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國,圣女占卜所得的結論,統一稱之為神跡。
按照以往的規矩,夜鳶這種,便相當于廢子。
宮中不養閑人,一旦有新的圣女帶著神跡出現,那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也剛好能解釋,夜鳶為何放棄近在咫尺完成任務的機會,寧愿去舍近求遠。
于林梟而言,她已經是個死人。
有一點,謝衍想不明白。
“把守森嚴的皇宮,想要出逃并非易事。”
被他的話提醒,蘇晚斟酌了一下用詞,借口道:“許是有人幫她。”
系統的存在,太超出這個時代人的認知,不是所有人都和小嫩草一樣,因為重生的緣故那么容易接受。
謝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對,也不知在母后幫著夜鳶的人究竟是誰,竟有膽量冒著被夜國皇室追殺的風險,也要助她一臂之力。”
他表情有些微妙,顯然是想偏了。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怪他,正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夜鳶平日作風問題嚴重,別人很難沒有偏見。
拋開系統那些不合理的存在,這一點,確實有可能是夜鳶逃離夜國皇宮的關鍵。
想到影一竟沒傳回有關的消息,蘇晚心下一沉,“將軍可查到什么?”
謝衍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夜國與我大慶素無往來,又相距甚遠,一個近乎封鎖從不同他國外交,于大慶無甚威脅,就連皇上也不曾想過派人去打探。”
要不是突然冒出個夜國圣女前來賀壽,怕是往后經年,兩國之間,也依舊會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境地。
再有便是,大慶早些年與楚國開戰,雖是獲勝的一方,卻并未討到多大便宜。
一場戰役的結束,換來的是多年休養生息。
大慶無意與夜國開戰,自然,不會輕易讓人去摸對方的底細,以免被發現之后鬧出什么不愉快。
見蘇晚低著頭,突然不說話,謝衍還以為她是察覺了什么,迫不及待地問:“縣主可是想到什么?”
蘇晚回神,搖搖頭。
在謝衍看不到的位置,她的手緊緊捏著衣服,指節因用力而變得發白。
就連皇上都不曾想過,提早往從無往來的夜國安插眼線,阿婆為何要這么做?
就為了找她師父?
這說不通。
就算她重情義,多年來一直不曾忘記那個與她曾許諾白首的少年,也不會為了找他不惜冒險往夜國皇宮安插人手。
除非,她有確切的消息,證明她師父人在夜國。
意識到這一點,蘇晚的心瞬間跌落到谷底。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想要成立一條完整的信息網,非一日之功。
阿婆她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蘇晚的臉色實在難看,謝衍極力想說服自己當沒看到,卻做不到。
他擰眉問:“丫頭,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沒。”蘇晚抬眸與他視線對上,撤出一抹笑。
要多勉強就有多勉強。
看出她在撒謊,謝衍卻沒追問,笑著給她夾菜,“半個月不見,你瘦了不少,再這么下去太子肯定是要心疼的。”
蘇晚笑著舉杯,“這些日子忙,還沒來得及恭喜新科狀元。”
“不過是殿試第二,你就別取笑我了。”謝衍慚愧一笑。
去年耽誤了科舉,他原以為又要等三年,沒想到皇上因太子回歸加開了三年恩科,倒是讓他撿了個便宜。
狀不狀元的,他倒是無所謂。
不過是,不想讓他那個已然病重的爺爺,日日念叨他棄文從武,讓祖宗蒙羞。
想著上次蕭遠的話,蘇晚捉摸了一下,問:“有沒有可能,你的文章皇上其實很喜歡。”
科考這件事,就像是現代的層層面試。
之前的成績再好,到了最后一層,不被面試官喜歡,照樣得走人。
而科舉的面試官,就是皇上。
聽小嫩草那天的意思,皇上對謝衍那是格外欣賞,完全可以用相見恨晚這個詞來形容。
他從前在太后處看到謝衍,只覺得這孩子內斂懂事,不像是他那個眼高于頂的祖父,是個好孩子。
但也僅此而已。
靠著太后雷霆手段,這才得以頂著眾世家反對的皇上,對朝中諸位世家都沒什么好印象。
尤其是謝家,名義上是他外祖父的前太傅,卻對他這個皇帝并不支持。
謝衍身為他的嫡孫,若不是因為養在太后處,他甚至不會多看他一眼。
可經歷此前陳國一戰,又有之后的科舉,他才徹底發現潛藏在謝衍身上的巨大才能。
此前種種,分明是藏拙。
至于其中苦衷,皇上自然猜得到。
既是直臣又才能出眾,這種人才要是放走了,他晚上睡覺都閉不上眼。
但謝衍已有軍功在身,不好再給他安排文臣的官職,是以第一名的位置不能給他。
今年科舉第一的,是一位偏遠小鎮一步一步考上來的學子,知民生疾苦,才不過雙十年華便已有一副憂國憂民的姿態。
讓他入朝為官,蕭遠和謝衍都是考察過的。
雖然事后接到皇上那以馬車計的賞賜時,謝衍有所猜測。
可猜測,到底不比從別人嘴里得到的沖擊大。
哪怕他不在意名利,但得到皇上的贊美,他還是很高興的。
人一高興,就容易多喝兩杯。
別看謝衍平日里心眼子多的很,酒量卻不算很好。
很快,他便迷失在蘇晚一句句的夸贊中,有些飄飄然,“在下唯一輸的,便是晚了他一步。”
“誰?”蘇晚說著話,還不忘給他倒酒。
她的本意是灌醉謝衍,從他嘴里套出點有用的消息,卻沒想到還能吃到瓜。
這是她不花錢就能聽的嗎?
謝衍握緊了酒杯,低低笑笑,“罷了,不說這些。”
蘇晚急了,“哪有人八卦到一半的?”
看她著急的模樣,謝衍笑意更濃,“丫頭,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對上他帶著幾分壓抑的雙眸,蘇晚忽然明白了什么。
氣氛一陣尷尬。
她抬手拍了拍謝衍的肩,語重心長道:“聽我的,以后別這么說話了,怪油膩的。”
要不是看在認識多年,他還幫了自己不少的份上,她指定飛起一腳幫他醒醒酒。
聞言,謝衍不怒反笑,“縣主如此不留情面,當真是讓人好生傷心。”
蘇晚,“別逼我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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