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洵陽雖是武將,又習得一身高超的武藝,但背著一個人卻也走不了太快。
等兄妹倆趕到祠堂時,里頭的戲碼已經唱了大半,只有蘇老太太癱坐在地上,哭訴著蘇侯爺夫妻不孝。
嘴上念叨著,要一頭撞死在祠堂里,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們。
但她光是嘴上喊,人卻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哪有半點要死的樣子?
蘇侯爺快馬加鞭趕回來本就精疲力竭,這會兒靠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地上指摘自己的老娘,眼底只余失望。
就在昨夜,他還想著她一個婦道人家將他拉扯長大不容易,哪怕平日有不講理,也該為她在佛前祈福希望她能長命百歲。
可她呢?
閉了閉眼,蘇侯爺沉聲問:“娘,兒子和舒娘在佛前為您求平安,您卻在家謀劃著,要害死我的女兒。
身為晚晚的祖母,血肉相連,您怎么能狠得下心?”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哪怕證據都擺在眼前,蘇老太太依舊死不承認。
她心中比誰都清楚,一旦認下這件事情,便是侯府上下不計較,宮中那兩位也絕對饒不了她。
思及此,蘇老太太心一橫,梗著脖子道:“蘇炳榮,你不過是嫌老婆子上了年紀,無用了,便想著一腳踢開。
早知如此,當初我就算路邊撿個叫花子回來,也好過將你生下來撫養長大!”
身為一個母親,她不會不明白,這種話對于蘇侯爺的傷害有多大。
她是故意這么說的,為的,就是勾起蘇侯爺心中的那一點不忍,好讓他想辦法平了此事。
要怪,就只能怪他生了個太有“本事”的女兒,怪不得他人!
“您當真如此想?”蘇侯爺只覺得心頭猛地一疼,踉蹌著后退了半步。
蘇老太太看著兒子受傷的模樣,原本有些心軟,可余光瞥見門口站著的兄妹倆,頓時改了主意。
她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生了你這么個不孝的東西,算老娘瞎了眼!”
“二哥,放我下來。”看著蘇侯爺因蘇老太的話而變得煞白的臉,只覺得牙癢。
對付這老太太,她爹根本不行,還得是她來。
蘇洵陽動作輕柔的將蘇晚放下,不忘叮囑道:“晚晚,你腳上有傷,當心點。”
蘇晚了然,沖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心。
完全被無視,蘇老太太氣氣得哆嗦,黑著一張臉指著蘇晚罵道:“不知羞的丫頭片子,出去跟男人鬼混到現在,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回來?”
沒想到她率先發難,蘇晚愣了一瞬,笑了。
她緩步走到蘇侯爺身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這才看向面目猙獰的老太太。
“看什么看,我要是生個你這樣的女兒,我就是閉上眼睛都沒辦法下去面對列祖列宗!”即便不占理,蘇老太太吼起來也是絲毫不虛。
看向蘇晚的眼中,也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憎恨。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祖孫之間有著什么血海深仇,化解不了。
蘇晚看著只覺得奇怪,問:“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自從第一天回來,你就各種看我不順眼。”
“老娘告訴你,你活著就是礙了我的眼,你就不該出生!”怒意上頭,蘇老太太想也沒想就說了實話。
蘇侯爺像是想到了什么,顫抖著聲音問:“所以最初發現月兒并非侯府骨肉時,您半百阻撓晚娘出府尋找,只是因為這個?”
已然撕破了臉,蘇老太太沒了后悔的余地,破罐子破摔道:“一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丟了就丟了,有什么好找的?”
說著,她不由冷笑,“那個大師果然沒說錯,這丫頭生下來就是個禍害,她會離間我們母子,害得侯府家破人亡!”
“您在胡說什么!晚晚是您的親孫女兒,難道還比不得所謂大師的一句話?”蘇侯爺怒了,為蘇老太太的無知,也為蘇晚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他之前只以為,老娘不喜歡晚晚,是因為她從小在鄉野長大,性子跳脫不守規矩。
沒想到,原因竟出在所謂的預言上。
蘇老太太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瞪著蘇晚,“她就是災星,生下來討債的!月兒好好的皇子妃,被她攪和的成了妾。
自己命賤,留不住太子,還不許月兒往太子身邊塞人,真以為自己算個什么東西!”
“蘇祁月往東宮塞人,此事您也知道?”蘇侯爺只覺得此前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從前,他雖覺得老娘脾氣怪偶爾不講理,但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懂進退的。
可她竟然,默認蘇祁月往東宮塞人。
那可是東宮,里頭住著的是大慶的儲君,這個國家未來的君王。
她們這么明目張膽,才是真的將定北侯府往火坑里推。
蘇老太太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下來,怒其不爭道:“蘇祁月也是個廢物東西,連個男人的寵愛都留不住,果然是賤民生出的貨色!”
“娘!”蘇侯爺越聽,越覺得痛心失望。
他忍不住問:“您做這些時,可曾考慮過自己還有個兒子?”
“你不聽我的話非要迎娶葉舒那日,就不是我兒子了。”蘇老太太笑得癲狂。
她轉過頭看著高位上擺著的靈位,咒罵道:“蘇孟德,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丟下我們孤兒寡母一走了之。
你死了倒清楚,可我呢?要眼睜睜的看著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蠢貨,和你當年一樣,義無反顧的迎娶我不讓他娶的賤貨!”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