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原本只是想來賭坊砰砰運氣，順帶，打聽一下有沒有杏花樓逃走那兩人的蹤跡。
讓她沒想到的是，衛可沁還真在。
看到她，衛可沁一愣，手上搖骰子動作卻沒半點停頓。
知道她想裝作不認識自己，蘇晚拉了拉要上去打招呼的迎春，站在一旁看了起來。
只看了兩把，她便猜到，衛可沁偷跑出來來這里擲骰子其中的隱情。
這個時代玩樂項目不多，而那些夜國人，又并非什么風雅之事，想要尋樂子除了花樓買醉之外，便是來賭場賭錢。
他們仗著自己會武功，耳力也好，來的目的便是想著將大慶的人當做韭菜，割一波。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衛可沁在這一塊兒，算是他們的姑奶奶。
他穿著男裝，臉上被涂黑了一個色，一條腿踩在旁邊的板凳上，混不吝的樣子活脫脫像個二世祖。
手中骰子一搖，漏出得意的笑，“敢跟嗎？”
剛剛不過才輸了兩把，那幾個夜國人看著自己面前的銀子，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跟！”
也不知他們怎么做到的，口音聽著竟然與大慶的人沒有半點差別。
要不是蘇晚注意到他們都是練家子，且虎口的繭都在一個位置，肯定會被他們的偽裝給迷惑。
衛可沁笑，手中裝著骰子的竹筒輕搖，“那你們可要看好了下注。”
這話對于之前已經連贏了不少的幾人而言，無疑是挑釁。
為首的人拍了拍桌上的銀子，示意他們錢多得很，讓衛可沁不用操心。
他們有錢這一點，衛可沁自然知道。
剛剛才從桌上贏過去的，總共一千兩，她拿出的銀子她又怎么會不知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衛可沁雙手一上一下的蓋著竹筒，一下，又一下上下搖晃著竹筒。
骰子在里頭翻轉著，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夜國幾個人聚精會神的聽著，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他們確實聽得懂。
迎春有些擔心，小聲問蘇晚，“小姐，這些人好像能聽懂點數。”
蘇晚挑眉，“小丫頭知道的不少。”
被她說的有些臉紅，迎春聲音更小了，“之前人牙子里有個人喜歡賭，喝醉了沒事回去就會吹噓這些。”
想到兩人初見，蘇晚臉色微冷，“他打你嗎？”
迎春搖搖頭，“他有那么想法，但是婆婆不讓，說是皮子壞了賣不上好價錢。”
哪怕已經過去了很久，說起這些，她還是有些害怕。
那種像是畜生一樣，被關在一起，任人挑選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蘇晚抬手摸摸她的腦袋，溫聲道：“乖，沒人再能傷害你。”
有人注意到主仆二人，吹著口哨揶揄道：“這里可不是小娘們能來的地方，你們是來找自家父兄還是小情郎啊？”
周圍一陣哄笑。
正準備下注的幾個夜國人，也注意到了這邊。
他們轉頭之際，蘇晚拉著迎春一個轉身，又羞又惱道：“大哥，你再不隨我回去，我讓爹娘打斷你的腿！”
“誰是這小娘子的大哥啊？有這么水靈的妹子，居然還忍心來賭？”有人笑著開口。
這可不是什么好話。
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在提醒蘇晚的“大哥”，他這個妹妹，在賭桌上，是很值錢的賭資。
迎春也聽明白了這渾話，氣的微微顫抖，恨不得回去照著那人的臉上來一巴掌。
蘇晚卻根本不生氣，繼續喊道：“大哥，你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可真生氣了！”
她嬌軟的聲音一出，又是一陣哄笑。
更有人在人群中，找起她所謂的“大哥”來，想著認識一下，萬一之后有什么機會呢？
可看了一圈，也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大家只以為那人是覺得丟人，這才不好意思，也沒多想。
那幾個夜國人，只當看了一場好戲，更覺得大慶內里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國富民強。
一個個天天混跡賭桌，能是什么好東西？
他們不知道的事，今日大半的人，都是衛可沁的手下。
如果全部都是真的賭徒，她怕半路出亂子。
“開！”戲看完，幾個夜國人便沒了耐心。
他們還想著贏錢呢！
衛可沁收回視線，勾了勾唇角，“我壓大。”
幾個夜國人全部壓的小，無一例外。
聽到衛可沁這么說，他們的嘴角都快壓不住了，催促道：“開，快開！”
在眾人的注視下，竹筒被打開。
里頭的點數，赫然是小。
幾個人笑不出來的。
為首那人沉著臉，看向衛可沁的眼神中染著殺意，“你出老千。”
他的耳朵聽了那么久，從未出過錯。不可能換了一個人，就連輸兩把。
衛可沁還沒開口，旁邊就有人罵道：“輸不起就別來，說誰出老千呢？”
“就是，也不看這是什么地方，敢在這里出老千不要命了？”
“怎么的，能贏不能輸是吧？方才贏錢的時候，怎么不說人出老千？”
面對眾人的質問，那人眼底的殺意更重，目光直直地盯著衛可沁，“你動了手腳。”
衛可沁挑眉，“證據呢？”
她確實動了手腳，卻沒留下任何把柄。
剩余幾人看到她這么囂張，頓時怒了，有人直接從腰間抽出了匕首。
“想動手？”衛可沁等的就是他們亮武器，話落，抽出桌下的鞭子狠狠朝著其中一人揮去。
那人反應很快，后退兩步躲開，認出了衛可沁。
他冷聲吩咐同伙，“她是衛可沁，殺了她。”
其余人同時面露殺機，一個個拿出隨身藏著的武器。
只是沒等他們動手，旁邊的一眾“賭徒”便紛紛動手，幾下便將他們圍在了一起。
眼見不好，為首男人說了聲“撤”，往自己腳底下扔了一顆黑黝黝的東西。
東西落地瞬間炸開，冒出一股濃煙將他們籠罩。
衛可沁厲聲道：“他們要跑，關門！”
話落，只聽一道破空聲響起。
緊接著，是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血腥味瞬間蔓延開來。
哪怕看不清，衛可沁也知道，是蘇晚動了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煙霧有毒，你們捂住口鼻。”
她說完眾人趕緊照做，卻還是晚了點，離煙霧最近的兩個人已經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一道陰冷的聲音緊跟著響起，“你敢動我們，主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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