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身邊都是協議書的碎片，蘇黎黎終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趴在地上去撿。
協議書是前段時間宋玉澤送過來的，她都還沒有查看一點，甚至沒有簽字，現在居然就這么沒了。
看她還在撿，顧顏安拽住她的手就把人拖了起來，
“我告訴你，這些東西，你再碰一下，我就打斷你的手。”
蘇黎黎被摜在了沙發上，顧顏安把人困在臂彎里，這時才發現她的掌心紅了。
是剛才他摔的紅酒瓶的碎片。
可這回，顧顏安卻沒有一點心疼，他一把甩開了蘇黎黎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聲音里帶著慍怒，
“蘇黎黎，你聽懂了嗎？”
可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嘲諷的輕笑。
蘇黎黎扯了扯嘴角，“顧顏安，你就這么想和我維持這個可有可無的婚姻嗎？”
她把男人眼底的情緒全部收進眼里，再次輕笑。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呢，跟她演戲嗎？
居然會對這件事情這么勃然大怒，好像他們真的很恩愛一樣。
難道，是怕她會因為離婚而分走顧氏的財產？
想到這，好像一切就說得通了。
蘇黎黎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顧顏安，我們還是離婚吧。”
“如果你是害怕財產分割，我是不會要一分錢的，你只要答應讓我離開a市，我可以悄無聲息地離開，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曾經有過一位‘隱婚太太’。”
最后的‘隱婚太太’四個字，蘇黎黎說得格外輕。
她本來就不是人盡皆知的顧太太，只是顧顏安的一個上不了臺面的隱婚妻子而已。
就算真的消失了，對顧顏安的外界傳言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這樣一看，他們手上戴著的戒指，反倒格外刺眼。
蘇黎黎顫抖著嘴唇，低聲哀求，
“顧顏安，你放過我吧。”
這話卻頃刻間點燃了男人的怒火，他被氣得雙目通紅，簡直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人。
“蘇黎黎，你可真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
顧顏安松開了她，氣不過直接一腳踢在了茶幾上！
一瞬間，桌上的紅酒瓶嘩啦啦掉到了地上！
紅酒全灑了一地，一些玻璃碎片混合在一起，血淋淋的。
蘇黎黎的小腿再次被玻璃碎片割傷，不過她沒有動，只能縮在沙發的一角，看著他發瘋。
顧顏安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過了幾秒，他含恨地閉上了眼睛，走到了落地窗前抽煙。
煙尾被點燃，他的眉宇間是散不去的陰郁，不僅如此，他的下巴上還有剛長出來的胡渣。
為了蘇黎黎，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安心睡過覺了。
結果人一醒過來，很是和他提離婚。
離婚？
她簡直想都不要想！
夢里也不行！
幾分鐘后，地上多了好幾根的煙蒂，煙灰灑落在他的指尖，好像給一個藝術品蒙上了灰。
陸銘楓剛從大門進來，越往里走越被嚇到，看著地上的紅色液體和玻璃碎片，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我靠，兇殺現場啊？”
就算見過不少奇葩的現場，但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放下了藥箱，陸銘楓連沙發都不敢坐，他找了一塊空地蹲了下來，把地上的發絲撿了起來。
“顧大少，你這是在干嘛，謀殺啊？”
陸銘楓聞了聞，在確定不是血腥味時，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他吸了吸鼻子，嗅到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味。
接著，他還發現了散落在地的碎片。
在看清是什么之前，顧顏安的皮鞋率先踩了上去，語氣很不爽，“怎么來得這么慢？”
陸銘楓摸了摸鼻子，“害，路上堵車。”
注意到沙發上的人，他瞇了瞇眼睛，過了幾秒才認出來是蘇黎黎。
“她……怎么這樣了？”
沙發上的人再次昏睡了過去，她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非常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她的手臂上、小腿上、腳上有大大小小的紅痕，一看就是被人掐出來的。
還有她的腳掌，幾乎全被紅酒染紅了。
“我靠，你虐待她了？”
陸銘楓到底是個醫生，一看到這個場景直接走了過去，一摸蘇黎黎的臉，被她的低溫嚇了一跳。
他一邊怒罵顧顏安不是人，一邊打開藥箱，取了藥物來給蘇黎黎消毒。
過了幾分鐘，消毒盆里的酒精全被染成了紅色。
在看到蘇黎黎皮肉里的碎片時，他徹底繃不住了，
“顧顏安，你是瘋了嗎？！”
“她干什么了，你這么折磨她！一個女孩子，你怎么舍得直接拿酒瓶往她身上砸，如果這些碎片不能即使取出，到時候傷口會惡化的你懂不懂！”
他一邊罵一邊拿著鑷子把玻璃碎片取出來，消完毒后拿了繃帶給傷口包上。
而顧顏安就坐在沙發的對面，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的時候更嚇人，散發著一副生人勿進的氣息，連周遭的溫度都降下來不少。
陸銘楓嘖了一聲，以為他心虛，罵的更加起勁，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跟自己老婆計較什么，不知道老婆是拿來疼的嗎？而且說實在話，你這副樣子，實在是和顧總的身份不符啊，從前的時候吧……”
顧顏安眼神疲憊，直接打斷了他，“她懷孕了。”
這話一下就把陸銘楓嘴堵上了。
他嗆了兩聲，“你、你說啥？”
顧顏安眼里全是陰霾，‘呲’地一聲，再次點燃了一根香煙。
“她說，要和我離婚。”
空氣突然就凝固了。
陸銘楓徹底傻了，他口吃起來，“你、你、她？”
一時之間，他發現自己完全消化不了這些信息，上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這次一見，直接懷孕了？
懷孕了，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可、可這和離婚有什么關系？
“孩、孩子不是你的啊？”
陸銘楓試探著開口，看向顧顏安的表情頓時多了幾分可憐。
顧顏安把煙夾在指尖，聞言眼神森冷地朝他看過來，直把人盯得發毛，
“那你說說，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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