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 > 第161章 百年前【18】墨傾:讓我看到你的價值
  “江先生,”戈卜林端起一個尷尬的笑容,朝打雜工·江刻擺擺手,然后干笑道,“你們有錢人,是不是很愛體驗生活啊?”

  江刻沒理會戈卜林。

  他拿出一張菜單和一支筆,遞給墨傾:“吃點什么?”

  墨傾接過,轉手就給了戈卜林:“你來選。”

  “我嗎?”

  戈卜林是受寵若驚的。

  墨傾頷首:“嗯,請你的。”

  “哦。”

  戈卜林暈乎乎的。

  他拿了菜單,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后開始劃勾。

  但劃了兩個,戈卜林忽而感覺到兩道視線,他頓時緊張,抬眼望去,見到墨傾正打量著他,眼神很有深意。

  戈卜林不明所以。

  然后,戈卜林在跟她對視四秒后,遲疑著劃掉了一個。

  墨傾眼神瞬間變了。

  戈卜林:QAQ好的我懂了。

  在墨傾的“關照”眼神下,戈卜林做了一通艱難地選擇,最終把花銷控制在三位數以內。

  他含淚將菜單遞給墨傾。

  墨傾很滿意,并又按照自己兜里的余額,多勾選了兩瓶飲料。

  江刻已經在旁邊扶額了。

  “就這些。”

  墨傾把菜單和筆還給江刻。

  接過,江刻垂眸掃了一眼,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蕩,問:“完了?”

  “完了。”

  “……”

  江刻捏了捏眉心,沒說話,拎著菜單去了后廚。

  “江先生怎么了?”戈卜林覺得江刻態度怪怪的。

  “誰知道。”

  墨傾走到戈卜林對面。

  戈卜林向前湊,用手掌半遮著嘴,小聲說:“我知道他為什么要去劇組當替身了。”

  墨傾抬了抬眼簾,視線落到戈卜林后面。

  但戈卜林沒有察覺。

  “有角色扮演的怪癖。”戈卜林眼珠子一轉,鬼鬼祟祟的,繼續說。

  “咳。”

  墨傾猛然出聲。

  戈卜林悚然一驚,回頭一看。

  他見到了江刻跟一座山似的站在他背后,手里拎著兩瓶飲料,漆黑的眼很平靜,但給人的感覺頗有壓力。

  戈卜林:“……”

  江刻將飲料擱在桌上。

  他不發一言地走了。

  “江先生心胸開闊嗎?”戈卜林心臟怦怦跳。

  墨傾擰開一瓶飲料,回:“正好相反。”

  “……”

  戈卜林只能希望小鎮一別后,跟江刻再也不見。

  這也太尷尬了。

  燒烤要等一段時間。

  戈卜林喝了口飲料后,細細打量了眼墨傾,問:“你單獨約我來吃燒烤,有事情想跟我說吧?”

  “嗯。”墨傾坦然應聲。

  戈卜林等著她詢問。

  “你還記得被我撕掉的檔案嗎?”墨傾問。

  “當然。”

  戈卜林不可能忘。

  但是,墨傾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就值得起疑了。

  “怎么,你懷疑……”戈卜林感覺眼前浮現了一些細細的線,連接著各種信息,他愕然,“我們這次遇到的人,跟上面記載的特殊人有關?”

  墨傾沒回答,將問題又拋給他:“你怎么想?”

  “不可能。”

  戈卜林搖搖頭,斬釘截鐵。

  墨傾手一翻,屈指在桌上一敲:“理由。”

  戈卜林怔住,啞巴了。

  “我只是個推測,你為什么這么肯定?”墨傾追問了句。

  她依舊是那般閑散慵懶的姿態,可是,卻給人帶來難以忽略的心理壓力。

  戈卜林咽了口唾沫。

  良久,他道:“檔案記載,我們部門是為這伙人建立的。按理說,這任務該推給我們部門。但是,我們的任務,是從行動部門拿到的。不合理吧?”

  “就這樣?”墨傾眼里暗藏鋒芒。

  顯然,沒能說服墨傾。

  “……就這樣。”

  戈卜林附和說,眼瞼低垂,避開跟墨傾對視。

  他頭皮發麻,如坐針氈,等著墨傾的追問。

  可是,墨傾在端詳他半刻后,忽然往椅背上一靠,疊著腿,懶洋洋道:“那算了。”

  戈卜林訝然:這就不問了?

  他覺得有點不真實。

  “你以后就打算開小賣部?”墨傾語氣隨意,像是閑聊一般。

  “不了。”戈卜林搖搖頭,“開學前會把小賣部轉讓了,以后再說吧。”

  他一直想開個小賣部。

  現在愿望已經完成了。

  都血虧成這樣,肯定要及時止損的。

  墨傾眉頭一擰:“沒什么目標?”

  “……”

  戈卜林啞巴了。

  按照生存年齡,他比墨傾還大一點,可被墨傾這么一問,他心虛得無以復加。

  “澎韌都有當最佳助理的目標。”墨傾拉出一個對比。

  “……”

  戈卜林心臟中了一槍。

  此時,擁有澎韌這個助理的江爺端著一盤燒烤走過來:“有沒有,用處不大。”

  “我們韌韌很好的。”戈卜林立馬為好基友說話。

  江刻面無表情:“學會閉嘴會更好。”

  戈卜林:“……”很難不贊同。

  江刻將燒烤擺在桌上。

  還想幫澎韌說兩句的戈卜林,頓時被燒烤的香味吸引過去,但視線一落到堆積成山的燒烤上,不由得怔住了。

  “江先生,沒送錯吧?”

  “就你們一桌客人。”江刻道。

  店里冷靜極了,確實就這一桌,不可能上錯。

  但是!

  墨傾和戈卜林沒錢。

  好在,江刻很快補了一句:“請你們的。”

  “江爺你人可真好。”戈卜林松了口氣,趕緊借機說好聽的。

  其實他個人得罪江刻,他是不在乎的。

  但是,澎韌畢竟在江刻手里做事,萬一這個江刻真如墨傾說的,心胸狹隘,因他給澎韌穿小鞋,那咋辦?

  戈卜林可就澎韌這么一個朋友。

  自然得重視一點的。

  墨傾倒是隨性很多,拿起一串烤肉,問江刻:“坐下一起吃?”

  江刻睇了她一眼:“不用。”

  讓她省著點花。

  結果扭頭就拿著他的錢請客了。

  氣都氣飽了。

  這時,店里來了客人,江刻抽了一張新的菜單,去忙自己的事了。

  完全沒一點“江爺”的架子。

  “跟我想象中的江爺,完全不一樣。”戈卜林咬著串兒,余光盯著江刻忙碌的聲音,“澎韌說,他們江爺不茍言笑,特別高冷。”

  “呵。”

  墨傾冷笑一聲。

  她非常期待,澎忠和澎韌見到江刻在餐館端盤子的一幕。

  ——以江刻這作死程度,這一天,遲早的事。

  *

  這一頓由江刻請,墨傾和戈卜林免單,墨傾一分錢沒掏,吃飽喝足后就離開了。

  戈卜林和墨傾往旅店走。

  沒下雨,晚上的風涼絲絲的,吹在身上,竟有幾分冷。

  戈卜林搓了下胳膊。

  墨傾忽然開口:“戈卜林。”

  “哎。”

  戈卜林抬了下頭。

  路邊的光很暗,越過帽檐落到他臉上,拉出一道明暗相隔的線條,他的臉龐是柔軟的。

  墨傾踱步往前走,沒回頭:“在第八基地之外,再給自己找點事做吧。”

  戈卜林怔了下,跟上她:“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墨傾反問:“怎樣的生活?”

  “……”

  戈卜林一時答不上來。

  他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上學時,隨便學習一下就能拿第一,所以他沒努力學習過。

  別的同學有目標有理想有志氣,他卻絲毫不感興趣,過一日算一日。

  澎韌是個生活很積極的人,大學時拉著他參加各種活動、比賽,他去了,但純粹是為了澎韌,不覺得有什么樂趣。

  畢業后,他就待在了第八基地,領著微薄的薪水,守著只有自己的部門。

  他說服自己,他是想守一個“奇跡”。

  現在,“奇跡”真的來了。

  他見到一個百年前的“奇跡”,而真相在面前鋪開。

  他本該為之激動、興奮。

  事實上,他確實有過這樣的情緒,可,情緒一過,也就那樣了。

  他活得就像一條咸魚。

  “算了,不急于一時。”墨傾說。

  “哦。”

  戈卜林抬手去撓頭,摸到了自己的帽子,悻悻地將手放下來。

  接下來,二人又沒了話。

  走到旅店時,墨傾忽然說:“我們是一個團隊。”

  戈卜林停下,看著她。

  墨傾盯著他的眼睛,道:“在我們那個年代,一個團隊的人,都是生死與共的。”

  戈卜林心口一窒。

  他想說,現在年代不一樣了……

  但是,被墨傾的目光盯著,他說不出口。

  “你知道部門的使命,知道存在特殊的敵人。一旦遇上,或許會死。”墨傾朝他走了半步,一字一頓地要求他,“我需要看到你的價值。”

  “……”

  戈卜林像是靈魂被敲了一下。

  他的價值。

  他的,價值?

  他輕抿著唇,神情漸漸嚴峻,但是,遲遲沒有開口。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良久,墨傾往上看了一眼:“先上去吧。”

  戈卜林往臺階上走,走了兩步,發現墨傾還站在原地,沒跟上來。

  “你呢,”戈卜林看向她,“不上去嗎?”

  墨傾淡淡道:“等會兒。”

  “……”

  戈卜林便沒說話了,深深地看了眼墨傾的背影,然后低頭進了旅店。

  墨傾站了片刻。

  待戈卜林走遠后,墨傾走到了一邊的陰影下,拿出手機,給霍斯撥了一通電話。

  “喂。”

  響了一下,霍斯就接聽了。

  “跟你打聽點事。”墨傾張口就道。

  “……”默了下,霍斯說,“你先說。”

  墨傾道:“跟戈卜林相關的事。”

  霍斯一怔:“他怎么了?”

  墨傾道:“了解一下團隊成員。”

  “哦。”

  這倒是正常。

  不過,霍斯不知道她干嘛在大晚上的忽然想了解團隊成員。

  想了想,霍斯找了個切入點:“他是被第九十八任部長從火車上撿回來的。”

  “火車?”墨傾疑惑,“被家長扔的?”

  想來想去,也就這么個可能了。

  “具體情況不知道。”霍斯說,過了會兒,他又補了一句,“對了,他當時十三歲。”

  墨傾皺眉。

  那就更不正常了。

  十三歲,早就該記事了。

  何況,以戈卜林的聰慧程度,被遺棄、迷路之類的,完全能自己跑回家。

  霍斯繼續說:“我記得,第九十八任部長提過一句。戈卜林說自己是孤兒,被家里仇人追殺,所以才跑回火車的。第九十八任部長可能證實了這事,總之他信了,就把戈卜林帶回了基地。”

  墨傾眉頭一挑。

  追殺?

  “還有一點。”霍斯頓了頓,“戈卜林大概率不是他真實的名字。”

  “嗯。”

  這一點倒是好理解。

  名字這么奇怪……也不像是正常父母能取的。

  “他的家庭,具體是怎么回事,我們都不知道。”霍斯說。

  當時的霍斯也不大,剛進了基地罷了。

  當然,權利也不大。

  他一門心思做自己的事,很少去關注別的,很多事都是聽來的。

  頓了頓,霍斯又說:“他剛來第八基地的時候,很孤僻,不跟人交流,一直待在茶水間那個小辦公室,別人想逗一逗他,他也不吭聲。”

  墨傾:“……很難想象。”

  “嗯。”霍斯很贊同,“就這樣過了半年,聞半嶺被前二隊隊長帶過來了。”

  “哦。”墨傾腦海里閃過聞半嶺毆打戈卜林的場面,“他們倆從小一直合不來?”

  “還好吧。聞半嶺確實看戈卜林不大順眼,因為覺得戈卜林很弱。”霍斯說,“但是,聞半嶺就是這么個別扭的性子,心口不一,嘴上嫌棄戈卜林,但平時出了什么事,對戈卜林還是挺關照的。”

  墨傾可以想象。

  于是,她問:“因為什么事鬧翻的?”

  “因為前二隊隊長失蹤了。”

  “嗯?”

  霍斯猶豫了下。

  然后,他緩緩講述:“聞半嶺和戈卜林都很喜歡纏著前二隊隊長,那位隊長應該挺喜歡他們倆的,有什么事情都會把他們倆待在身邊。”

  話到這,他問了一句:“你知道聞半嶺和戈卜林,一個紅毛,一個黃毛吧?”

  “嗯。”

  墨傾頷首。

  尤其礙眼。

  “這事跟那位隊長有點關系。”霍斯說,“好像是那一陣,他們倆喜歡上非主流,想把頭發弄個顏色,但不知道選什么顏色。那位隊長知道后,就買了兩個顏色,給他們倆染了。從那之后,他們倆腦袋上的顏色就沒變過。”

  “……”

  墨傾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好家伙。

  一群二貨。

  “他怎么失蹤的?”墨傾問。

  “這個,我也不太了解。”霍斯沉吟了下,“當時他們沒有出任務,而是那位隊長帶他們去燕城玩,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么,隊長消失,聞半嶺記憶很模糊,只說隊長消失是戈卜林的責任,之后他們就鬧掰了。”

  墨傾擰眉:“戈卜林怎么說?”

  霍斯道:“他說的是絕密檔案,除了上層領導,沒人知道。”

  有點兒意思。

  末了,墨傾問了一句:“那位隊長,叫什么名字?”

  霍斯頓了下,說:“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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