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沙發上,顧顏安閉上了眼睛躺著,他的左手垂放在了身側,滴滴地掉著血跡。
他的另一只手用來蓋住了眼睛,耳邊是電視的播放聲。
早就不是財經頻道了,而是劉姨調的晚間新聞重播,此刻正在播天氣預報。
幾分鐘后,門口出現了一個急匆匆跑來的人,還沒進門就被嚇得不輕。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瀾亭的四周全部都圍滿了保鏢,而且手上都握著槍。
保鏢在他走近的時候,恭敬地喊了一聲:
“陸少爺。”
陸銘楓握著手提箱的手都緊了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說實在話,他都沒膽子進去了。
之前的時候還沒這么大的陣仗,都差點血濺當場了。
這回,這又是發生了什么?
為了確保不會自己的安全,陸銘楓留了個心眼,悄悄地打聽,“保鏢大哥,他這次,又是因為啥啊?”
他也是頭一次見這么多的保鏢,這是把半個公司的都叫過來了啊。
什么樣的事情,能調動這么多的人啊?
保鏢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就是……估計是和一個女人有關。”
陸銘楓眉一挑,女人?
自從顧顏安老婆去世后,他就沒見過顧顏安身邊有女人。
甚至讓他一度相信了愛情,難道,今晚終于要裝不下去了?
陸銘楓也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作為他的兄弟,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拍了拍保鏢的肩膀,露出一個‘你們辛苦了’的表情,就轉身進去了。
沙發上,顧顏安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
地毯上有一部分被他的血染紅了,很刺眼。
空氣中,還散發著淡淡的泥土腥氣。
陸銘楓越走近心跳得越快,顧顏安聽到了腳步聲,從手臂的縫隙中投來了一個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來了?”
陸銘楓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直接就想跪下了。
“顧大少,你要搞自殺啊?!”
大喊了一聲,陸銘楓快速蹲了下來,一邊打開了手提箱一邊罵罵咧咧,“不是我說,才多久沒見,你就要為你老婆殉情了是嗎?我的媽呀,你要是想自殺,那也可以啊,但是能不能別每次搞完都叫我啊,萬一你哪天死了,警察找到我,我可怎么……”
顧顏安直接打斷了他:“她沒死。”
陸銘楓的動作完全僵住。
“你、你說什么?”他呆愣地轉過頭,手里的剪刀掉在了地上。
顧顏安徹底把遮住臉的手放了下來,他的雙眼通紅,甚至有一抹未干的淚痕,一字一句地重復:“她沒死。”
她不僅沒死,還把他們的孩子親手殺死了。
想到這,顧顏安的左手握成了拳頭,原本就干涸了的血跡再次翻涌,嘩嘩地往下掉。
陸銘楓一看,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還以為他是又失眠出現了幻覺,腦海里全是在心理科珍視看到的例子,立馬安撫求饒:
“好好好,她沒死,她沒死,你的老婆沒死,她很愛你,最喜歡的就是你,沒有因為恨你把你脖子咬了一大塊,也沒有為了逃離你的身邊不惜開車逃離,甚至最后……”
陸銘楓越說頭頂越冒虛汗,差點咬了舌頭。
可惡啊,他本來是要安慰顧顏安的,怎么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變法一樣地罵人啊?
顧顏安的眼神逐漸變得很冷,“很好啊,你繼續說啊?”
原來在別人的眼里,蘇黎黎對他的,也只有恨啊。
不過很好,他現在也快要恨死蘇黎黎了。
呵,看起來他們兩個還挺配的。
陸銘楓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詭異,心涼了半截,“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哪能啊,你老婆特愛你,特愛你!”
顧顏安懶得和他計較,把血肉模糊的左手遞了過去,“給我看看。”
他那個時候沒注意,只想著最快保持清醒,下手的時候根本沒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割傷到哪里。
他能確定的,只有沒割太深,并沒有到骨頭的位置。
陸銘楓卻徹底傻了。
一只手的距離,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過來。
如果仔細聞,還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
他這是、去后院里滾了一圈?
陸銘楓想問又不敢問,只能拿了鑷子小心地把顧顏安手里的繃帶弄下來,每撕下來一分,他的手就多一分的顫抖。
這丫的,平常沒看出來,怎么就對自己這么狠呢!
先是用碘酒清理了周圍的傷口,再給傷口簡單地上了藥,最后陸銘楓才用白色的繃帶給重新包扎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顧顏安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做完了一切,陸銘楓把手套脫了,就要去衛生間洗手,順便洗一洗被蹭到的味道。
這時,門口卻出現了一個人。
保鏢伸手攔住了她:“這位小姐,這里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白熙卻無視了他,繞過了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高跟鞋將地面踩的陣陣作響。
顧顏安活動了下手臂,才給了個眼神過去:“你過來干什么?”
他不是已經警告過白熙很多次了,讓她不要靠近這里么?
白熙原本是面上沒什么表情的,在看到他的手時突然眼睛瞪大了,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
“顏安,你的手怎么回事?!你被追殺了?!”
從一開始到達瀾亭,滿院的保鏢就讓她覺得不對了,現在看到了顧顏安的慘狀,心都揪到了一起。
顧顏安只是被握住了幾秒,就把手抽了出來,敷衍道:
“我沒事,已經讓陸銘楓給我包扎好了。”
白熙這才發現有另外一個人,意外地看向了陸銘楓,“你也在這?”
陸銘楓尷尬地笑了笑:“哈哈,是,是啊,好久不見啊,白大小姐。”
他忍不住腹誹:呵,視力可真好。
他們三人,原本是從小一起長大,后來顧氏破產,陸銘楓又在國外,白熙也因為家庭原因離開,至此算是很久沒有重聚了。
一時之間,又回不到原本熟悉的感覺,反倒透著幾分尷尬。
白熙還算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小楓,好久不見。”
陸銘楓也笑了笑,心想,你也沒比我大多少,老是這么喊我,平白無故叫小了輩分一樣。
白熙的心全在顧顏安身上,還想再看看傷口,這時,一個保鏢卻闖了進來。
“顧總,不好了,地下室的那個女人好像支撐不住了,一直在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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