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陳嬤嬤作證的人證,乃是宮中的太醫沈太醫,平日負責宮妃日常的平安脈。
他上來先行了一禮,才開口道:“本宮剛從侯府過來,為蘇老夫人施了針,開了藥,至于能不能醒來尚未可知。”
“這么說,蘇老夫人當真病重?”張大人問。
見沈太醫點頭,蕭卓當即沉了臉,厲聲道:“蘇晚,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這一嗓子嚎的太快,就連堂上坐著的張大人都被嚇了一跳,臉色有些難看。
蘇晚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聒噪。”
“賤人,你……”蕭卓怒極,剛要罵什么,被張大人一記驚堂木制止。
等他意識到自己失態,已經晚了。
張大人輕咳一聲,問:“方才沈太醫的話,縣主可有何異議?”
“有。”蘇晚看向長相剛正不阿的沈太醫,問:“沈太醫診出的脈象如何,可否說來一聽?”
此前蘇晚在宮中救治皇上時,這位沈太醫恰好也在一眾太醫之中,雖沒看到她治病的方法,卻知道她醫術了得。
聽到她問,他倒是沒藏私,將自己診出的脈象說了出來。
蘇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聽這個樣子,確實像是活不長了。”
堂上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張大人的眼底多了慍怒,“蘇老夫人便是再有錯處,也是縣主的親祖母,你怎能狠得下心坐視不理?”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道德綁架呢?
蘇晚剛要開口,只聽蕭卓冷哼一聲,“本就是心腸惡毒之人,莫說是祖母,便是親生母親,她動氣手來也毫不手軟。”
“三皇子何出此言?”再次被打斷審問,饒是忌憚蕭卓的身份,張大人也憋不住心中的火氣。
這順天府究竟是誰做主?
蕭卓反應慢,只以為張大人是不滿蘇晚,脫口道:“前些日子定北侯夫人有孕在身,蘇晚不僅不愿幫著安胎,甚至親自動手弄死了她腹中……”
“你閉嘴!”蘇晚登時變了臉色,原本寫滿無所謂的眼底,充斥著憤怒。
這是葉氏的私事,便是同蘇澤幾人,她都沒開口多說一句。
但現在,卻被蕭卓當眾捅了出來。
這個傻逼,他該死!
看著蘇晚眼中洶涌著殺意,蕭卓清楚自己觸碰了她的軟肋,一臉得意道:“你做得,別人說不得?”
“縣主,你當真如此做了?”張大人看著蘇晚的反應,臉色更沉了。
對祖母不孝,已然是被世人不容。
若再毒害母親腹中孩兒,那罪名,流放三千里都是輕的。
蘇晚抿唇,不想就此事做出解釋。
她要說什么?
難不成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她爹前幾年獨守空房欲求不滿,老了老了還讓她娘懷上了?
尤其是想到葉氏流產時的兇險,蘇晚就更覺得,將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事的蕭卓,該死。
將這件事情告訴他的人,也同樣。
張大人面上染了怒色,看向蘇晚的眼中多了失望,“不敬不孝,謀害生母的罪名,縣主可認?”
“我不認。”什么莫須有的罪名都要往她頭上扣,蘇晚又不是冤大頭。
她就算再對大慶的律法不熟讀,也清楚,子女謀害父母是十惡不赦的罪名。
蕭卓冷笑,“人證物證俱全,蘇晚,今日這個罪,你不認也得認!”
他所謂的物證,便是沈太醫為蘇老太太開的調補身體的藥,證明老太太確實病重。
而蘇晚身為大夫,又是親孫女兒,于情于理都不能見死不救。
不仁不孝,又謀害生母腹中未曾出生的弟妹,哪一條,都是重罪。
張大人也認定了蘇晚的罪名,問:“縣主可還有話要說?”
“若是沒有,大人當如何?”蘇晚不答反問,清冷的小臉上看不出一絲懼意。
想到她的身份,張大人不免有些頭疼。
若是皇室子女,毫無疑問是轉交到宗人府,甩掉這個燙手山芋。
可偏偏蘇晚不是。
不僅不是,她還是皇上和太后眼前的紅人,是太后壽宴都能與她同坐的地位。
就算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只敢審不敢判。
見張大人躊躇著不肯發話,蕭卓急了,陰沉著一張臉問:“證物確鑿,張大人還不宣判,是在等什么?”
一邊是三皇子,一邊是皇上太后,張大人急得額頭直冒汗。
“張大人莫不是顧忌她縣主的身份,想行包庇之舉?”蕭卓臉色更冷了。
自從蕭遠認祖歸宗被封為太子以來,曾經效忠他的人走的走,退的退,他在朝堂上的話語權早就不似從前。
可即便如此,他照樣是皇上親子,朝堂之上參一本沒幾人能受得住。
張大人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看向堂下站的筆直的蘇晚,話在嘴邊轉了幾轉就是說不出口。
蕭卓怒了,脫口道:“廢物東西!”
他說著,舉了舉手,等在門口的幾個侍衛直接沖了過來,要拿下蘇晚。
“三皇子且慢!”張大人意識到不對,趕忙制止。
蕭卓眼含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張大人敢怒不敢言,又擔心蘇晚真出個好歹,一時間整顆心高懸起來。
就在蕭卓的幾個侍衛即將觸碰到蘇晚的瞬間,門口響起一道滿含著慍怒的清冷嗓音,“三弟好大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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