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丁一被蘇晚放肆的舉動嚇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方才在暗處,他看的不真切,只以為是兩人在打鬧,沒想到縣主竟然真的下重手。
這可是太子殿下!
怕有什么差池不好交代,丁一上前兩步想要查探,只聽蕭遠冷呵一聲,“退下!”
“是,殿下。”丁一恭敬應聲,果斷退下。
方才是他多慮了。
光聽聽太子殿下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也不可能出事。
民間有句俗話叫什么來著?
對,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目送丁一離開,蘇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干了什么。
她眼神復雜的看著蕭遠,低聲問:“我方才踹你,算大不敬嗎?”
雖然她對大慶律法并不熟讀,可對太子不敬,與對皇上不敬幾乎沒什么差別。
若是定罪,滿門抄斬肯定是跑不了。
“不算。”蕭遠被她緊張的語氣逗笑,壓低聲音道:“最多只能算情趣。”
“情你個大頭鬼!”蘇晚老臉一紅,反駁的話脫口而出。
這個小嫩草,真是越來越不是東西了!
聽著暗處傳來“砰!”的一聲悶響,蘇晚暗道不好。
她剛剛一時激動說錯了話,這人不能回去告狀吧?
察覺到蘇晚的窘迫,蕭遠低笑了一聲,溫聲道:“晚晚,時候不早,我得先回去了。”
“回東宮?”蘇晚不放心的詢問。
蕭遠點頭,重復道:“回東宮。”
得到滿意的答復,蘇晚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么,轉過身來盯著蕭遠,“以后晚上別來了。”
她怕萬一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來不及躲,被她爹和幾個哥哥發現。
畫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蕭遠聽得一怔,想到可能一段時間見不到人,語調有些失落道:“好。”
蘇晚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輕咳一聲道:“大晚上過來,我怕你被我爹他們當成賊抓起來。”
堂堂一國太子,總是夜半翻窗,總歸不合適。
丟下話,蘇晚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轉身快速跑進了屋。
蕭遠還站在原地,細細品味著蘇晚剛剛的話,眼底的失落漸漸被欣喜所取代。
他這就回去把剩下的折子看了,明日下午便來!
暗處,丁一看著健步如飛離開的自家殿下,倏地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他又苦了一張臉。
晚上偷溜出來一事,陛下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若是光明正大出宮……
丁一搖了搖頭,覺得這事兒看起來玄乎。
——
御書房。
皇上翻看著蕭遠批閱過的奏折,欣慰地點點頭,“不錯,松弛有度,有朕當年的風范。”
“都是父皇教導的好。”蕭遠態度恭順。
因著他從小流落在外,父子二人雖相認,卻并不親近,平日里相處多是敬畏。
可今日,皇上居然在蕭遠的臉上看到了淺淺的笑容,喊他父皇時語調也親和了不少。
他放下奏折,笑著問:“太子近來可是碰到了什么喜事?”
“回父皇,未曾。”知道蘇晚不愿意鬧的人盡皆知,蕭遠選擇了隱瞞。
可皇上是誰?
修煉多年的老狐貍,即便從蕭遠的臉上看不出端倪,也能猜到幾分。
他點點頭,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道:“今日若是不忙,坐下來陪朕下盤棋。”
他既然開了口,蕭遠斷沒有拒絕的道理。
父子二人在棋盤兩側落座,皇上執黑子,蕭遠執白子。
皇上手執一個棋子看著空蕩蕩的棋盤,似是思考什么,不肯落子。
黑子本就先行,對于經常下棋的人而言,搶先落在何處心中都有計量。
除非,他的心思并不在祺上。
果然,皇上落下一子,抬眸看向蕭遠,“對于夜國有意和親一事,太子如何看?”
“夜國民風彪悍,又擅騎射,是大慶的一大情敵。若是能以和親維系兩國邦交,倒也可行。”蕭遠不帶任何感情的分析道。
前世他前往夜國維系邦交,除了貨物交換之外,還帶回來了夜國的小公主。
聯姻對象,正是當時被封為太子的二皇子,封了側妃的身份。
皇上點點頭,“說的不錯。此前兩國除了邊境偶有通商之外,并未往來。他們貿然送了個圣女過來,說不好是個什么心思。”
說話間,他又落下一子,攻勢猛烈。
蕭遠看了兩眼,選了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落子。
“倒是個好主意。”滿意他的謹慎,皇上想著夜鳶那張臉,笑道:“我看夜國圣女那張臉,倒是跟晚晚一樣,要不你收了算了。”
“不可!”蕭遠立即起身,朝著皇上行了一禮,道:“兒臣心意如何,早已向父皇言明。”
皇上微挑眉,“你是說晚晚那丫頭?”
不等蕭遠回答,他自顧自搖搖頭,“不成。”
“為何不成?”饒是冷靜如蕭遠,聽到皇上如此篤定的語氣,也沒辦法繼續淡定下去。
昨夜晚晚才說不生他氣,可以考慮一下做太子妃的事,怎么可能不成?
皇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急什么,人家又不曾答應你什么。”
雖然很不想,可蕭遠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實話。
考慮和答應雖然都是兩個字,但根本不是一回事。
看自家兒子喪著一張臉,皇上哪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嘆了口氣,無奈道:“強扭的瓜不甜,你雖為太子,卻也不能做出強人所難的事。”
“父皇的意思,兒臣明白。”但會不會照做,就是蕭遠自己的事情了。
聽出他話里有話,皇上懶得揭穿,吩咐道:“此前接待幾國來使一事你做的很好,準你三日假,帶著他們在京中轉轉,看看我大慶的風土人情。”
“兒臣還有要事。”蕭遠下意識拒絕。
皇上卻擺擺手示意他退下,態度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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