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里阿已經不復存在，巨型溫壓彈不僅摧毀了建筑、生命，也毀掉了它曾經擁有，包括其歷史在內的一切痕跡。
土坯房為主的建筑沒了，人沒了，附近聚居的倫杜族人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被驅逐至山脈西側，連小城里的這口唯一水井，都因為爆炸而坍塌。
它的名字還能存在多久？
對于這水井，江宏榮等人再次感覺到了黑非洲傳統中“隨遇而安”：這附近有條常年不斷流的溪流，全城就只有這么一口水井。
換在華夏，這樣規模的小鎮，水井至少幾十！
且除了這口水井，附近居然沒看到任何的人為水利設施——扎伊爾如此好的水熱自然條件，絕大部分人不僅生活在國際標準的赤貧線之下，之前全面內戰還沒開打時，居然都要進口大量的糧食。
其它不論，其中部巨大的剛果盆地那就是扔顆種子就能長的地方！
抱著金飯碗要飯，說的大概就是扎伊爾這樣的地方。
守著極好的自然條件與資源，可就是在挨餓...
這會一行人沒過多停留，下月開始的雨季將會洗去大石頭石壁上的那四個黑影，同時滋潤這片廢墟。
一個雨季的時間里，這30萬平方米的焦黑土地將會煥發生機，黑非洲的種子生命力頑強，高溫留下的黑灰與焦殼，還有殘留的尸體會成很不錯的肥料。
最多兩個雨季之后，這里就會郁郁蔥蔥，重歸大自然的地盤。
當然，前提是沒人再來這里聚居:卡內爾-盧蒙巴表示他的族人會有一部分會遷居到這一帶來，但不會在這來個原址重建村莊。
原址冤魂太多，赫馬族信仰的原始宗教里，也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這也算地廣人稀，小河對岸就是個不錯的地方，或者北邊一點貌似也不錯。
從南至北穿過廢墟，所有建筑蕩然無存，邊緣地區有幾輛汽車都超壓壓成了廢鐵餅子，還是焦黑的那種。
西邊的香蕉林因為那道矮山的阻擋，之前的沖擊波對這一側造成的損害尤為明顯，一眼望過去，那的香蕉林有點像被壓路機壓過的青草地。
不過那些香蕉樹只是被撕裂或吹倒，等雨季到來，新芽很快將會萌發壯大，等到明年，那又會恢復生機。
東邊小河仍在流淌，就少了座一小時前都有兩、三千人口的小城而已。
沒再停留，所有人上了摩托車隊，快速向西。
地形開始緩慢爬坡，摩托車檔位降低、速度放慢，噪音大不少，但這些個載重正三輪爬這么點小坡還是沒問題的。
半道上碰到輛大概是七十年代歐洲生產的小貨車，上頭載著的都是些日用品和糧食，從山的西邊拉過來的。
面對上百全副武裝的摩托車隊，來不及掉頭逃跑的司機與押車人員只得投降！
讓盧蒙巴去處理，小分隊與茨瓦人不參合，最后車上三個人全被宰了。
用槍，沒用刀。
車上的貨是比里阿城的倫杜族武裝組織在西邊采購的，那邊有很大一片區域也是倫杜族的傳統聚居區。
江宏榮沒去阻止這樣的殺戮，因為不可能把這幾個人給放了，關都沒地方關，還能如何？
再說連司機在內，車上三人都是武裝分子，車上的自動步槍都放了3支，那就讓原本就是這的人自己處理。
惡人，當地人來當最比較合適！
殘酷嗎？
這是戰爭，別用和平社會的道德價值觀念去衡量對與錯，此刻在北方同西方，每天被殺的平民就至少兩三萬！
車子、貨物成了戰利品，種類豐富，從鍋碗瓢盆、粗糙的帆布帳篷到食鹽、香料、玉米粉都有。
小分隊當然不需要這些東西，茨瓦部族軍也瞧不上，都給了盧蒙巴的人。
天黑前抵達公路埡口附近，這地方盧蒙巴手下有人在以前來過多次，熟悉地形。
抓緊時間選定營地、崗哨位置，設立簡易路障，之前已派人騎上輛兩輪摩托，去盧蒙巴的老巢通知:山脈西邊已成了赫馬族地盤！
這有水源，設立座軍事檢查站很合適，就是物資需要調運而已。
從這回利米卡吉爾鎮有六十來公里，江宏榮、烏瓦魯這些人今晚暫時不走，不然騎車回去估計得三小時。
白天騎都慢悠悠，一入夜后會更費時間。
帳篷搭起來，晚餐很粗放，昨天是茨瓦部族提供，今天由赫馬族人來弄。
非洲特產：烤肉。
各自席地而坐，非洲烤肉是如此豪放，每一塊都比鴨蛋大。剛才看幾個赫馬族人用砍刀斬肉的樣子，江宏榮都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砍了自己的手。
有人說碰到惡心事，這吐著吐著就會習慣，到今天，連姚斯福都能對著這些烤肉下嘴。
看阿旺吃得最起勁，不愧是從小吃牛羊肉長大的康巴漢子！
吃完一塊，還不忘來一句：“這羊肉差點意思，沒我老家那邊的好，加這么多香料都還有點膻，我們那的手抓羊肉是直接煮熟了加點鹽就好吃...”
聽得江宏榮腦殼疼，蹦出句：“我說兄弟，我們是在非洲，有的吃就不錯了。不過再這么吃幾天我非得上火不可。”
姚斯福同志一聽，夸張地來了一句：“哈！我是已經上火了，原本天天吃大西洋海鮮，前些天也有大湖的魚吃，我現在都想抱著龍蝦睡覺！”
胡小平干掉幾塊羊肉，抹了下嘴，“有肉吃還挑個什么，總比天天吃野戰貨加香蕉好。不過等回去我得好好吃上幾頓這么自己的飯。
唉...大蒜葉子爆炒牛肉絲，紅燒魚，爆炒青菜，要是再能來個絲瓜湯就更好了...”
一幫華夏的伙計聽艇長同志都直接報菜名，心中都是深深地嘆息。
吃吧，等任務完成就能吃到了。
再加上一大碗米飯（北方伙計：幾個大饅頭、一盤白菜肉餡或韭菜肉餡的餃子）就更好了！
不過也就想想，今天是吃不到的，過兩天關先生會到利米卡吉爾，得與其一道回后方，就指望搞后勤的那些伙計會往礦區送些大米、面粉吧。
咱自力更生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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