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回閉了閉眼,“知道了。”
“這事兒我沒告訴爸爸。”那邊聽他應下來了,才慢慢舒緩了聲音,“你也別露餡兒,要是被他知道了,為你心疼是一回事,要是他再做了什么不合時宜的事,陸凜堯只怕真的要來找薛家的麻煩了。”
又叮囑了幾句之后,那帶著些許疲倦的女聲才終于徹底被切斷。
薛燕回放下手機,直直地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秘書在一旁看了半晌,慢慢上前去叫了一聲少爺。
“你怎么想?”薛燕回突然問,語氣分外平靜。
“我……”秘書猶豫一秒,道,“要不還是聽大小姐的?”
薛燕回微微笑了一下,眼里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我知道了。”
他閉上眼睛,問:“醫生說沒說我需要休養多久?”
“如果你平常不動怒不多走動的話,估計就一周時間。”
“好。”薛燕回話鋒一轉,“那就讓九池這邊安排一下party的事吧。”
秘書頓時一驚:“什么party?”
“我昨天去見孟小姐,她說愿意給我個面子讓我賠禮道歉,還把地點定在了九池,說這里比較熟悉。”他閉著眼面無表情地說,“我既然是因為得罪了她才惹上陸凜堯的,那自然是要讓她消氣才能讓陸凜堯消氣。”
他說:“你去把荊老板叫來。”
秘書本以為他是還想找事,但聽他這么一說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薛燕回平時也是個跋扈囂張受不得氣的人,但總歸還是聽薛西樓的話的。
這么想著,他就轉頭去找人了。
大約十分鐘后,房門被人打開。
秘書才剛往里走了兩步,薛燕回就讓他出去了。
“我要和荊老板說點事,你在外面等著。”
秘書只好又退出去,在他身后,緩緩走進來另一個人。
高大挺拔,輪廓鋒利,稍微長長了一點的頭發搭在額前,凌亂得好像是剛剛才起床。
本該最是無害的時候,可他即便是睡眼惺忪步伐懶散的樣子,也叫人覺得好似一頭困頓的猛獸,那道橫貫鼻梁的疤更是給他添了幾分冰冷的戾氣,什么都不用干都讓人覺得戰戰兢兢。
“薛少爺身體怎么樣了?”男人走進來,寬松長褲上垂下來兩條打結的帶子。
他一只手抄在兜里,一邊慢慢走過來,一邊打了個哈欠,眼角還有點淚花,果然是剛起床的樣子,“我才剛剛睡下,你有什么事不能等我睡醒再說嗎?”
他作為由薛家老頭子任命的九池老板,倒是一點下屬的自覺都沒有,好在薛燕回也懶得計較這一點,只睜眼盯著他,毫無預兆地道:“我知道九池現在全權由你掌管,每一張高級卡都由你點頭發放,除了真正的持卡人本身外,任何人都不得下來。”
“但我現在想帶一個人,來這里見見世面。”
“她身份特殊,雖然自己夠不上資格,但她有個絕對夠格的父親,未來說不定就會成為我們的新會員。”
“我要帶她下來。”
他盯著荊野,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你必須給我這個特權!”
“……”
荊野的腳步突然一頓,他抄著兜,一秒后才撩起眼皮,與床上的人視線相對。
將對方鼻青臉腫的模樣收入眼中,男人過了半晌,才慢慢地翹起了嘴角。
甚至好似都沒有思考過,他便一個偏頭,輕飄飄地回了兩個字:“好啊~”
倒是薛燕回一下愣住了,而等他回過神來時,荊野已經走到他床邊,隨手拿起果盤里一個蘋果,高高地拋起來又接住:“既然是薛少爺的要求,我當然要照做,畢竟我能有今天,可都是多虧了你的父親。”
薛燕回這段時間對荊野也算有了點了解,這句話他是半個字都不會信的,但眼下信不信都無所謂,只要知道他會幫自己就行了。
“那到時候……”
“一切交給我來安排。”荊野咬了一個蘋果,脆脆的一聲后,他低頭對床上的薛燕回一笑,“你只要把時間告訴我就行了,至于人嘛……帶在你身邊就行。”
薛燕回點了點頭,眼看荊野拋著蘋果又要走了,他想到什么,突然又道:“你安排個人來照顧我!”
荊野停了下,轉頭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不是有護工嗎?還有你的秘書。”
“我要女人。”薛燕回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陸先生那個學生,在這里也呆了不短的時間吧?難不成就讓她一直在這里吃白飯?”
“……”
有陸凜堯日常在這里消費,申玉在這里怎么都算不上吃白飯。
可即便心知肚明,也沒有人會把這件事說穿。
荊野笑了笑:“既然薛少爺對她念念不忘,那我就去勸一勸好了。”
紅彤彤的蘋果在他手里一上一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門外了。
片刻后秘書走進來,有些詫異地問薛燕回:“您和荊先生說了什么?他好像心情很好。”
“心情很好?”薛燕回瞇了瞇眼,又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你怎么看出來的?”
“平時荊先生見到我雖然也會點點頭,但從來是不說話的。”秘書說,“可剛才他居然還跟我打了聲招呼。”
薛燕回:……
有幾分莫名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薛燕回道:“你好歹也是我的秘書,怎么對著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這么巴結?跟你打聲招呼你還要受寵若驚不成?”
“……”秘書無言片刻,道,“那不是因為老先生很器重他嗎?而且……”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有種這人不能惹的感覺。
按理說他也見過不少大人物了,薛老先生還是見不得光的產業起家的,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可看到他他都沒這么發憷過。
可這些話自然不能說給薛燕回聽,作為他的秘書這么怕一個小老板,薛燕回肯定會炸毛。
他一句話沒說完,薛燕回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追問,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片刻后只冷哼了一聲:“再怎么樣也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工具罷了,等我爸想換人了自然會把他踢走,你怕個屁。”
·
見不得光的工具此時倒的確如秘書所說,心情很好。
他咬著蘋果穿過七彎八拐的通道,對每一個朝他戰戰兢兢打招呼的男男女女露出笑臉,然后收獲更戰戰兢兢的表情。
就這么一路來到了最豪華的區域,然后敲開了一扇房門,在兩個看門人恭恭敬敬地鞠躬里走進去,用堪稱溫柔的態度,叫醒了床上還在沉睡的申玉。
在女人迅速從朦朧變得警惕和恐懼的眼眸里,男人微微一笑:“申小姐,在床上呆了這么久,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那道斜貫鼻梁的疤弧度極小地動了一下,像是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卻讓人在瞬間膽戰心驚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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