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套地拒絕了陸銘軒的好意:“沒這么嚴重,也不用麻煩你,醫生說了,陽陽在醫院修養一兩周左右的時間就能痊愈了。”
陸銘軒松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蘇又靈。
蘇又靈猜到他這是有事找自己,看了眼時間,快到飯點了,于是讓溫溪去張羅蘇紅和幾個孩子的午餐,自己帶著陸銘軒到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落座。
兩人隨便點了點吃的,蘇又靈直接開門見山問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陸銘軒神色復雜地看著她,目光中隱隱帶了幾分審視,努力將她和腦海中的另一個身影進行比對。
當年他出國參加了一個知名的畫展,在畫展上看到了瑞貝卡的一幅初次展出的畫作,一眼就喜歡上了,于是當即走不動道在那幅畫面前停留了許久。
上次出國,他因緣際會又在畫展上看到了那幅畫。
正出神之際,一個戴著灰色線帽的男人突然在他身側駐足,問起他對這幅畫作的見解。
他當時愣了下,下意識地就把自己的想法如實說了出來,沒想到引得男人啼笑皆非。
他說從畫里看到了一顆澄澈干凈,向往美好的靈魂,然后毫不吝嗇對瑞貝卡的贊美之詞,稱她是美麗和智慧女神的化身。
陸銘軒現在都清楚記得男人當時是怎么反駁他的,“你怎么知道瑞貝卡美麗且富有智慧呢?人都是向往自己所沒有的東西的,作畫者更是如此,他們傾向于構造出理想的世界,說不定瑞貝卡其實是個被病痛折磨的可憐人呢?”
陸銘軒當時心頭一震,這才察覺到這人的聲音即使刻意壓低,也依舊細軟到不像個男人,定睛一看,灰色線帽下是一張蒼白秀氣卻難掩五官立體精致的小臉。
居然真的是個女人!
oversize的男裝也遮不住她清瘦的身形,看著很是孱弱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他在她眼中讀到了他一直在尋找的那一份浪漫和憂郁!
聯想到她剛剛的一番話,陸銘軒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來,鬼使神差地開口問她:“你是......瑞貝卡?”
女人當即慌了一瞬,將線帽往下扯了扯,半遮住自己的小臉丟下一句“你認錯人了”
之后,就倉皇逃跑了。
陸銘軒追出去的時候連人影也沒能再見到。
無論他怎么向畫展主辦方打聽,都沒能問出一點有用的信息,女人的那張臉始終印在他的腦海里,而他特意在國外停留了許久尋找那個女人,只可惜始終一無所獲,所以他才這么急著回國來求證。
而眼下看著正對面的蘇又靈,他內心的割裂感更重了。
懷著試探的心理,陸銘軒佯裝不經意間開口跟蘇又靈提起:“我前陣子出國參加畫展,正好看見了一幅你的畫,畫展主辦方告訴我是你近期的作品。”
他刻意停頓了下,見蘇又靈一臉的淡定,眼神變得別有深意,“瑞貝卡,這幅作品我很喜歡,但主辦方告訴我這是非賣品,所以我特意來詢問你,能不能把這幅作品賣給我,哪怕貴點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