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故作沉淪 > 第248章 “厲奕琛,你離我遠點,我嫌你惡心。”
  幾天后,孔慈音和劉叔還有孔霖安出席了孔衛華的葬禮。

  那天下著小雨,冬天已經完全來臨了,小雨落在身上有些冷。

  孔慈音卻絲毫感覺不到,她拒絕厲奕琛的靠近,沒有讓他過來。

  葬禮很簡單,只有他們三人,還有從過國外趕回來的沈皓燁。

  沈皓燁知道孔衛華死了,也聽說了兩人婚禮上的事。

  他知道慈音心里或許很難過,卻不知道慈音已經完全恢復了記憶。

  他身穿黑色西裝,胸口別著一朵小白花。

  他緩緩走在石板路上,隨后抬頭。

  “霖安,念……”

  僅僅一個字,他就噤了聲。

  他瞳孔緊縮,愣愣地看著細雨中的身影。

  蕭條,孤寂,絕望。

  這種感覺他只在慈音身上感受過。

  孔慈音轉過頭,看了眼沈皓燁。

  那雙清冷的眸子里,波瀾平靜,倒影著沈皓燁的身影。

  沈皓燁慌張上前,局促又惶恐,一個一米八幾的人像個孩子一般在孔慈音面前手足無措。

  最后,他只是輕輕叫了聲。

  “慈音。”

  孔慈音回過頭,靜靜地看著墓碑上孔衛華的照片。

  她薄唇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脆弱不堪。

  “沈皓燁。”

  沈皓燁連忙應了聲。

  “你當初為什么沒有告訴我事實?”

  沈皓燁一愣,想起自己出國前的情形。

  他目光落在了孔慈音的臉上。

  “我想告訴你,可是,你當時的情況太差了,而且……”

  說道這,沈皓燁頓了頓,聲線暗啞。

  “而且,我感覺你當時很愛厲奕琛。”

  “哈哈哈哈!”

  孔慈音突然放聲大笑。

  驚得沈皓燁心臟都慢了半拍。

  他不想看見孔慈音這個樣子。

  “慈音。”

  孔慈音轉過身,“很愛厲奕琛?我當時很愛厲奕琛?”

  說著,她湊近沈皓燁。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我想起來了?”

  沈皓燁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孔慈音又后退一步,消瘦的身軀有些站不穩。

  雨水淋濕了她的頭發,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凄涼之中。

  “沈皓燁,你當時要是告訴我那些事情該有多好啊。”

  告訴她了,她或許就不會和厲奕琛在一起,不會享受被厲奕琛愛的滋味,也不會這么痛苦了。

  沈皓燁怔怔地望著她。

  “慈音,你不知道你當時的樣子……”

  你當時的樣子是那么依賴他,是那么愛他,你看著他的眼里有光,像極了你十八歲時間見厲奕琛的樣子。

  所以,他該怎么告訴慈音真相,他怎么會忍心呢?

  可現在,看見孔慈音這般,他不可能說自己不后悔。

  雨漸漸越下越大,沈皓燁只能眼睜睜看著孔慈音離開。

  他祭奠了一下孔衛華,隨后想起什么,攔著她面前。

  “慈音,我之前調查過你的事,還有你父親的事……”

  孔慈音的眼里一片平靜,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

  “然后呢?”

  “然后我發現當年的事情有很多疑點,你爸的事,你在獄中想把霖安送出來被阻攔的事,還有你哥的事……”

  “這些事的源頭不都是厲奕琛,你到底想說什么?”

  沈皓燁喉結滾動,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不是的。”

  其實他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孔衛華死了,她哥也不知死活,她和霖安已經出獄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有了結果,還有什么疑點?

  錯就錯在她看錯了人,害了全家而已。

  孔霖安牽著孔慈音冰涼的手,他仰頭看著媽媽,雨水淅淅瀝瀝地落在他臉上,就像是哭泣一般。

  媽媽好像隨時都會走掉,他很害怕,就算牽著媽媽的手,他也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媽媽。”他停下腳步。

  孔慈音低頭。

  “安安怎么了?”

  話語還是那么溫柔。

  孔霖安咽了咽口水,眸中惶恐。

  “媽媽,你不會再離開我的對嗎?”

  孔慈音張了張嘴,她也不知道。

  她的心里病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夠支撐多久。

  她不敢給孔霖安答案,她怕給了他期待,到時候,失望就有多大。

  “安安,快走吧,媽媽有點冷。”

  直到上車,孔霖安也沒得到她的準確回復。

  車距離墓碑越來越遠。

  孔慈音看著窗外的風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胃里又開始翻涌,她的手下意識摸著自己的小腹。

  這里又有一條新生命呢。

  只是可惜了,她好像并不期待。

  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孔衛華作為曾經有名的企業家,就算過了這么些年,也有些知名度。

  新聞上扒出他的過往,生平事跡,寫的有多詳細,諷刺意味就有多重。

  孔慈音看見新聞,發瘋般地砸了電視。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她爸都已經死了還不放過他?

  到底是誰發表的新聞!

  她紅著眼眶想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就在這時,厲奕琛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他一進別墅門,差點就被撲面而來的花瓶砸到。

  別墅里的傭人都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出。

  “慈音。”

  孔慈音充滿恨意的看著他。

  “新聞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我爸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他?”

  厲奕琛沉聲解釋。

  “不是我,慈音,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的。”

  孔慈音冷笑兩聲。

  “誰知道你會不會呢?”

  厲奕琛垂落在兩邊的手捏成拳頭,他的眼神痛楚清明。

  “慈音,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了,孔衛華的新聞我也是剛知道的。”

  “不會做傷害我的事?在我失憶后一次次欺騙我的人是誰?”說著,孔慈音慢慢靠近他。

  “我爸生病,騙我是叔叔的人是睡?厲奕琛,現在想想,當時看著我沉浸在快樂幸福中的時候,你是不是感覺很高興?僅僅用一個謊言就把我騙的團團轉。”

  “我問你,是不是很好玩?”

  厲奕琛看著空洞麻木的孔慈音,心里的抽痛越發深刻。

  他上前抱住孔慈音。

  “不是的,慈音。”

  孔慈音都已經懶得掙扎了,厲奕琛身上的味道原本能讓她感覺安心。

  而現在,只有惡習。

  她猛地開始彎腰嘔吐。

  穢物全部都吐在了厲奕琛的身上。

  她這次吐的很厲害,是胃里的翻涌,是生理的惡心,夾雜在一起。

  她說。

  “厲奕琛,你離我遠點,我嫌你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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