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琪跟著笑，順口問了句她最近的進展。
提到這個，夏為顏底氣不太足地緊了緊手指，“我感覺則桉哥哥有點喜歡我的。”
南琪覺得這話分外耳熟，哪怕她失去記憶，可有些卻已經刻在骨子里。
捏了捏她臉頰，“去掉感覺，你老——”
媽呀，差點沒剎住。
趕緊改口：“你那老哥哥肯定喜歡你。”
為了不被察覺只能在哥哥前面加了個‘老’。
夏為顏覷她，“什么老，那么年輕！”
下一瞬，又笑了起來，“我倆好了請你吃飯。”
南琪哼笑，傻里傻氣。
回去的司機變了，由江舟陵來開，他拉開副駕駛，示意南琪到前頭來。
然而，這舉動落在夏為顏眼里成了這位小叔想親近琪琪，其實不是，是黎則桉的意思，他估計著老婆要睡回去，他坐在旁邊，她能睡得舒服些。
汽車發動。
夏為顏靠坐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慢慢地，綠植遠去，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黎則桉意料的沒錯，行駛不過二十分鐘，小丫頭有了睡意，她閉上眼那一瞬他不動聲色地坐過去，五分鐘后，肩上一重，連帶著還有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在鼻尖散開。
將她攬入懷里，下巴溫柔地摩挲著她發端，一下又一下。
動作又輕又柔。
有多久沒這樣抱她了?
長到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睡夢中的夏為顏感覺到溫暖的懷抱，肢體好像對這具身體有了記憶，不自覺蹭了蹭。
不知道是夢囈還是無意識，喊了聲：“老公...”
黎則桉渾身一僵。
他...沒聽錯？
突然懷疑起自己耳朵。
掀起眼皮朝駕駛座望去，求證。
江舟陵聽見了，車內沒開音樂，小侄女的聲音一字不差地落到他耳里。
差點腳踩剎車。
輕呼，“淘淘這是…想起來了?”
南琪都已經昏昏欲睡了，秒清醒，飛快地跟江舟陵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隨即轉身看后排。
定睛觀察了兩秒，確實是睡著狀態。
她壓了壓聲，“難不成妞在夢里是有記憶的？”
江舟陵也好奇，扶在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有沒有一種可能淘淘就在剛剛恢復記憶？”
醫生曾說過，隨時都有記起的可能。
黎則桉沒接話，心情歸于平靜后輕拂著她的臉頰，眸光淌盡溫柔，“如果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多追她幾年。”
之前跟他發脾氣說不追她，那這次就好好追。
江舟陵可不愿意，“我還是想淘淘快點好，她現在喊我小叔都是不帶感情的。”
之后車內是安靜的。
只有輕淺的呼吸聲。
半小時后，汽車駛入小區，黎則桉輕聲道：“你們先上去，我等淘淘醒。”
伴隨著車門聲，車廂再次陷入沉寂。
夏為顏醒了，但意識浮沉，腦子不停地閃現零碎的畫面，讓她游離現實之外，除此，像是有什么東西壓著她，她想睜眼，想起身，但無論怎么用力都掀不開眼皮。
而這時，耳邊響起那道熟悉的聲音，很熟悉，像是刻在血液里。
“淘淘，醒醒。”
“淘淘。”
黎則桉連叫了好幾聲，小丫頭這才朦朧地睜開眼，他抬手撫平她眉間的皺紋，垂眸輕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夏為顏還未全然清醒，略抬頭，怔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分不清自己是在夢里還是現實。
不過只是過了片刻，她卻記不起剛剛那個夢，只有不甚清晰的殘片劃過。
就像失憶般。
忍不住敲了敲腦袋。
黎則桉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扶起，“別想了。”
看這樣子剛剛那聲老公只是無意識喊出。
心情反倒很平靜，無所謂了，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夏為顏蔫了吧唧地靠在椅背上，半分鐘后，意識逐漸清醒，要是沒記錯，她剛剛是被他扶起來的吧？
這么說來，她一路睡在他身上？
“……”
既然這樣，當不知道吧。
正要推門，他的聲音從背后冒出，語氣稀疏平常，“我一會有點事，晚上八點到家。”
夏為顏愣神一秒，竟覺得這男人是在跟她報備，可能剛醒的緣故腦子反應沒嘴巴快，吶吶地回了兩個字，“好的。”
反映過來，趕緊補了句，“你忙你的，教功課隨時都行。”
“這可不行。”
黎則桉推門下車，繞到另一邊給她打開車門，“要是學分沒拿夠，你不得找我麻煩。”
夏為顏摸了摸鼻子，怎么把她說得這么不講理。
……
晚上8點，黎則桉準時回到小區。
拿出鑰匙打開門，第一眼看到的是媳婦，她穿了一件寬松的藍色睡裙,正盤腿坐沙發上看電視。
沙發另一端坐著岳母，在那織毛衣。
聽到動靜，夏為顏歪了歪頭，漂亮的鵝蛋臉溢出甜笑，“你回來了~”
自己都察覺不出語氣有多輕快。
黎則桉與岳母打了聲招呼，將買來的甜品放到老婆面前，“只能吃一點。”
夏為顏掃了眼包裝袋，都快裝滿了，“那你買這么多干嘛？”
黎則桉：“順手拿的。”
聽言，夏為顏翹起唇，“下次少拿點，很浪費的。”
話語里不經意帶著數落，“工資存起來不好嗎？”
黎則桉：“……”
這不是還沒適應新身份。
也不給自己找理由了，點頭認錯，態度不要太好。
他這樣，夏為顏反而生出不自在，后知后覺發現自己管太多。
用得著她煩神?
啥也不是。
隨手拆了盒，從里面拿出一塊丟進嘴里，用吃東西來掩蓋自己的局促。
幾塊餅干下肚，嘴里有點干，正要拿杯子，旁邊的男人已經代勞，將水杯遞過來。
夏為顏：“……”
這人怕不是她肚子里蛔蟲吧。
動一下就知道她想干嘛。
拍了拍手上的碎末，“我去看書了。”
走了兩步又折回，將那盒餅干帶到房間。
味道有點好。
等下邊吃邊看。
黎則桉跟著一起進來，書桌上擺著幾本書，他隨手拿了本，“不會的圈出來了？”
其實有了琪琪那些筆記，倒也還好，就是英文對她來說稍微困難些。
夏為顏攤開課本，指了指紅色標記的地方，“這些都不會。”
黎則桉拖了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幾秒后拿起筆，筆尖快速滑動，在空白處落下流暢的中文注解。
隨后，又翻出教材，雖說老婆畢業了，但戲還是演好。
夏為顏一開始的視線還在字體上，后來，不知道怎么了，目光挪到他臉上，他微低頭，可能是燈光太亮，顯得他側臉略鋒利。
這個視角，也...挺帥。
話說回來，好像就沒有不帥的角度。
花癡的時間不宜過長。
視線重新回到筆尖。
片刻后，黎則桉頓下筆，虛虛地在課本上點了點，“這些都要背會。”
看到這些標記，夏為顏生理性頭疼，長長地嘆了聲氣，“容我五天。”
黎則桉忽然逗弄心起，故意擺出一副嚴師樣，“頂多兩天。”
“不行不行，”夏為顏深知自己幾斤幾兩，她退一步，“那四天。”
兩天肯定吃不消。
黎則桉暗暗地挑了挑眉，“就兩天。”
夏為顏：“......”
正要討價還價，男人沒有溫度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就這樣還想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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