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后，蘇黎黎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她實在是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突如其來的惡意，又突然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就連顧顏安最近的反應也很不同。
暫時琢磨不出來什么，蘇黎黎選擇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打算在回程的路上睡一會兒。
自從懷孕以來，她不光胃口不好，好像還更加愛睡覺了。
或許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吧，困意襲來，她快閉上眼睛時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顧顏安，她剛去看過爺爺，并不想接他的電話。
沒多久電話就被掛斷了，司機的電話響了起來。
下一秒，顧顏安的聲音就在車里響起：
“她在哪里？”
司機咽了咽口水，緊張地在后視鏡里看了蘇黎黎一眼，“夫人她在車上，我們已經要回去了。”
“你帶她去了哪？”
“光明墓地。”司機不敢撒謊。
那邊沉默了幾秒，顧顏安才說，“把電話給她。”
司機有些為難，手里的東西仿佛變成了燙手的東西，他想給又怕蘇黎黎不接，一時猶豫著沒有動。
蘇黎黎還是睜開了眼睛，手臂一伸把電話拿了過來，她把手機貼到耳邊。
她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微弱地喘息。
顧顏安靜默了幾秒，語氣很輕柔地問她：“去看爺爺了？”
“嗯。”
蘇黎黎視線落在外面不停變化的場景，敷衍著。
“你最近身體不太好，注意安全，看完了爺爺就回瀾亭。”
“好。”
“上次給你的卡，有沒有帶？”
蘇黎黎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能老實交代，“帶了。”
“讓李叔帶你去商場，買幾件衣服吧。”
蘇黎黎看了眼司機，然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后，蘇黎黎就靠在了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十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座商場的門口。
蘇黎黎不太情愿，但還是下了車，司機想了想決定和她一起進去，可被拒絕了。
蘇黎黎還很困，又經歷過剛才的事情，簡直一句話不想說，只是輕微地搖了搖頭，就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是a市的最出名的一個商場，平常人流量很多，可今天外面卻靜悄悄的。
安靜得讓人有點不太舒服。
蘇黎黎皺了皺眉頭，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有些緊張地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偌大的商場只有顯示屏在滾動字條，光潔干凈的地板倒映出她的影子，一切都安靜地可怕。
走了幾十分鐘也沒有推銷員出現，蘇黎黎更覺得怪異了。
要不還是回去吧？
心里一個聲音這樣告訴她，可她又知道顧顏安既然已經說了，那她沒有買到衣服，估計又要被質問。
大概再走了十幾分鐘，前面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原來商場不是沒有人，而是都聚集到了一塊。
偌大的場地被空置了出來，搭了一個巨大的臺子，許多的人把臺子圍成了一個圈，周圍的人全在說話，甚至拿起了手機在拍照。
蘇黎黎停住了腳步，猜想這可能是某個新品的發布會。
既然如此，那她就有理由回去了。
在瀾亭里待了五年，她已經不太習慣于處在人群中，總是會覺得不太舒服。
蘇黎黎剛想轉身離開，就聽見旁邊的幾個女孩說道：
“誒，你知道嗎，這次klay的發布會聽說會有顧總出現！”
“我也聽到這個傳聞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次的主辦方是白氏集團，可能白熙也會出現誒，就是那個從英國設計系畢業回來的白熙，白氏的千金大小姐。”
……
密密麻麻的話鉆進蘇黎黎的耳朵里，她們說的顧總，是顧顏安吧？
畢竟，在a市里，和白熙扯上關系的，還能有第二個顧總嗎？
如果她沒有出現在這里，到了晚上也會在電視上看到他今天的報道，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
蘇黎黎抬腳要走，這時電話卻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顧顏安打來的。
她扯了扯嘴角，望向了站臺上正在說話的主持人，不是應該快要上臺了嗎，怎么還有空給她打電話？
過了好長時間她也沒有接，旁邊的一個女很注意到了，“小姐，你的電話一直在響。”
蘇黎黎這才回過神來，直接把電話摁掉了，“抱歉，我沒聽到。”
說完，她把包包提到肩膀上想走，可這時人流突然匯聚到了一起，她被擠在了中心，根本走不出去了。
蘇黎黎下意識護住了肚子，這時一個女孩扶住了她，“小姐，顧總快要出來了，要不你看完再走吧？”
“謝謝。”
蘇黎黎握住了她的手臂才沒有摔倒，她也知道現在出不去，只好站在原地和他們一起。
她都不知道，原來顧顏安魅力這么大的。
雖然天天都能看到，也能從電視上的報道里感受到媒體對他的偏愛，但在現實里還是頭一次感受到他的影響力。
真是讓她很吃驚。
隨著主持人的念白完成，人群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蘇黎黎也在顧顏安出現的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他今天穿了一套深藍色的高定西裝，頭發全梳到了后面，露出白皙的額頭，腕上戴了一塊名表，無名指上是……
他們的結婚戒指。
到了現在，他也十分給她面子，愿意在任何公共場合里戴上這枚戒指。
不過，他能給她的也只有這個了。
從前的時候，她在電視上看到還會覺得感動，可現在居然毫無波瀾。
蘇黎黎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但她知道自己笑得很難看，因為舞臺上，白熙很快就出現在了顧顏安的身邊。
他們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好像貼在一起又好像沒有。
場上再次發出驚呼聲，落在她的耳朵里好像炸開了雷。
蘇黎黎抬起頭，視線淡淡地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突然覺得心臟好像被一把刀深深地刺了進去。
徹骨涼。
她捏緊了手指，狠狠地掐進了掌心，下一秒再也忍受不住吐了起來。
她捂住嘴，很想出去可是辦不到，所有的人擠在一起，她根本挪動不了一點。
她再次往舞臺上看了一眼，卻撞上了一雙深邃的黑眸。
四目雙對，蘇黎黎慌亂地轉過了視線。
被他發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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