她不是在你們家幫忙看小孩嗎?”
孔慈音嗯了一聲,“我讓她回家去了,現在有點事要找她。”
“楊芳的家在前面,沿著小溪走,她家的房子門口有兩個燈籠,很好辨認的。”
孔慈音道完謝后,便沿著小溪去了。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她就看見了楊芳的家。
相較于其他村民的房子,楊芳的家確實不算好,還是平樓。
她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道虛弱的男聲。
“誰啊。”
想起楊芳的情況,孔慈音直接推開門。
一股濃厚的塵煙味撲鼻而來。
“你是誰?”
陽光照進去,孔慈音才看見了屋子里的情形。
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大碗粥。
“楊芳呢?”
男人看清孔慈音的容貌一愣,用充滿鄉音的普通話說道。
“她不在,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你找她干什么?”
“沒什么。”
說完,孔慈音準備轉身離開。
男人低聲咒罵,“這個死婆娘,也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
沒找到人,孔慈音回到家。
她悄聲無息地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楊芳給搖籃里的寶寶喂奶粉。
“安然呢?”
楊芳被孔慈音的聲音嚇得一抖,然后繼續喂奶。
孔慈音冷冷地上前一步。
“楊芳,我問你,安然呢?”
楊芳見小無恙吃飽了奶粉打嗝,再才放下了手里的奶瓶。
她依舊不說話,在孔慈音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她終于開口了。
“送人了。”
孔慈音眼睫微顫,上前一步,一耳光摔在她臉上。
“她現在在哪里?”
楊芳垂著睫毛,“不知道,送走了。”
孔慈音深吸一口氣,壓抑心里的怒火。
“那是我的孩子,你憑什么擅自做決定?”
然而,不管孔慈音怎么詢問,楊芳就是不肯開口。
這時,村長突然敲門。
他疑惑地看著兩個女人。
“我中午吃酒去了,我兒子說你找我有什么事?”
孔慈音冰冷地看著楊芳。
“她把我女兒送人了。”
村長先是一愣,然后看看搖籃。
隨后想起什么他猛地一拍大腿。
“大芳,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她女兒呢?你給人送哪里去了?”
楊芳還是不說,仿佛鐵了心。
村長都來了,楊芳還是無動于衷。
孔慈音本想用最和平的方式解決,看來,情況不如她所意。
既然如此……
最后,孔慈音看了眼楊芳,隨后將無恙抱起的遞給村長。
“幫我抱一下,我馬上就回。”
說完,她轉身便離開。
村長不明所以,“你去哪?”
孔慈音冷冷道:“既然問她問不出來,那我就去問問她男人好了。”
話音剛落,楊芳立馬就變了臉,緊跟其后。
村長怕出事,叫來自己的女人抱著孩子,也跟著一起去了。
楊芳緊緊地跟在孔慈音的后面,她沒有阻止,說到底,她不覺得孔慈音能做出什么事。
門被孔慈音一腳踹開,男人嚇了一跳,看見是剛剛的女人,忍不住出聲。
隨后又看見她身后的楊芳,怒斥道。
“你這個死婆娘一天到晚都不知道……”
男人話還沒說完,孔慈音拿著豎在門口的掃把一棍子就打向男人的腿。
“啊!”男人慘叫一聲,從輪椅上跌落下來。
“砰”的一聲,又是一棍子,打在了男人的背脊。
棍子敲擊骨頭的聲響讓在場幾人忍不住心驚。
楊芳一把護在自己的丈夫面前。
嘶吼道:“你要干什么?”
孔慈音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雙眼里倨傲又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楊芳,我最后再問你一遍,安然呢?”
楊芳眼里閃過一絲掙扎。
男人知道是楊芳闖了禍,一把揪起她的頭發。
“你這個死婆娘到底干了什么?”
在這樣的情況下,楊芳只好捂著臉痛哭。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去年她的兒子死了,她和男人都很傷心,不過,她后面很快又懷上了。
男人托人偷偷問了問,這次肚子里是個女兒。
村里人都重男輕女,男人自從摔斷了腿后情緒變得非常暴躁,再加上她肚子里是個女兒,變本加厲,對楊芳也不好,一點小事非打即罵。
楊芳本來對女兒很是期待,可是一次毒打之后,流產了。
楊芳頓時覺得萬念俱灰。
村長還不知道他們夫妻倆之間竟然有件這樣的事。
“你覺得所有人都重男輕女,覺得她家會對女兒不好所以就送走了?”
楊芳捂著臉點點頭,哭得比誰都凄慘。
村長氣急了,“你是不是蠢!他們家什么情況你知道嗎?他們本來就不是本地人,說不定哪天就走了,你以為誰都和你的思想是一樣的?”
村長一頓訓斥,楊芳漸漸白了臉。
孔慈音冷眼看著她,然后繞過她,走向男人。
在男人驚恐的眼神中,她拿起棍子猛地砸了下去。
那一下砸到了男人的手臂,不出意外,骨折了。
男人哆嗦著嘴唇,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楊芳留著眼淚驚叫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就在這時,孔慈音的手機響了。
劉無恙打來電話。
“慈音姐,你看看寶寶搖籃里的體溫檢測儀,我這邊怎么看見只有小無恙的體溫,安然的呢?你把她抱著了?”
孔慈音扔掉手里的棍子。
“沒有,安然被人送走了。”
孔慈音扔掉手里的棍子。
“沒有,安然被人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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