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議結束之后第二天，麥洛冰馬上向公司申請自己要前往西南邊境繼續完善她的疫苗研究。
陸陽聽說了她要前往西南邊境的計劃，十分意外。
做病毒疫苗研究，在實驗室里好好做就好了，跑那么遠的地方做什么？
昨天的董事會議，陸陽略有耳聞。
因為還只是普通的主管，他沒有權限進入到會議室參加董事會議并參與討論。
但會后林樂阿姨滿臉愁容地找了陸陽，跟他說了麥洛冰在會議上的莽撞舉動。
陸陽一聽麥洛冰竟然當著董事會的面做出如此艱巨的承諾時，瞬間他整個腦子里也一片混亂。
他的其中任務之一是保護麥洛冰安全登頂董事長職位。
眼前華科宇的招標形勢確實不是特別好，而麥洛冰直接將自己的前途和這次招標綁定在一起，這不是自己給自己的前途找不痛快嗎？
面對著陸陽的質問，麥洛冰沒有跟他繼續解釋其中的心路歷程。
她只是嘴里反復喃喃道：“西南邊境有我想要的資料，如果病毒疫苗項目能順利完成人體實驗就好了，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陸陽不想打擊她，但還是謹慎地告誡道：“傻姑娘，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孟海他們趕鴨子上架，故意把研發部的重要性夸大了，讓你們下不了臺。”
“一旦到時候疫苗招標失利，他們業務部就把責任推得干干凈凈，反而是你們研發部背著大鍋。”
麥洛冰毫不避諱地點點頭，雙眼清澈見底。
“我知道他們的企圖。但是陸陽，如果今年的疫苗招標失敗了，最愧對老爸的人，是我。”
說完，麥洛冰深深低下了頭。
關于賀天軍曾經的一幕幕，不斷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麥洛冰語氣變得黯淡：“陸陽，你知道嗎？雖然這些年我的確做出了不少的成績和項目成果，但我并沒有特別大的成就感。”
陸陽不解：“為什么？”
麥洛冰自嘲地笑了笑：“因為我走上科研這條道路，并不是我喜歡。從小到大，很多事情都是我爸安排好的。我爸一直推著我前進，我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到最好，然后就一直走到了現在這里。”
陸陽搖搖頭道：“但是，我聽很多人說過，說你是病毒學研究領域的天才。”
麥洛冰小心翼翼：“是天才嗎？我不知道。因為我經手的項目，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爸的研究成果。他給了我框架，我只是在這些基礎上做了優化而已。”
陸陽不意外。
他從賀天軍留給自己的遺囑里，看得出一個不善言辭的父親對女兒的濃濃愛意。
他猜想，賀天軍之所以逼著麥洛冰往病毒研究發展，或許是作為父親的本能。
自己女兒的天賦，自己的父親最懂。
他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在最有天賦的方向發光，照亮世界吧。
陸陽喃喃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賀董一直都以你為傲。”
麥洛冰顯得有些傷感：“希望我可以讓他一直驕傲下去吧。我其實很怕，如果我做得不好，就會辜負所有人的期望。尤其是我爸爸......”
陸陽默默無語，他已經大概明白了麥洛冰在會議上給出如此承諾的動機。
她就是想證明自己，想證明自己不愧為天才賀天軍的女兒。
“對！你說的對！我就是想證明給在天上的老爸看！我想讓他安心！我想在離開了他之后，能做出一樣能拿得出手的項目！我想用自己的力量，解決華科宇這次的危機！”
“如果做不到，我輸了就輸了！愿賭服輸，無怨無悔！”
麥洛冰說著，眼神中的遲疑和不自信漸漸消失，眼中重新燃起一股無比堅定的火焰。
陸陽用力地點了點頭。
但他又想起一事，憂慮地問道：“那你為什么要在這個時間選擇去西南邊境出差？最近從軍隊那邊聽到的消息，西南邊境一帶可不是特別太平。”
陸陽說的不太平，其實是之前段來隊長告訴他的。
由于與鄰國之間關系緊張，軍隊出動了特種部隊的精英幽靈中隊執行境外任務。
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執行什么任務，陸陽只知道幽靈中隊竟然被伏擊了，有所傷亡。
至于麥洛冰說的什么病毒感染，陸陽不懂。
他下意識的覺得，跟幽靈中隊的這種境外遭遇戰來比對，顯然什么病毒感染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麥洛冰沒有這一方面的信息，但她去西南邊境卻有著充分的理由。
之前她從佩佩手機里面偶然看到了一段短視頻，西南邊境出現了幾例神秘的人類病毒感染。
視頻里，幾個感染者表情猙獰，仿佛野獸一般瞪著紅色眼睛，血腥，狂躁，暴怒。
當時麥洛冰看著佩佩手機里面那段視頻，眼見著里面的幾個感染者見人就咬，就打，就殺，完全像沒有人性的獸類。
而且哪怕感染者后面已經被趕來的群眾制服，甚至全身牢牢捆住，他們仍在無意識地死命掙扎著。
甚至，直到把手腳都扭斷了，他們都不知道疼痛。
恐怖如斯！
單純從狂躁不安的特征上看，這些人的病癥和狂犬病發作的狀態十分相似。
但他們的現實表現比狂犬病發作更加恐怖，他們對周圍的人群有十分強大的殺傷力表現。
那幾個人的狂躁狀態，和麥洛冰他們目前新型病毒疫苗注射在靈長類上的生理體現是很接近的。
新型病毒疫苗目前最大的難點，就是在其他動物身上有顯著抑制病毒作用，但在靈長類動物上顯示出來的功能卻有點異常。
它會使靈長類動物的思想性格產生巨變，變得暴躁不安，具有十分強烈的攻擊性。
但是具體是因為什么原因，他們至今一直檢查不出來。
項目也由此卡在了動物實驗環節。
麥洛冰已經通過國內的病毒研究同行，了解了西南邊境這一次病毒感染者的基本情況。
從同行的一些調查了解上來看，她有十分充分的理由認為，那幾個人感染的病毒或許和他們現在正在研發的病毒疫苗有一些千絲萬縷的關聯。
由于新型病毒疫苗在靈長類動物上的實驗相當失敗，所以疫苗一直沒敢在人類志愿者身上進行實驗。
西南邊境的感染者是希望，是項目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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