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單是知道宮中的女人各個不簡單，能穩坐高位的，怎么也是有點子手段在身上。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蘇貴妃連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媳婦都不放心，一早派了人盯著。
她說：“蘇祁月打小看著就是個不安分的，卓兒從前又那么聽她的，臣妾自然放心不下。”
“可有證據？”皇上沉著一張臉問。
蘇貴妃搖搖頭，美艷的臉上滿是懊惱，“那死丫頭還挺謹慎，許多事情都不許旁人經手。”
蘇晚：……
不許旁人經手，那很多細節就要自己做。
蘇祁月這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皇上聽得眉頭緊擰，語調不悅，“這么說來，貴妃手上并無指認蘇祁月的證據。
怎么，你們母子有樣學樣，就喜歡沒有證據隨便攀扯他人？”
見皇上動怒，蘇貴妃嚇得臉色發白，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蘇晚輕咳一聲，試探道：“或許我知道點什么。”
“丫頭，莫多管閑事。”太后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眼神略顯不滿。
她戲還沒看完呢，不能就這么算了。
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蘇晚果斷閉嘴。
蘇貴妃卻不愿意了，追問道：“蘇晚，你知道真相對不對？你快說啊，卓兒他可是你表哥啊！”
她不提還好，這么一說，蘇晚就更不想開口了。
有這么個蠢表哥，說出去她嫌丟人。
“蘇晚！你小小年紀怎能如此惡毒？”蘇貴妃急了，眼神中的怨恨仿佛能吃人。
蘇晚聽得挑眉，好笑問：“貴妃娘娘這話說的，不幫三皇子殿下便是惡毒，他不分青紅皂白去順天府狀告我，又算什么？”
“你！”蘇貴妃理虧，壓咬了又咬，狠狠地瞪著蘇晚。
蘇晚淺淺勾唇，善意提醒道：“貴妃娘娘還是去看看三皇子吧。”
再不去，怕是等會兒流血流死了，都沒人管。
蘇貴妃臉色猛地一變，從地上爬起身，搖搖晃晃的去抓蘇晚的手，“你跟我一起過去。”
“不去。”蘇晚果斷后退一步，問：“蘇貴妃應該不想我救治時沒個把握，不小心傷到三皇子吧？”
“你這個——”貴妃想罵什么，話說一半被打斷。
“貴妃。”皇上眼含警告的看著她，“你可是覺得朕給老三的懲罰太輕了？”
“臣妾不敢。”蘇貴妃恨得將下唇咬出血來，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即便入宮多年，曾盛寵過一陣，她卻始終摸不清這個曾和自己同床共枕過的人究竟是何性情。
她不能，拿卓兒的性命去賭他心目中到底有沒有那點父子之情。
蘇貴妃滿含恨意的看了眼蘇晚，轉身朝外跑去。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太后嘆了一口氣，朝著蘇晚招招手。
蘇晚乖巧的湊了上去，對上太后意味深長的雙眸，在她開口前道：“阿婆放心，我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沒有后悔的道理。”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今日救了蕭卓，他們之間的恩怨能一筆勾銷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
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愿意干誰干，她腦袋又沒病。
“行，有幾分哀家當年的樣子。”太后點點頭，十分滿意蘇晚的回答。
想到蘇貴妃的性子，她轉頭看向滿臉疲憊的皇上，道：“貴妃素來小心眼，此事少不了記恨晚晚，還得皇上在中間斡旋。”
“母后言重了，今日之事是兒子看管不力，貴妃那邊兒子自會敲打。”皇上聞言，忙擠出一抹苦澀的笑來。
教養出這種蠢貨，他便是閉上眼，都沒有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太后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語調幽幽道：“哀家記得，蕭卓這孩子小時候雖蠢笨了些，卻也沒什么壞心眼。
或許蘇貴妃說的沒錯，是有人在他耳邊挑撥。”
“此事兒子會差人去查，定給母后和晚晚一個交代。”皇上說著，面色不由的冷了幾分。
蕭遠上前一步，恭敬道：“父皇，定北侯府老夫人身邊的老奴，或許知道什么。”
“可是誣陷晚晚那個？”太后板著臉問。
見蕭遠點頭，她冷笑一聲，“惡仆告主，她倒是好膽量。拉去慎刑司，不愁問不出消息。”
想到之前被小助理安利的小說里關于慎刑司的描寫，蘇晚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陳嬤嬤一把年紀，這要是進去一趟，不得被直接抬出來。
“丫頭，她可是要置你于死地的的人，不值得同情。”太后輕笑著，拉起蘇晚的手。
這話是說給她聽，同樣也是在敲打皇上。
無論蕭卓是否是被人蠱惑，可他列舉出的那些罪名，都是想將蘇晚往思路上推。
若非蕭遠及時趕到，晚晚又有他們作為靠山，今日她能不能活著走出順天府，都是兩說。
蘇晚一聽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忙搖頭，“阿婆，我才沒那么爛好心呢！”
“是嗎？”太后看著她笑，顯然不信。
她警告道：“別整日把醫者仁心那套掛在嘴上，你是大夫，又不是活菩薩。”
“阿婆您想什么呢！”蘇晚被她嗔怪的話逗笑，捏了捏她的手，促狹地眨眨眼，“您也我想的太好了，我要是那么善良，哪能活到今天？”
話雖是玩笑，但在場幾人，卻都聽出了其中心酸。
想到蘇祁月曾經的所作所為，蕭遠眸色沉了沉，開口道：“方才蘇貴妃說蘇老夫人中毒一時，兒臣覺得事有蹊蹺，父皇如何看？”
燙手山芋被扔到手中，皇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沖著門口喊道：“封克，給朕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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