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跟著小廝進了半日閑。
一樓的大堂人聲鼎沸。
而她家五哥今天戴了一張十分衛可沁風格的銀色面具,正站在二樓一個顯眼的位置上賣力吆喝。
看這架勢,蘇晚就知道,蘇澤肯定是這賭局背后的莊家之一,畢竟只有有錢賺,他才會這么賣力。
不過請她上樓的可不是她五哥。
小廝將她帶進了一間雅間。
她剛進去,一個身影就飛速的關上了門。
眼前的衛可沁戴著銀色面具,一身男裝打扮,墨發高束,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關上門,衛可沁立即把蘇晚拖到桌邊坐下,還十分客氣的給她倒了一杯茶,“來,晚晚,喝茶。”
蘇晚被未來嫂子的熱情態度弄得一頭霧水。
衛可沁摘下面具,看著蘇晚笑得格外真誠,“晚晚,是這樣的。我聽蘇澤說,你們家顧遠當初也是平南府的解元。
就想問問你,你們家顧遠有沒有把握拿前三甲?
要是有把握的話,咱們就搞個大的!”
蘇晚看著衛可沁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剛才她看到的大紅布上,那些后面金元寶跟得多的名字,都是奪得前三甲的熱門人物。
在那些人身上押注,賠率也低。
但若是押后面那些無人押注的無名小卒,賠率就高了。
所以,衛可沁這是把賺錢的主意打到了她家小嫩草的身上?
她家小嫩草的確是說過,至少會拿一個三甲回來,但這個要怎么跟衛可沁說呢?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衛可沁已經盯著她問道:“晚晚,你對你家顧遠沒信心?
顧遠他該不是不行吧?”
“噗!”
蘇晚剛喝進嘴里的一口茶水差點沒噴了出來。
雖然知道衛可沁說的是顧遠的學問和考試,但是衛可沁的表情和語氣就真的很容易讓人想歪。
為了維護小嫩草的尊嚴,蘇晚趕緊端正了坐姿,正了正臉色,認真的看著衛可沁,說道:“他行的。”
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她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來增加她的話的可信程度。
“真的行?”衛可沁有些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蘇晚挺了挺胸,十分堅定的道:“真的行!”
“這話你說的啊,那我可就把全部身家拿出來押他中狀元了啊!”衛可沁一邊掏銀票一邊說道。
蘇晚:……
雖然她覺得小嫩草作為一個重生選手,中個狀元應該沒什么難度。
可萬一呢?
萬一小嫩草沒中狀元,衛可沁傾家蕩產,會不會追殺她?
正在她猶豫是不是要把剛才吹的牛收回來的時候,衛可沁已經戴上面具,把銀票交給了小廝,并且交代了全部押顧遠贏。
蘇晚還沒說話,外面已經傳來唱喏的聲音,“衛公子五千兩,押平南府顧遠中狀元!”
蘇晚看著重新戴上了面具回來的衛可沁,總覺得有一點心虛。
在衛可沁摘下面具的時候,她已經抬手揉了揉鼻尖,說道:“衛姐姐,貢院考試差不多該結束了。
我先去接相公去了。”
衛可沁此時手里正拿著一張考試的名單在研究著,聽見蘇晚這話,就對她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蘇晚下樓,還沒走出半日閑,蘇澤就追了上來,“丫頭,我跟你一起去接顧遠那小子。”
蘇晚跟蘇澤一起上了馬車之后,蘇晚挑著簾子還在看著半日閑外掛著的巨幅紅布。
衛可沁給顧遠押了五千兩,顧遠的名字后面就綴了五個金元寶……
咦,不對!
小嫩草怎么有六個金元寶,還有誰押了他?
蘇晚正在疑惑著,蘇澤拿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也押了顧遠那臭小子一千兩。
你可得讓他爭氣一點,哥哥這一千兩可是給衛可沁那死丫頭當牛做馬好不容易才賺來的。”
蘇晚上下打量了一眼蘇澤身上的新衣裳。
還有腰間新換的玉佩,以及頭上束發的玉冠都新換了羊脂白玉的。
左手大拇指上還套了一個水色極好的帝王綠扳指。
這要不是他長了一張妖孽的臉,就那玉扳指,就能讓人看透他暴發戶的本性。
蘇晚的目光繼續看著那幅紅布,視線落在了謝衍的名字上,“五哥,我聽說謝衍跟謝太傅不和,所以去做了武將。
他怎么又來考科舉了?”
蘇澤扇子一展,一邊慢悠悠的搖著,一邊老神在在的說道:“謝衍因為跟謝太傅不和,跑去從軍,但到現在也就混了一個正八品的仁勇校尉。
現在邊疆戰事又都被大哥、二哥解決了,沒有仗打,武將就很難升職。
胳膊擰不過大腿,不管他是跟謝太傅妥協了,還是想要有能夠跟謝太傅抗衡的本事,就都得走科舉。”
蘇晚點了點頭之后,一雙小鹿眼一瞬不瞬的看著蘇澤,眼里充滿了探究。
蘇澤被她盯得莫名其妙,“丫頭,你這么盯著我干什么?覬覦我的美色?
我告訴你啊,我可是你親哥,你可不能對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蘇晚:……
她忍不住沖蘇澤翻了個白眼兒,“五哥,我只是想問你,你這么愛財,干嘛不跟著四哥一起經商?”
“你不愛財?”蘇澤睨著她,靈魂反問。
蘇晚沒有多想,便老實的點頭,“愛。”
“那你愿意東奔西跑的去經商嗎?”蘇澤又問。
蘇晚想了想他們從平南府顧家村一路到京城的這幾個月,她坐馬車是坐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哪怕在馬車里的時候,顧遠經常給她按摩,她都折騰得夠嗆。
她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愿意。”
“那不就結了。”蘇澤理所當然的說道:“咱們家有爵位,大哥、二哥、三哥以后的仕途肯定不會太差,四哥會賺錢。
我就安安心心待在京城,老老實實的當個紈绔多好。
雖然現在我沒成親,每個月能拿到的月例銀子有限。
但是等我成親之后,能拿的銀子就多了。
再說了,衛可沁會的旁門左道的玩意兒多,我就跟她跑跑腿,打打下手,賺的銀子就花不完了。
多快樂啊!
干嘛要跑出去經商,整天東顛西跑的受罪不說,路上還危險,說不定什么時候,小命兒就不保了。”
蘇晚完全能夠蘇澤對小命兒的珍視程度,能活得像他這么快活的,誰還能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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