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聽聞此言，心中燃起一絲斗志。
是啊，盡管他們已是大敗，但總歸掌握不少情報。
對方的這個手段不分敵我，必須要近身才能使用，否則那群人絕不會跑得這么快。
只要把這個消息獻給大商皇，讓大商國提前防備，他們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若是此消息救下無數將士，那他們必能加官進爵。
就在此時，一支箭從他的耳邊擦過，驚得他冷汗直冒。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又有數支箭接連飛來。他急忙將折扇別在腰間，另一只手拔劍揮砍。
“快走，召集親衛，殺出去。”
眼見事態不妙，大當家神色一狠，開口道。
是生是死，未來能不能有榮華富貴，就看接下來了。
“大哥，二哥，不要丟下我！”
一道虛弱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轉頭看去，四當家用刀撐著身子，艱難地爬起來。
他的雙腿被石塊打中，如今血肉模糊，頭上鮮血往下流，牙齒也磕掉兩顆，一只手無力地垂落，明顯已是廢人。
由于他身懷內力，平日里又注重煉體，這才沒有在爆炸中身死。
剛才他又趴在地上，僥幸躲過弓箭的射擊。
二當家臉上多出幾分猶豫，看向大當家，后者的眼中卻滿是果決。對視一眼后，兩人一同離去。
他們現在已是自身難保，帶上四當家這個累贅，恐怕誰都跑不掉。
四當家在原地吶喊，從剛開始的驚慌失措，到最后的惱怒。不過沒人同情他，城衛軍和護衛們將他團團圍住，卸去大刀，也不管他的傷勢，就將其五花大綁起來。
這群流寇上山半年，死在他們刀下的人過百，所以沒有任何人同情他們，反倒巴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
“大當家，二當家，什么情況！”
十幾個親衛從人群中走出，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剛才的那一聲爆炸，把他們的魂都給炸沒了，現在手都還哆嗦著。
莫非，是自己的行為，引起天罰？
“對方有妖術，把咱的大門打開了。諸位弟兄們，隨我從小路殺出去！”
大當家簡單解釋一句，可周圍的人卻毫無戰意。
殺出去？這么多青州軍，他們這幾人怎么可能殺出去？
與其白費力氣，還不如原地等待命運的制裁。
見狀，兩個當家的有些急了。下面還不知有多少青州軍，就憑兩個人，怎么也不可能殺出去。
多一些人，雖說希望渺茫，但總歸是有可能。
“弟兄們，我們已經拿到重要情報。只要殺出去，加官進爵，融化富貴，都是我們的！你們原來背井離鄉，來到這里，不就是為這些？”
“現在就差最后一步，逃回去就都有了，你們要在此放棄？”
“多余的我也不說，想搏一把的，跟我走！”
可還未等行動，又是無數支箭從四周射來。眾人匆忙抵擋，有好幾人倒在地上。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洪亮的聲音響徹夜空，將流寇最后的心理防線擊潰。
刀劍落地的聲音響起，一個個流寇仿佛失去了力氣一般，坐倒在地上。
城衛軍沖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火把將附近照得通亮，他們忍不住低下頭顱，心中充滿著懊悔。
若是白天的時候，一同反叛，是不是能有條活路？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的藥，他們望著周圍的城衛軍，不知自己未來的命運如何。
大當家和二當家沿著小路下山，周圍只跟上七八個親信。
其余一同來的大商國人，要么死在門口爆炸的碎石下，要么死在連弩的齊射中，要么則是繳械混入投降的人群中。
他們并沒有點火把，走起路來躡手躡腳的，只希望沒人發現他們。
周圍漆黑寂靜，將他們內心的恐懼放大。
“碰！”
又一個流寇摔倒在地。天色太黑，路又陡峭，摔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當他想站起來時，腿腳卻失去了力氣。
緊接著的，是一陣刺痛。
“我的腿！”
流寇有些慌亂。他是大梁國來的，若是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還能站起來么？”
大當家冷冷地問道，也許是恐懼的催化，他內心生出一股無名怒火。
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路上一直在拖慢逃跑速度。若不是害怕下面有伏兵，他早就想一個人跑路了。
那流寇咬咬牙，強忍著痛站起身來，剛往前走一步，就又一次摔倒在地。
“走！”
大當家不再猶豫，下令接著撤退。
那流寇見狀，眼神之中閃過恐慌。
他不想就這么死去，他還有放不下的人，他還想加官進爵，他還想享受那榮華富貴。
“大當家，等等我！”
他強忍著劇痛又一次站起身，剛走兩步，一塊石頭將它絆倒在地。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望著眾人遠去的背影，他的眼角滑落絕望的淚水，大喊道：
“救我，不然你們都別想活！”
眼下唯一活命的辦法，就是讓這群人不拋下自己。
話音剛落，一支冷箭射來，將他的脖子貫穿。
大當家收起弓箭，掃過周圍的流寇，他們的眼神之中皆是多出幾分恐懼。
“還是那句話，想享榮華富貴的和我走，拖后腿的就留下。”
大當家將弓箭扔給旁邊的人。
這一次，他們的步伐更加小心。
……
林小凡站在高處，耳邊的喊殺聲逐漸遠去，他的思緒也逐漸拉回。
“我這破門的方式，如何？”
林小凡拍了拍旁邊的兩人。
兩人都還在愣神，望著曾經的山寨。此時，里面已是火花四散，原先的大門早已變成一塊塊碎石。
堅不可摧的寨門，如同一個笑話一般，被一下破掉了。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們曾經都是山寨中人，這大門的建造，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也是因此，他們明白這大門有多難攻。
由于上山的路曲折，大型的工具帶不上去，想攻破門只能依靠人力。操作起來，不還不如去翻那圍墻。
可圍墻也有近兩丈高，下方還十分陡峭，梯子都難以架上去，想要從這進入又談何容易？
所以他在看來，除非派出數倍的兵力，否則壓根攻不進去。
可這堅不可摧的山寨，竟讓林縣令一招破掉。而且破掉的方式，讓他們心中震撼。
直到現在，他們的雙腿都還有些顫抖，那種來自靈魂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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