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葉氏誤會，蘇祁月又補充道：“姐姐，我不是懷疑你的醫術，只是擔心祖母的身體而已。”
“你行你來。”蘇晚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抬腿就要走。
這下蘇祁月急了，小跑兩步拉住她的手，淚盈于睫，“姐姐你別生氣，是月兒不好，說錯話惹姐姐生氣了。
你要怪就怪我，實在不解氣打我也行，千萬別賭氣不管祖母啊！”
茶里茶氣的模樣，讓人看著就來氣。
蘇晚一把掙開她的手，毫不客氣道：“既然你這么孝順，怎么不差人入宮去請太醫來為老夫人診治？小嘴叭叭這么能說，不若紙筆給你方子你寫？”
論裝可憐，蘇祁月可謂是駕輕就熟格外有經驗，眼淚說來就來。
可治病？她會吃還差不多。
“大小姐若是不想為老夫人診治，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的為難二小姐？”陳嬤嬤看不下去，氣沖沖的開口。
自從葉氏出門尋找親女，蘇祁月便被蘇老太太養在膝下，四舍五入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平日磕了碰了都心疼的不行，更別說被蘇晚一個來自鄉下的丫頭當眾為難了。
蘇晚有些無語，對上陳嬤嬤憤怒的雙眼，“你說對了，我確實不想。
既然蘇側妃一片孝心，那老太太的病癥就交給她好了。”
正好她也不想多管閑事，免得人醒來疼了癢了，非得賴在她身上。
“你！老夫人可是你的親祖母！”陳嬤嬤完全沒料到她會這么說，氣得直哆嗦。
要知道，但凡是世家子女，就沒有一個不怕被扣上不孝不敬名聲的。
可蘇晚是誰？
道德綁架這套，對她根本沒用。
蘇晚笑嘻嘻的走到葉氏面前，挽住她的胳膊，“娘，我餓了，咱們快回去吃飯吧。”
想想那一桌子用心做出的美味，她就流口水。
“晚晚，你祖母她……”葉氏雖替蘇晚氣不過，但蘇老太太畢竟是她的婆母，是蘇侯爺的母親。
若是她真的有什么好歹，不說外人如何看，她心里肯定邁不過這道坎。
蘇晚沒回答，俏皮地沖她眨眨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懂了她的暗示，葉氏松了一口氣，帶著溫柔笑意點點頭，“估計菜都涼的差不多了，等會兒咱們去杏花樓吃。”
“夫人，娘她……”蘇侯爺有些不放心，可觸及到葉氏的眼神，又把剩下半句給咽了回去。
他跟夫人的感情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可不能在這個檔口，惹她生厭。
至于老娘……
晚晚都已經瞧過了，肯定是沒事的。
蘇祁月還在滿心期待的，等著蘇侯爺呵斥蘇晚，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氣瘋。
她顧不得其他，嗓音尖銳的質問道：“爹爹，旁人不盼著祖母好就算了，您可是她的親兒子。
這么多年，祖母寧可孀居也要守著您，您難道都忘了嗎？”
確實，蘇侯爺這些年尊重、孝敬老太太，很大一部分是記著她的辛苦付出。
所以前些年，即便她明里暗里瞧不上葉氏，想要往他身邊塞人，他也只是兩頭安撫，不曾說什么讓她寒心的話。
可這種恩情從一個晚輩的嘴里說出來，蘇侯爺怎么聽都覺得味道不對。
“蘇側妃這是在諷刺侯爺不孝？”看他臉色不對，葉氏率先開了口。
對上她冰冷的目光，蘇祁月慌了一瞬，忙搖頭，“娘親誤會了，月兒絕非這個意思。”
話沒說完，眼淚先出來了。
“蘇側妃可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我們侯府受了莫大的委屈。”也是看她這哭哭啼啼的模樣就心煩，險些沒壓住火說難聽的。
要是早知道她性子如此，當初在知道她并非親生時，就該送到莊子上去養。
看著葉氏絲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厭惡，蘇祁月恨得牙癢，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擦干眼淚，柔柔道：“娘親教訓的是，月兒記住了。”
怕她記恨，也怕葉氏氣壞了身子，蘇侯爺揚起一抹笑道：“夫人就莫生氣了，月兒說到底也是關心則亂。”
葉氏笑了笑，根本懶得理他。
蘇侯爺臉上有些掛不住，看向蘇晚，“晚晚，你祖母脾氣怪，這么多年一直如此，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放眼京城，如今誰不知道你小神醫的名頭？”
說的這么好聽，還不是不想她當甩手掌柜？
蘇晚本來不想管，可對上蘇侯爺說到她時那略帶驕傲的眼神，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只是治歸治，她卻不可能讓蘇老太太好的那么輕松，舒服。
針灸，一天來一次。
苦到難以下咽的藥材，一樣各來一點。
陳嬤嬤將下人抓回來的藥熬好，一掀開蓋子差點沒被撲面而來的苦味熏暈過去。
“大小姐這肯定是存心的！”她氣得牙癢，立即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蘇祁月。
蘇老太太還沒醒，蘇祁月立即紅了眼，斬釘截鐵道：“肯定是姐姐懷恨在心，所以故意寫下這種惡心人的藥方，這哪里是人喝的啊！”
她反手就把藥給倒了，轉頭吩咐陳嬤嬤去請大夫，越多越好。
若是有人問起蘇老太太的情況，就就如實告知。
聽到“如實”兩個字，陳嬤嬤目光閃了閃，轉身走了。
——
在杏花樓吃過飯，蘇晚沒有同蘇侯爺一行人回侯府，而是拉著蘇澤一道回了裕和堂。
這幾個月，她編纂的醫書雖然還有待完善，但基本雛形已經出來了。
無論各行各業，最忌諱的就是閉門造車，與人溝通才能進步。
蘇晚一進門，就被眼尖的顧妍發現了。
她小跑著過來，挽住蘇晚的胳膊，“晚晚姐，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回了侯府就不能隨便出門了。”
想到上午幫忙時聽到病人閑聊的那些話，顧妍就一陣后怕。
蘇晚被她天真的話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要是回去侯府就失去了自由，那我寧愿不回去。”
聽到她這么說，顧妍終于笑了，拉著蘇晚去看這段時間裕和堂和藥廬的賬單。
不看不知道，一看，蘇晚還真被藥廬最近的訂單量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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