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 > 第079章 特級教師【09】墨傾大放厥詞:你不配
  在宋一源拽著江齊屹找了井宿三天后,井宿終于出現在了教室。

  純粹是被宋一源煩的。

  不過,哪怕是來了教室,井宿也沒好好聽課,而是拿出在書店借的書,一本一本地翻,頗有一種當初墨傾的意思。

  體育課上,老師讓他們在大冷天跑了兩圈,身體跑熱了一些,就讓他們解散了。

  墨傾要走時,被井宿叫住:“喂。”

  聞聲,墨傾偏了下頭,看他。

  冷風呼嘯,井宿穿得略顯單薄。他個高,有著少年人的清瘦感,整體干凈清爽,不像是住在城中村的人。

  許是七班有個性的學生太多,又許是井宿是復讀生,一直安分守己學習,他在班里的存在感并不強。

  但仔細一瞧,模樣也是生得好的。

  墨傾手指把玩著一根枯枝,眉毛微動:“叫我?”

  “你那天為什么跟宋一源來找我?”井宿目光鎖定在她身上,有些遲疑。

  那日去書店時,墨傾雖然未同他說過一字,但他早就注意到了墨傾。

  墨傾懶洋洋答:“閑。”

  井宿單手抄兜,打量她半刻后,抬步走到墨傾跟前。

  “井城說,有一男一女來要債,把他揍了一頓。”寒風吹起井宿額前碎發,鳳眼一瞇,他聲音低了幾分,“是你們吧?”

  “嗯。”

  “謝了。”

  眉目一松,井宿睇了她一眼,倒是有幾分真誠。

  墨傾擺了下手,踱步離開了。

  井宿看著墨傾的背影。

  這時,江齊屹跑過來,拍了拍井宿的肩膀:“兄弟。”

  井宿瞧著他。

  “我為了你好。”江齊屹作為過來人,友善地提醒了井宿一句,“你別招惹她。”

  “怎么?”

  “背景強大,學習厲害,還會武功。哦,宋老師還偏心……”江齊屹扒拉著手指,一一羅列著,最后搖搖頭,“比不得。”

  井宿撩起眼皮,輕描淡寫地說:“那你還往她那邊坐?”

  “……”

  江齊屹一下就啞巴了。

  井宿轉身往教室走。

  “哎,”江齊屹跟上井宿,頗為不解,“你還要找什么二十一道步驟?”

  “嗯。”

  “像宋老師說的,高考完再找,不一樣嗎?”

  “不一樣。”井宿頓了下,眼瞼微微垂下來,低聲,“來不及了。”

  江齊屹不明所以:“什么來不及了?”

  井宿淡聲敷衍:“不知道。”

  “你這人……”江齊屹指了指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過,江齊屹沒有拋下井宿:“我幫你。反正最近忙學習,想放松一下。”

  井宿很懷疑:“你忙學習?”

  “……”

  江齊屹撓了撓頭,有些無奈。

  最新的月考成績又出來了,墨傾、閔昶、沈祈照舊包攬前三,證明他們在期中考試時的成績并不是運氣。

  江齊屹坐在他們身邊,一天到晚見他們仨吃喝玩樂,但學習成績又名列前茅,簡直備受刺激。

  在校期間,江齊屹只是正常學習,沒有拼命,可回到家后,每晚都加班到一兩點,只想縮短跟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努力還不行嗎?

  *

  周六那天,墨傾吃了午飯后,就回房加了一件外套,準備出門。

  路過書房時,被江刻叫住了:“去哪兒?”

  墨傾一頓,將被壓在衣領下的發絲撩開,側首道:“看講座。”

  “什么講座?”

  “宣揚中醫的。”

  “我有空。”江刻將書一合,視線一抬,筆直地打向墨傾,“送你。”

  墨傾怔了一秒,說了句“行”,就默許江刻一起了。

  她上車時,在微信上找宋一源要了個名額,給江刻的。

  【宋一源】:江先生也要來?

  【墨傾】:嗯。

  【宋一源】:……他背叛了EMO。

  墨傾沒搭理他。

  江刻這人,除了在EMO的本職工作外,估計什么都干。不過是去看一場中醫講座而已,已經無法動搖他的人設了。

  開著車,江刻覷了眼低頭玩手機的墨傾,問:“誰演講?”

  “梁緒之。”

  “哦。”

  “你認識?”

  “聽過。”

  他沒說,屬于對方登門拜訪,他聽陳嫂提一句的那種“聽過”。

  哪怕是國醫大師,EMO的高層,都是被巴結的存在。

  *

  車開到第一附中時,江刻有一種“開家長會”的錯覺。

  除了學生和家長,還有校外人員。車不準開進學校,在外面找個車位都難。江刻和墨傾算運氣的,撿漏了一個車位。

  二人隨著人群來到學校禮堂。

  進門后,墨傾和江刻皆是一驚。

  偌大的禮堂,此刻人滿為患,除了前幾排還有空座,其余座位都坐滿了人,更甚者,還有拿著筆和紙坐在過道的。

  場面極其壯觀。

  宋一源眼睛尖,忙得上氣不接下氣時,瞥見了墨傾和江刻,抬手跟他們擺了擺:“這邊。”

  墨傾和江刻走過去。

  “你們倆坐這倆位置。”宋一源指了指兩個空位置,然后將兩個號碼牌遞給墨傾,“這是座位號,收好了。”

  “哦。”墨傾頷首,繼而梭巡一圈,問,“怎么這么多人?”

  宋一源不爽道:“沒事干的都來湊熱鬧唄。”

  他可真是不想跟梁緒之扯上關系。

  但是,他作為班主任,又被教導主任蓄意報復,被拎出來做苦力,非工作日時間,他還得跑來當苦力、維持秩序。

  問就是社畜的命。

  “小心被群毆。”江齊屹打著哈欠路過,非常貼心地提醒。

  宋一源手一伸,掐住江齊屹的后頸,把人往跟前一拎,狐疑地問:“你怎么來了?”

  “不止我,我們全家都來了。主要吧,是沖著溫迎雪……”江齊屹解釋著,忽的抬眸瞧見江刻,“咦。小叔,你怎么也來了?”

  江刻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只是一個眼神,就讓江齊屹縮了縮脖子,不敢造次。

  宋一源看出江齊屹怕江刻,拍了拍江齊屹的肩膀,說:“走吧。”

  “好。”江齊屹秒變乖學生,一一跟他們仨告別,“宋老師再見,小叔再見,墨同學再見。”

  說完,如風一般溜走了。

  跟逃難似的。

  生怕江刻多給他一個眼神。

  墨傾看了眼手中的號碼牌,給了江刻一個,剛想去座位上,就瞥見前排有一個單獨的位置,有個女生坐在那兒,面前擺著一臺電腦。

  “那是溫迎雪?”墨傾問宋一源。

  “對。”宋一源看了一眼,頷首道,“聽說溫迎雪在帝城時跟梁緒之關系交好,所以梁緒之這次來,點名讓溫迎雪做助理。”

  “哦。”

  “江齊屹一大家子過來,應該是墨家想用迂回政策接近溫迎雪。”宋一源分析道,“畢竟,家里出了溫迎雪這么個厲害的晚輩,他們是不可能放棄的。”

  宋一源說完,忽而意識到——江刻也在。

  猛地一個哆嗦,宋一源一邊腹誹自己最快,一邊忙著想把話圓回來:“江先生,不好意思……”

  然而,江刻卻打斷了他:“你說的沒錯。”

  “……”

  宋一源一時語塞。

  不愧是EMO的分部負責人,做事就是大氣。當著他的面吐槽江家,也不見他有一絲慍怒。

  不過——

  是否可以證明,江刻確實跟東石市江家干系不大呢?

  壓下這個疑惑,宋一源朝江刻友善地笑了笑,然后找了個借口遁了。

  ……

  距離演講開始,還有十來分鐘,梁緒之遲遲沒出現。

  墨傾落座后,閑得無聊,玩了會兒手機。

  班群里現在熱火朝天,全在討論溫迎雪。

  【溫迎雪跟梁緒之認識,真的假的,她這么厲害的嗎?】

  【聽說她是梁緒之點名做助理的,哪能有假。】

  【好厲害。】

  【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年紀輕輕認識梁緒之這樣的國醫大師,聽說她的養父母家又是中醫世家,只要她考上帝城醫學院,今后前途無量啊。】

  【以她的成績,考個帝城醫學院,不是輕輕松松的事嗎?】

  【所以說,她為什么要來第一附中……】

  【降維打擊啊。】

  【忽然覺得墨傾和沈祈不香了。單純的成績好,哪有背景和人脈來得重要?】

  【贊同+1。】

  ……

  他們說的倒也沒錯。

  墨傾興致寡淡地掃了一眼,就退出了微信,沒有對他們的討論發表評價。

  她往后靠著,輕瞇著眼,余光注視著溫迎雪的側影。

  ——溫家。

  ——梁緒之。

  ——轉學原因。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秘密挺多。

  江刻在一旁等得無聊,仗著周圍沒人認識他,放下了高冷霸總的架子,找墨傾說話:“你擅長中醫還是西醫?”

  墨傾沉吟了下,回答:“以前都擅長,現在不好說。”

  “怎么說?”

  “西醫發展太快,一時半會兒跟不上。”墨傾實話實說。

  江刻是做醫學技術工作的,知道這一百年來西醫的發展,面對墨傾這樣的理由,倒也挺正常的。

  江刻問:“想學習嗎?”

  墨傾搖頭:“不急。”

  在西醫領域,她只擅長外科。而且,那是逼不得已自學的——戰場上,沒辦法。

  現在國泰民安,醫學界人才濟濟,她沒有學習的迫切性。

  擺在她面前的很多事,都比這個要重要。

  距離二點還差兩分鐘時,梁緒之終于入了場。他一登臺,禮堂內登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觀眾熱情似火。

  梁緒之長得很英俊,頭發微長,他扎在腦后,并不顯得不倫不類,反而有幾分儒雅。他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穿著休閑西裝,一舉一動都優雅得體。

  墨傾倏地用手肘碰了下江刻的胳膊。

  江刻撩起眼皮看她。

  墨傾饒有興致地問:“你下次試試這個形象?”

  “做作,不要。”江刻果斷地拒絕了。

  作為一個時常要注意形象的人,江刻反感一切需要端著的形象——或許是天生就不喜歡。

  “我覺得你這樣會……”墨傾手指摩挲著下頜,目光落到臺上,用觀賞的眼神瞧著梁緒之的裝扮,慢悠悠說,“更性感。”

  江刻忽而覺得喉嚨發癢,喉結滑動了一下。

  他偏頭看向墨傾。

  然而,墨傾說完就跟沒事人一般,翹著腿,懶洋洋地看著梁緒之,等待著梁緒之講座的開始。

  梁緒之簡單自我介紹兩句,然后看向臺下的溫迎雪,指了指她,說:“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理,溫迎雪。”

  被單獨介紹,溫迎雪榮辱不驚,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跟他點了點頭,又跟再做觀眾微微頷首。

  在場爆發出喧嘩聲。

  “那不是第一附中的學生嗎?”

  “聽說很厲害的哩,學習成績名列前茅,競賽拿了個國家一等獎。”

  “難怪梁老師把地點定在第一附中。”

  “第一附中沾了溫迎雪的光哦。”

  ……

  此外,墨傾的手機一直在震動,班群里全在刷“溫迎雪排面”幾個字。

  墨傾將群設置了免打擾。

  又過了會兒,禮堂恢復了平靜,梁緒之正式開始演講。

  梁緒之確實有點能耐,講得深入淺出,主要講中醫養生和人體穴位,其中有些是他自己的研究。

  墨傾本就是隨意聽一聽,沒怎么當回事,但聽久了,時不時皺一下眉,對梁緒之一些斬釘截鐵的說法保留質疑。

  經不起推敲。

  ——他太年輕了。

  聽到后面,墨傾直打哈欠,在周圍一干認真聽課的人里,顯得極其突兀。

  江刻從一開始就心不在焉的,對這講座不感興趣,在她將手肘抵在欄桿上,手掌拖著下頜假寐時,問:“走嗎?”

  “嗯?”

  墨傾腦袋一偏,眼睛半睜開,露出漆黑的眼眸。

  那一眼,裹著朦朧和恍惚,不大清醒,卻看得人心口一燙。

  江刻失了聲。

  沒等到回應,墨傾狐疑起來,追問一遍:“什么?”

  “沒什么。”江刻淡淡說著,將視線移開了。

  墨傾莫名其妙。

  講臺之上,梁緒之說完要選一個人上臺嘗試針灸后,將視線掃過來,在二人身上短暫移動,最終,他將視線定在墨傾身上。

  “這位同學。”梁緒之抬手推了下眼鏡,主動詢問,“你要上來試一試針灸嗎?”

  禮堂內,觀眾羨慕不已。

  然而,墨傾一秒都沒猶豫,果斷又直覺地拒絕:“沒興趣。”

  周圍的議論聲忽而大了。

  梁緒之抬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看似不惱不怒的,繼續問:“我看你聽得挺認真的,對針灸有什么顧慮嗎?”

  “我對針灸沒顧慮,對你有顧慮。”墨傾年紀輕輕,卻像個點評晚輩的長者,“就你那半桶水的理論基礎,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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