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與陳青云相處時的點點滴滴，衛可沁垂眸，盯著指尖，輕聲道：“他與我見過的其他男子都不同。”
看她的模樣，蘇晚明白她是真對陳青云動了心思。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無論怎么想，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一股子不對勁。
蘇晚猶豫了一下，試探問：“衛姐姐，你方不方便告訴我，你覺得他與旁人最不同的長處。”
怕衛可沁不好意思，她又補充道：“若姐姐不想說，也不勉強。”
聞言，衛可沁愣了一愣，掀眸看向蘇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晚見她這樣，趕忙道：“姐姐不必為難，我只是有點好奇，你不想說就不說。”
“晚晚，你誤會了，我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好該怎么說。”衛可沁怕她誤會，趕緊解釋。
她想了想，看著蘇晚問道：“晚晚，你對大慶男子三妻四妾一事，如何看？”
聞言，蘇晚微挑眉，不答反問：“衛姐姐還記得之前我爹差點納妾的事嗎？”
“記得，伯父最后不是將人送走了嗎？”兩家關系來往密切，衛可沁自然記得當初蘇老太太自作主張給蘇侯爺納妾一事。
當時消息傳出來，她還覺得奇怪，之前數年都未起過納妾心思的人，怎么會突然就改了性子。
蘇晚點點頭，但笑不語。
對上她含笑的雙眸，衛可沁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眼中多了一絲艷羨，“伯父伯母二人攜手多年，恩愛兩不疑，這份感情真難得。”
“衛姐姐這話說的，衛伯父不也不曾納妾，身邊只有衛伯母一人嘛！”蘇晚下意識開口。
看她看著衛可沁一言難盡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大慶關于納妾的律文，蘇晚曾聽人說過那么幾句，過程頗為復雜。
最重要的點，無非是女子身家清白，納妾之人需得經過家中長輩，正妻的首肯。
天底下沒有哪個女子，愿意心甘情愿將自己的丈夫送到其他女人的床上。
是以，但凡有點身份地位，在夫家有話語權的，都不會輕易同意丈夫納妾。
許多男子過不了家中這關，卻又貪圖美色，或收通房，或養外室，總之上不了臺面的法子比比皆是。
衛夫人家中乃勛貴世家，家規森嚴，又為衛將軍生下七兒一女，不同意妾室入門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雖然在這個時代，有身份的男人身邊有三兩個女人不算什么，但對方畢竟是衛可沁的父親，蘇晚難免覺得尷尬。
早知道，她就不過來多問這么一句了。
看出她的窘迫，衛可沁擠出一抹笑，“這事原不是什么秘密，一兩個通房丫鬟，世家子弟哪個沒有？”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底不由的浮現出厭惡之色。
蘇晚忽然明白了什么，擰眉道：“衛姐姐，你要是這么說，我就得替我幾個哥哥說句公道話了。”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知道什么？”衛可沁猜到她要說什么，嗔了她一眼。
蘇晚板著小臉，一本正經道：“我成過婚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
我五哥他們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哪來的通房丫頭？”
被她的話噎得答不上話，衛可沁微擰眉，思索著怎么回答。
不等她想好，蘇晚緊跟著問道：“陳青云可是許了姐姐一生一世一雙人？”
衛可沁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這些話，她原本是沒打算跟蘇晚說的，覺得太過難以啟齒。
蘇晚這會兒卻顧不上想這些，目光復雜的看著衛可沁，沉聲道：“怪我，沒給衛姐姐科普防畫大餅指南。”
“大餅？”衛可沁顯然沒明白，話說得好好的，怎么能突然扯到吃的上面去。
她甚至體貼地問：“晚晚可是餓了，我讓人送吃的過來。”
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關心自己餓不餓，蘇晚一陣感動。
感動之余，她暗暗下了決定。
一定要給衛姐姐科普到位，拒絕一切畫大餅行為！
掰開揉碎講清楚之后，蘇晚總結出一句話。
不要聽他說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衛可沁細細回想，臉色由原本的羞澀，漸漸變得有些發白，直至徹底被冷意覆蓋。
無論任何事，身在其中的人只要換個角度，就能發現不一樣的真相。
之前衛可沁深陷其中，滿心只覺得陳青云與他見過的男人都不同，溫柔，體貼，更許諾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真正跳出來之后，她就會發現，陳青云的許諾沒有任何一點落在實處。
他承諾要找合適的時機，去衛將軍和衛夫人的面前陳情，求他們成全他們。
可事情鬧開以來，他卻幾日不見人影，更別提什么求婚一事。
若非老夫人剛好回來，聽聞此事氣得心疾發作，衛可沁原本是打算偷溜出府去尋陳青云，要他給個交代的。
見衛可沁的臉色不好看，蘇晚嘆了一口氣，“衛姐姐，此等花言巧語，懦弱怕事之人，配不上你的一片真心。”
“晚晚，是我糊涂，是我對不住你們。”衛可沁緊攥雙拳，已然紅了眼眶。
不等她做什么，蘇晚立即開口：“誰還沒碰到過兩個人渣？幸好衛姐姐想明白的早，若是真成了婚，那才是徹底跳進了火坑里。”
陳青云那種不擇手段想往上爬的人，一旦攀上將軍府，肯定是要借著將軍府的東風攀龍附鳳的。
到那個時候，才是真的沒有后悔的余地。
衛可沁抿著唇，忽然想到什么，霍然起身，“他竟敢算計我，我殺了他！”
“衛姐姐別沖動！”
蘇晚趕緊拉住她，勸道：“這種敗類，想教訓他多得是手段，何必臟了自己的手？”
“晚晚，你不知道，他是存心想毀了我。”衛可沁怒極，紅了眼眶，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意。
這樣的她，蘇晚還是頭一次見。
她心中咯噔一下，安撫道：“衛姐姐，你別著急，有什么話可以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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