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勉之輕哂，“好說，把你女兒賠我，或者…”
黎墨琛忍著干一架的沖動，咬牙問道:“或者什么？”
葉勉之挑眉漾笑，“我吃點虧，把兒子送給你。”
一副通情達理樣，“你選一個，我都行。”
黎墨琛被氣笑，“葉勉之，怎么到你這兒就那么雙標？當年你對你女婿沒少使絆子吧？”
葉勉之不承認，大言不慚，“頂多是無視。”
拿自己跟他比較，“我可一次沒把人丟出去過。”
反問：“你呢？大過年的，我兒子高高興興來拜訪，你倒好，直接給轟了出去。”
指了指黎則桉，“我等著看則桉娶媳婦的時候你怎么做。”
黎則桉:“……”
黎墨琛頓時啞然。
幾米之外的葉向恒感動了，他被趕出去后沿著小徑去了另一邊，稍許拉開玻璃，既能看到里面的狀況，又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這一刻，他又相信自己是親生的。
黎夫人實在沒忍住，笑出聲，是無語的，緊接著，葉太太跟著笑了。
兩女人挪到一塊兒，勾頭商量起一對兒女的婚事。
黎墨琛：“.......”
心可真大。
捶了捶胸口，他不氣，一點都不氣！
葉勉之拿當年別人勸說自己的那一套來安慰好友，“向恒怎么說也是看著長大，知根知底，瑤瑤這丫頭呢，我和晚晚都喜歡的緊，嫁過來也是當女兒疼，你就放心吧。”
“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黎墨琛現在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指指門口，意思很明顯，慢走不送。
葉勉之壓根就沒打算留下吃飯，拉起小妻子，“我們先回去，改天再來談婚事。”
黎墨琛：“……”
談個屁！
門外，葉向恒已經站那恭候了。
葉勉之淡淡地掃了兒子一眼，“今天就別守了，讓你黎叔把氣散了再來。”
葉向恒一副受教樣，“是是是，聽您的。”
順便問一句，“爸，您有沒有好的建議?”
葉勉之狀似考慮，一秒后給出答案，“學你姐夫那套吧。”
葉向恒扶額失笑。
客廳里，黎墨琛被氣得團團轉，一手嬌大的女兒就這樣好死別人了。
他心不甘，氣不順。
寧老爺子想笑沒笑，多少有點不厚道。
他也沒留下吃飯的意思，朝丫頭招了招手，黎星瑤小跑到跟前，“舅爺爺。”
說實話，他也舍不得這丫頭嫁人，轉念一想，嫁給向恒那小子，他心安。
拍了拍她后腦勺，“明天去我那吃飯。”
黎董搶過話，斷然拒絕，“不去！”
朝女兒下命令，“從今天開始你哪也不許去！”
黎星瑤：“……”
過分了啊。
都什么年代了，還來軟禁這一套。
寧老爺子瞥了外甥女婿一眼，“怎么？只許你周官？當年傾禾不到20就被你忽悠到手！”
黎墨琛：“……”
“舅，”黎夫人弱弱地為老公辯解一句，“滿20了。”
寧老爺子涼笑一聲，“那我問問你們，瑤瑤多大了？”
黎星瑤積極搶答，“21~”
黎墨琛：“……”
事實確實是這樣，但落在自己身上就是那么的雙標。
喚來司機，“把舅老爺送回家。”
“不用，”寧老爺子緩慢起身，“我帶司機了。”
看到黎墨琛那鬧心樣，他說不出的舒坦。
想當年，他也是這么憋屈過來的。
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老爺子一走，客廳陷入詭異的沉默。
黎星瑤暗暗環視一圈幾人的反應后默默地向媽媽靠攏。
腳步剛邁出，衣領就被人拽住，她扭頭，是大哥，被他這樣一提，像只待宰的小雞仔，胳膊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哥，你松開，有話好好說！”
黎則桉冷淡繃著臉，“跟你能好好說？”
相當不溫柔地將她提溜到一邊，“跟葉向恒在一起多久了？”
這個問題黎墨琛也想知道，眼風朝女兒飆過來。
黎星瑤猶豫了一秒，想著要不要把時間往后挪挪。
最后還是決定如實回答，“四個多月。”
說假話意義不大，有可能適得其反，就以爸爸和大哥的智商，撒謊簡直是浪費口水。
黎總摁了摁太陽穴，他輕率了，前段時間葉家那小子送女兒回來時就應該多點心。
長長嘆了聲氣，“能不能讓爸爸多留你幾年？”
‘唰’地一下，黎星瑤的眼眶紅了，喉間的酸澀不住上涌，一頭鉆入他的懷里，“留，必須留，還沒嫁人呢，就算嫁了我也天天住家里，煩死你們。”
黎墨琛揉了揉女兒后腦勺，半開玩笑，“那你使把力，跟你依依姐學學，讓葉向恒嫁到我們家來。”
嗚咽戛然而止。
黎星瑤揚起腦袋，驚冒過金豆子的原因，眼尾處粉紅一片，“這么說，你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黎墨琛沒搭話，轉身就往樓梯口走去。
黎星瑤反而一笑，真是個別扭的帥老頭。
蹦跶到大哥身邊，沒大沒小地開問：“帥哥，你什么時候走呀?”
帥哥表示不想理她，用了些力抓了抓她發頂，“長點心吧你。”
……
另一邊的葉向恒一到家就把姐夫單獨拉到角落，“姐夫，跟我說說你當初是怎么不要臉的？爸讓我跟你取取經。”
齊言瑜：“……”
早上他耳聞小舅子去黎家，現在跑過來這么一說，看來是吃到閉門羹了。
意思是沒錯，就是這個措辭吧，是不是太直接了？
斜眼睨他，“我勸你好好說話。”
葉向恒輕笑一聲，糾正先前的措辭，“你是怎么搞定我爸的？”
齊言瑜反問：“你不知道？”
葉向恒：“……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
末了，補了句，“你對我姐干的那畜生事我學不來，也不會學。”
齊言瑜剜了他一眼，“一天天拿這事奚落我，有意思？”
除了小舅子，還有群里那些畜生。
媽的，一個個娶不到老婆，上不了位，就用他當借口。
葉向恒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隨口一拉。”
齊言瑜看在當初他沒使絆子的份上，告訴一些心得。
用一句話總結：“想要搞定老丈人，不要臉就行。”
葉向恒：“……”
果然不要臉。
……
翌日，也就是大年初五，葉向恒本想一早過去，被母親拉住了。
她說：“你寧姨有睡懶覺的習慣。”
葉向恒沒懂這句話的深層意思，“然后呢？”
葉太太哼笑，平時看著挺機靈，關鍵時候也就一般。
“沒你寧姨在，你一個人能搞得定你黎叔？”
葉向恒斷然搖頭，“搞不定。”
等到十點，這才從家里出發，還特意去了趟生鮮超市。
11點30，抵達黎家。
阿姨不敢開門，昨天黎董交代了，誰敢把人放進來跟著一起丟出去。
訕訕一笑，“我去喊瑤瑤。”
葉向恒不為難阿姨，點頭致謝，“麻煩你。”
黎星瑤得到消息，像小鳥樣飛奔庭院，彎著眼，“來送罵的？”
“不是。”
葉向恒打開后備箱，取出食材晃了晃。
要是沒記錯，當初姐夫就是天天來家做飯，父親從開始的心煩到后來的無視。
由此可以證明，還是挺有效果的。
再者，父親讓他去學姐夫那些舉動，潛在意思也是告訴他，這招有用。
黎星瑤挑了下秀眉，“萬一我爸又把你轟出來怎么辦？”
葉向恒指了指另一邊的小道，“爬窗戶。”
聞言，黎星瑤漾起笑，趴在男朋友肩上直樂。
旁邊的小花園里，黎墨琛正陪老婆曬太陽，聽到動靜，他意思性地回頭掃了眼。
寧傾禾就不一樣，從一開始就相中葉向恒這個女婿。
笑臉相迎，“向恒來了啊。”
葉向恒微微欠身，“黎叔，寧姨。”
寧傾禾注意到他手上拎著食材，輕嘶了一聲，“你這是…要做飯?”
葉向恒：“對。”
將未來的日子也定上，“以后我會經常過來，希望你們別嫌棄。”
“嫌棄，”在女兒的事情上，黎墨琛從不含糊，“以后別來了。”
朝門口抬了抬下巴，“好好孝敬你爹去。”
要是旁人估計得臉紅，或者尷尬，但葉向恒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難堪，姐夫說的沒錯，要想搞定岳父，首先得厚臉皮。
他掌握其中精髓，“不耽誤，您也是我爹，一樣孝敬。”
“少套近乎，”黎墨琛不吃這一招，“你和瑤瑤成不成還是一回事。”
葉向恒：“……”
黎星瑤：“.......”
她親爹還在別扭呢。
美唇輕翹，“爸爸，不帶你這樣啊，大過年就咒我分手。”
黎墨琛把心里話說出，“我沒棒打鴛鴦就不錯了。”
寧傾禾好笑地搭了老公一眼，將蓋在腿上的毛毯往他身上一扔，“你自個兒慢慢坐，等沒氣了再進來。”
說著，朝里屋走去，“向恒，我跟你一起做飯。”
“可別！”黎星瑤趕忙制止。
葉向恒早已耳聞岳母大人的廚藝，盡量把話說的含蓄，“寧姨，您歇著吧，今天我來。”
寧傾禾笑著覷他，“都不想嘗嘗？”
葉向恒違心，“想。”
給自己留了一步，“下次吧。”
寧傾禾只笑不語。
廚房她到底還是沒去，讓未來女婿自由發揮。
葉向恒手法熟練地將食材歸類放好，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得心應手。
從小做到大。
不自覺掃了眼旁邊的小姑娘，以后家里又多了個小祖宗。
黎星瑤不會做飯，閑閑地移靠門邊，手上玩著衛衣帽自帶的那根繩，在指尖纏繞幾圈，又反方向松開。
很難想象，這個從年少喜歡的男人竟有天在自家廚房給她做飯。
像做夢似的。
邁步走近，從背后圈住他勁瘦的腰間，櫻唇輕啟，嬌軟甜膩地喊了聲他的名字，“葉向恒~”
男人勾了勾唇，用干凈的手背蹭了蹭她手腕，“你這樣抱著不怕黎叔生氣？”
黎星瑤唇角輕勾一瞬，“他現在看到你都煩，不會進來。”
葉向恒：“……”
……
午飯過后，葉向恒牽著女朋友移步客廳，“黎叔，寧姨，我想帶瑤瑤回家一趟。”
黎墨琛正要拒絕，坐旁邊的媳婦接腔了，“去吧去吧。”
黎墨琛：“……”
黎星瑤憋笑地摟了摟一言難盡的爸爸，“放心，拐不跑。”
這話黎墨琛只是隨便聽聽，擺擺手，眼不見為凈。
兩人到葉宅差不多是下午兩點。
一大家子都在，齊齊地坐在沙發上。
黎星瑤忽然局促，不是沒來過，但這次不一樣，以葉向恒女朋友的身份。
葉向恒淺淡的目光瞥過去，一屋子人正等他們呢。
齊唯一最沒耐心，沖過來抱住黎星瑤，仰起小腦袋就問：“瑤姨，是不是得改口喊舅媽了？”
黎星瑤：“……不用，就喊姨。”
“這可不行，”葉向恒反對，“稱呼不能亂。”
垂眼睨著小外甥，“從現在開始喊舅媽。”
黎星瑤窘。
扯了扯他的衣襟，“你能不能安靜？”
葉向恒：“你應該問媽和姐，看看她們能不能安靜。”
話音剛落，黎星瑤就聽到晚姨吆喝，“兒媳，快過來。”
“……”
還沒到那一步呢。
她走近，依次喊了聲在座的，還是以前的稱呼。
葉太太拉著她在旁邊坐下，像變魔術似的憑空掏出一個紅包，“給。”
黎星瑤眨了眨眼。
葉依晚生怕她不知道紅包的意思，“這是給新媳婦的。”
黎星瑤：“……”
雙頰不自覺漫上紅緋。
紅著臉接過，“謝謝晚姨。”
葉太太笑了笑，“真要謝謝就早點做我兒媳。”
黎星瑤再一次羞澀。
默默地垂下脖頸。
葉向恒好笑地捏了捏小姑娘發燙的耳垂，隨即把視線落在母親身上，“我也想，至于多早，還得看您出多少力。”
坐一邊的葉董接過腔，“這年頭爹媽不靠譜，得自己爭取。”
這倒是大實話，葉向恒不知道其他人，反正他的爹就挺不靠譜，偶爾心情好會幫點小忙，比如昨天，破天荒幫了他一次。
葉依晚笑得歡，“爸，小心向恒號召董事會罷免你這個董事長。”
葉董無所謂，“沒事，你媽養我。”
關鍵時候，葉太太一點也不給力，拖老公后腿，“養不起，我得靠我兒子。”
葉董：“……”
黎星瑤也被樂到了，歪在男朋友肩膀笑，此時，她已經沒了先前的緊張。
聊了會，旁邊的男人拉著她起身，“走，帶你去個地方。”
黎星瑤還以為去哪，結果是他的房間。
伴隨‘咔噠’的關門聲響，臥室陷入了安靜，下一刻，腰被人圈住，男人的氣息撲過來，性感侵占。
黎星瑤的心倏然一跳，她側了側頭，沒讓她親。
葉向恒將她抵在墻上，抬指錮住她的下頜，俯身壓下。
從開始就沒打算溫和，直接掃蕩。
這么一糾纏，黎星瑤全身酥綿，身體有下滑的趨勢，葉向恒穩穩地將她拖住。
許久，他才稍稍拉開距離，剛親的緣故，小姑娘唇色泛著瀲滟的紅，抬手蹭了蹭，“畢業就嫁我，好不好？”
黎星瑤剛從情欲脫離，眼眸還噙著迷離的水光。
她輕聲低喃，“得問爸爸…”
葉向恒捧起她的臉吻了一口，“那你呢？愿意嗎？”
他說話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點長，像是害怕被拒絕。
黎星瑤嘟了嘟嘴，“求婚都沒有。”
葉向恒笑了下，笑聲愉悅。
怎么可能沒有。
她的小姑娘必須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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