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給偏執男配獻個吻(快穿) > 第 157 章 第 157 章
  或許是安置好了父母,季聽心中再無旁的牽掛,這一覺睡得死沉,等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清晨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嬤嬤放大十倍的臉,她頓時嚇了一跳,差點親上嬤嬤。

  “你干什么?”季聽震驚的捂住嘴。

  嬤嬤嘴一撇眼一紅,哀嚎一聲跪在了她身側:“貴妃娘娘,皇上他,駕崩了!”

  季聽怔了一瞬:“什么時候的事?”

  “昨日夜里。”嬤嬤眼淚嘩啦啦,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季聽急忙掀開被子起身:“這么大的事,昨夜為何不叫醒我?!”

  “督主吩咐了,不能打擾您休息,若是旁人問起,就說您傷心過度昏厥了。”嬤嬤抹了一把眼淚,終于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奴婢恭喜貴妃娘娘,先帝駕崩前留了遺詔,著九皇子繼承皇位,等登基大典一過,您就是太后了!”

  “……你這情緒切換的也太快了。”季聽無語。

  嬤嬤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是替您高興……您現在醒了,得去皇上跟前哭靈了,若是一直不去,恐怕會被人指指點點。”

  “督主怎么說,他讓我去了嗎?我不會一到那邊,就有反賊要劫持我吧?”戲本子看多了,總覺得這會子隨時會遭遇危險,她不太想出門。

  嬤嬤笑了:“娘娘想多了,這些年皇上不肯立太子,朝堂宮廷處處都是督主大人做主,督主大人的勢力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怎么會讓您在后宮出事呢。”

  季聽一想也是,于是叫嬤嬤伺候著換了素白衣裳,想了想又在臉上敷了一層粉,臉色頓時蒼白起來了。嬤嬤連連點頭:“還是娘娘有辦法,各宮嬪妃已經在靈前哭一夜了,個個都憔悴得不行,咱要是紅光滿面的過去,定然是要惹出是非的。”

  “嗯,走吧。”季聽照了照鏡子,確定尋不出破綻了便出門了。

  嬤嬤跟在身后,還不住的小聲提點:“待會兒到了那邊,您可一定要哭出聲來,雖然督主吩咐了不準您掉眼淚,但奴婢怎么想怎么不合適,您多少還是做個樣子。”

  “我知道了。”季聽心里掛念申屠川,十分想去找他問問情況,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擺出一張頹喪的臉,低著頭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總算到了靈堂,季聽遠遠看到靈前跪著的嬪妃們,嗷的一嗓子喊了出來,唱戲一般捂著臉跑到靈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嬤嬤看著這一系列流暢的操作,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但好在其他人累了一夜,也沒精力看她了,就算有那么幾個偷看的,也不敢多說什么。

  季聽剛跪下干嚎幾聲,就累得不行了,這才想起來自己沒吃早膳,再看一眼靈堂上擺的飯菜,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但是也只能看看了,季聽嘆了聲氣,等嬤嬤過來后小聲說了一句:“你怎么不提醒我吃早膳?”

  “哎喲!奴婢光想著您做太后的事了,把早膳給忘了。”嬤嬤一臉懊悔,顯然這是她做奴婢的生涯里最大的失誤。

  季聽無奈的看她一眼:“罷了,都到這兒了,再吃也晚了。”

  嬤嬤連連稱是,扶著她到一旁跪下。

  哭靈的時間比季聽想的要久,轉眼一上午過去,大殿里已經三個人昏倒了,剩下的還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肚子餓得不行,可也只能堅持著。

  日頭漸漸西移,她的膝蓋疼得不行,跪在那里搖搖晃晃的,嬤嬤目露擔憂,可也沒辦法幫她,只能在身邊小聲鼓勵。

  “……你說再多也沒用,我恐怕是真不行了,嬤嬤,你記得接住我。”季聽有氣無力道。

  嬤嬤疑惑:“接住什么……”

  話沒說完,季聽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接著朝她懷中倒去,嬤嬤愣了一下后反應過來,急忙扯著嗓子喊:“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來人吶娘娘昏倒了!快送娘娘回去歇息!”

  一陣兵荒馬亂后,季聽如愿回到了鳳棲宮,叫人做了一堆佳肴開始用膳。

  大殿內再次恢復平靜,一個宮妃終是忍不住酸溜溜道:“貴妃娘娘真是好福氣,從未侍寢過一日,卻白得了一皇子,如今先帝駕崩,她只守了一上午,便昏過去歇息了,跟她一比,咱們這體格糙得竟像奴才一樣。”

  “姐姐慎言,先帝傳位九皇子,貴妃娘娘日后便是太后,不是你我可議論的。”一個年歲較小的妃嬪道。

  那宮妃嫉恨的絞住手帕:“幾日后本宮就要隨皇上去了,本宮還有什么可怕的?”

  “姐姐這么說,可是要置母家于不顧?”妃嬪反問。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大殿上所有妃子聽得一清二楚,果然她一開口,其他妃子心底的不服頓時壓下不少。

  這邊申屠川聽說季聽昏倒的消息后,立刻從前朝回到了后宮,結果一進鳳棲宮就看到她正在大快朵頤,頓時好氣又好笑:“方才有人說你昏倒了。”

  “我裝的,”季聽夾了塊芋頭,嘴里頓時鼓鼓囊囊的,“你怎么回來了?”

  “你說我怎么回來了?”申屠川氣笑了,方才聽說她昏倒,雖然心里下意識覺得有問題,但身體還是先行了一步,等他猜出個中關竅時,已經到了這里。

  季聽趕緊把嘴里的東西咽下:“今日可有人鬧事?”

  “沒有,你既然無事,我就先走了,若不想守靈,直接知會太醫院一聲,他們自會幫你尋好理由。”申屠川匆匆道。

  季聽嘖了一聲:“太醫院也都是你的人嗎?你手伸得可夠長啊督主大人。”

  “怎么,剛要當太后,便想收拾我這個佞臣了?”申屠川撩起眼皮看她。

  季聽輕哼一聲,起身緩緩走到他跟前,趁他不備踮起腳在他臉上啾了一口:“那倒不舍得,就是挺想親一下的。”

  申屠川的唇角勾了起來,一把攬住她的腰,將人帶進了懷里:“等我忙完……”

  忙完做什么,他沒有說,只是眼神就叫季聽開始臉紅心跳了,再不敢招惹他。她慌張的推開他:“你你趕緊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申屠川輕嗤一聲,轉身離開了。他一走,季聽也沒什么胃口了,懶洋洋的到貴妃椅上躺下,一晃一晃的打發時間。

  托申屠川的福,這一日她沒有去守靈,只是第二日說什么也得去了,拖延到快晌午時,她才往大殿去,一到就開始昨日的流程,等到跪下后實打實的擦了一把汗。

  演戲,真的是力氣活啊。

  后宮忙碌的時候,前朝也沒閑著,季聽不知其中險惡,但也明白讓九皇子順利登機不是什么容易事,但好在最后的結果是好的。

  當日晚上,便傳來昭告天下、半月后新帝登機的消息,后宮一眾人等在先帝靈前朝季聽下跪道喜。

  季聽繃著臉,擺出一副悲傷的模樣:“各姐妹平身吧,日后這宮里,還是得咱們互相支撐了。”

  “太后娘娘!”一個今年剛入宮的小宮妃撲通跪下,眼淚汪汪的看著季聽,“求娘娘救救嬪妾,求娘娘饒命!”

  小宮妃的話就像帶了個頭,十幾位沒有子嗣的妃嬪也跟著跪下,哭海連天的求她,這哭聲要比對著先帝時不知真誠多少。季聽看著這些花一樣的小姑娘,忍不住一聲嘆息,正要說些什么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先帝尸骨未寒,你們便這樣逼迫太后,究竟意欲何為?”

  眾人一個激靈,當申屠川邁過門檻走進來時,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了。

  季聽看向他,眼中滿是不忍,申屠川沉默一瞬,淡淡道:“先帝崩逝時并未留下要爾等殉葬的只言片語,只提過要你們去靈山寺帶發修行,為他老人家祈福,你們這都不愿?”

  嬪妃們都愣住了,有腦子活泛的瞬間明白了其中關竅,當即叩謝季聽,其余人也跟著道謝。

  申屠川掃了季聽一眼,一本正經的開口:“新帝回宮了,娘娘隨我來吧。”

  “……好。”季聽急忙跟著往外走去。

  兩個人都繃著臉,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到沒人的小路上,季聽才偷偷牽住了申屠川的袖子。申屠川頓了一下,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帶發修行也好可憐啊,她們那么年輕,家世容貌都不錯,本來可以有個大好人生的。”季聽嘆息一聲。

  申屠川握緊了她的手:“你想讓她們留在宮里?”

  “留在宮里也是磋磨人生,但至少比帶發修行要過得好一些。”季聽抿唇。

  申屠川淡淡道:“可我不想讓她們留下。”

  季聽蹙眉看向他,他停頓片刻繼續道:“太礙眼了,新帝年歲還小,要過上幾年才開始選妃,她們一走,后宮便只有我們兩個了,不好嗎?”

  “好是挺好的,就是……”

  申屠川打斷她的話:“帶發修行只是一個借口,我會暗示她們家中,找機會便以假死脫身,讓她們各自再尋前途。”

  “還能這樣嗎?”季聽打起精神。

  申屠川掃她一眼:“怎么,動心思了?”

  “……你真是。”季聽哭笑不得,瞄一眼周圍沒什么人,當即掐了他的手心一下。

  申屠川的唇角勾起:“我這幾日會非常忙,恐怕顧不上你,你隨心就是,不必太在意旁人眼光。”

  季聽知道他這是不想讓自己再去守靈的意思,但這樣勢必會給他造成一些麻煩,因為她只是隨口應下,并不打算真的如此肆意妄為。

  兩人說著話,很快到了東宮,季聽盯著眼前的大門,突然有些緊張的停了下來。

  申屠川奇怪的看她一眼:“怎么不進去?”

  “我有點怕……”想想她也不過十七歲,竟然有了個六歲的兒子。

  申屠川安慰:“不必擔心,九皇子很好相與。”

  “真的嗎?可我覺得他不會喜歡我。”沒有誰會喜歡突然冒出來的娘吧,更何況她和申屠川對于新帝來說,都是能對皇位造成威脅的人。

  申屠川沉默一瞬:“新帝乃是宮女所生,自幼養在宮外,被那些奴才苛責虐待,若不是你接他入宮,恐怕他連活命都十分艱難。”

  “這樣啊……”季聽有些怔愣。

  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暖意:“所以不必擔心,他雖然從未見過你,但心里對你卻是感激的,我看人向來精準,新帝不會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

  聽到申屠川這么說,季聽總算是放下心來,鼓起勇氣一步一步往院里走,沒走多久便看到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此時正坐在院里石凳上讀書。

  小身影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來的瞬間與季聽對視,兩人同時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季聽訕笑著開口:“皇、皇兒。”

  小朋友有些羞澀,臉上竟有她的三分影子:“母后。”

  ……

  與新帝的相處,和諧到遠超季聽想象,等她從東宮回來時,心里是萬分不舍的,于是翌日一早就跑去了,‘母子’倆的感情突飛猛進。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前朝逐漸趨于穩定,先帝在大殿內放置七日后,終于還剩下最后一個夜晚。

  按照規矩,這天晚上所有嬪妃都要在大殿里守著,季聽也不能例外。晚膳時間一過,她便一身素衣的過去了,往自己的位置上一跪,連號喪都懶得號了。

  一直跪到深夜,兩條腿感覺都木了,季聽覺得如果真這么堅持到明天,她鐵定得幾天都不能走路,再看殿內其他妃嬪,比她的狀態更差,有幾個眼看著這幾日瘦了下去。她嘆息一聲,決定做回好人:“本宮與先帝伉儷情深,如今先帝駕崩,本宮心中哀痛,想獨自與先帝說會兒話,你們若是無事,便先退下吧。”

  “是。”眾妃嬪應聲,各宮奴才忙去扶人,七扭八歪的離開了。

  季聽等他們一走,立刻將剩下的宮人也斥退了,確定大殿之上就她和一個死人后,頓時放松下來,隨意的倚著柱子坐在地上,按著自己疼得沒有知覺的膝蓋。

  就這她還在膝蓋上綁了軟墊,若是沒有那東西,她說不定腿都要廢了。季聽嘆了聲氣,感覺腿漸漸恢復知覺后,便沒有再揉了,懶倦的看向正上方的棺木,總算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怕。

  ……她剛才是怎么想的,竟然為了能偷會兒懶,就把所有人都遣散,自己單獨跟一具尸體留在一起?季聽咽了下口水,漸漸的渾身開始發毛。

  一陣風吹過,將白幡吹得動了動,好像有人影閃過一般,季聽瞬間繃緊,一臉緊張的盯著經幡。

  “怎么了……”

  “啊!”

  季聽驚恐的尖叫一聲,扭頭便看到門口多了個人。申屠川頓了一下,無奈的開口:“是我。”

  季聽頓時放松下來,一臉后怕的扶著柱子起來:“你怎么來了?”

  “聽宮人說你將其他人都遣出去了,擔心你會害怕,便趕來陪你了。”申屠川說著,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穿到了她的身上,“既然害怕,為何還要自己留下?”

  季聽頓時一陣暖和,不好意思的笑笑:“當時累的不行,也就沒顧著這些,人都走了才感覺到怕。”

  說著話,白幡又開始晃動,她緊張的湊近申屠川,拉著他的袖子低聲道:“那邊窗戶沒關嗎?你要不要去關一下?”

  “嗯。”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抬腳便往白幡處走,結果剛一走動就感覺到袖子一頓拉扯,他揚眉看了過去。

  季聽訕訕一笑:“我跟你一起吧。”

  “好。”申屠川牽住她的手,慢慢的往白幡處走。

  季聽的心一時間緊繃到了極致,等經過白幡時直接嚇得閉上了眼睛,直到耳邊傳來關窗的聲音,她才悄悄睜開一只眼睛:“還有風嗎?”

  “沒有了,不怕。”申屠川安慰。

  季聽這才將眼睛全部睜開,看一眼不再飄動的白幡,膽子逐漸大了起來:“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才不怕呢。”

  申屠川也不拆穿,只是輕聲道:“大殿后頭有休息的地方,要去歇一會兒嗎?”

  季聽想了想答應了,兩人到了后頭,果然看到了一張軟榻。季聽歡呼一聲到上面躺下,終于舒坦的嘆了聲氣,申屠川揚起唇角到她身邊坐下,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幫她揉著先前疼的地方。

  季聽頓了一下坐了起來,抓住他的手道:“你這幾日也累壞了,不必太顧及我。”

  “我沒事,等到新帝登基之后,一切便穩妥了。”申屠川溫柔道。

  季聽卻不依,往軟榻里頭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大片空地方:“你過來。”

  “貴妃娘娘膽子這么大?”申屠川輕笑。

  季聽的臉紅了紅,咳了一聲道:“哀家現在是太后。”

  “那奴才不得不從命了。”

  季聽不太舒服:“你才不是奴才,不準亂說。”

  申屠川失笑,在她身側躺下,兩個人十指相扣。半晌,季聽輕聲道:“以后咱們兩個,真的要在這后宮里相依為命了。”

  “不必說得這么可憐,你是太后,我會讓你做世上最不受拘束的女人。”申屠川平淡的承諾。

  季聽靜了片刻:“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申屠川頓了一下,側目看向她:“你在不安?”

  季聽笑笑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清楚的告訴了他,她確實在不安。從今以后,她的后半輩子都要困在后宮之中了,她無心權勢,所能仰仗的,也只有申屠川,而申屠川不同,就算有朝一日不愛她了,他還有權勢,有地位,有無上的尊榮和足以翻云覆雨的能力。

  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哪怕她成了太后,也永遠無法與他相提并論。

  “你這般胡思亂想,可知我會生氣?”申屠川的聲音里已經透出不悅。

  季聽抿了抿唇:“抱歉,我一想到要坐上那個位置了,就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怕怕的……”

  申屠川側身面對她,捏著她的下頜看了她半晌,在她唇邊印下一個吻:“那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你放心些?”

  “……什么都不用做,我自己會調節好的,”季聽一臉認真,“你已經很辛苦了,不必再為我做什么。”

  申屠川揚起唇角,并不打算像她說的一樣,什么都不做,放任她自己調節。他想了許久,眼底泛起笑意:“不如我將把柄告訴你如何?”

  “把柄?”季聽愣了一下。

  申屠川應了一聲:“把柄,是關于我這個人的,最大的秘密。”

  “那我還是不聽了,”季聽急忙捂住耳朵,“萬一哪天我被人綁了,嚴刑拷打的套話,我怕我會忍不住說出來。”

  申屠川失笑,將她的手抽回來握住:“無妨,即便你告知旁人,旁人恐怕也會覺得你胡說八道。”

  季聽忍不住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秘密?”

  申屠川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許久之后低聲道:“你不要怕。”

  “……你別在這種環境里用這種語氣說話,我就不怕了。”季聽咽了下口水。

  申屠川失笑,將人攬進懷里,半晌才輕聲道:“我的身上有一個印記,若你日后發覺我要變心了,就拼命對我好,要不了多久,印記便會消失,我亦會死去。”

  “你在講神話故事嗎?”季聽眼中滿是疑惑,從他懷里鉆出來仰頭看他,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光潔的下頜。

  申屠川靜了一瞬,低頭與她對視,看著她眼底的懵懂,突然笑了起來:“你不相信嗎?”

  “按理說我該信的,畢竟你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撒謊,可是你、你說的這些也太奇怪了,為什么我對你好了,你反而會死去呢?”季聽為難的看著他,“我是真的很想信的,但是太扯了。”

  申屠川看著她真心實意的苦惱,唇角揚起后就沒放下過:“不信也無妨,你只記住一點,若想要我死,那便對我好,拼命對我好。”

  季聽頓了一下,表情逐漸古怪:“我現在就想拼命對你好,可我不想你死,怎么辦?”

  “你不想我死,我便努力讓自己不要死。”申屠川眼底滿是溫柔,這些日子他小心維護印記,漸漸發現了更多維護的關竅,只要自己心底活下去的執念過重,印記淺到一定地步后,便不會再變淺。

  季聽笑了:“你這話便是自相矛盾了,一邊說我對你好你就會死,一邊說我不想你死的話你就不會死,說到底主動權還在掌握在你手中的,跟我沒什么關系。”

  申屠川沉默一瞬,頓時有些無奈:“……好像還真是如此。”

  “所以吶,我就不胡思亂想了,只管對你好就是。”季聽說著,好奇的捧住臉,“不過你那個印記真的存在嗎?能給我看一眼嗎?”

  申屠川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微微一愣后耳根泛起薄紅:“不行。”

  “為什么?”

  “現在不行……以后也不行。”申屠川想到那處離傷疤有多近,眼神有些悲涼。

  季聽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些:“我說錯話惹你傷心了嗎?”

  “……聽兒,你可知道,我跟正常男人……不一樣,所以有些事,我永遠不能與你做。”申屠川聲音中透出苦澀。

  季聽急忙安撫:“知道的知道的,這對我來說沒什么的,真的,我喜歡你這個人,你的優點缺點我都喜歡的,再說你也沒嫌棄我給人做過小妾不是,所以你切莫因此傷心。”

  她說完,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一般,小雞啄米似的在他眉眼上啄來啄去,不多會兒申屠川再無心思想亂七八糟的,輕笑一聲后將人抱住:“睡吧,明日還有的忙。”

  “……嗯。”季聽見他不再失意,一顆心安定下來,很快就沉沉睡去。

  申屠川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也很快睡著,這一次他做了個夢,夢中許多光怪陸離的碎片出現,他冷靜的看著這些碎片組成各種畫面,便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在季聽未入宮之前,他就經常做這種關于前世的夢,每次夢境里翻來覆去都是那些畫面,他早已經習慣。這次和之前一樣,他安靜的看著這些畫面,等待著夢境消失。

  只是這次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自己的清醒,正當他有些不耐煩時,這些碎片突然翻轉,接著出現了全新的內容。他看著多出的這些內容,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翌日一早,季聽聽到外頭奏起的哀樂后嚇了一跳,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沒有了人,她急忙將儀容整理好,繞到大殿里時發現嬪妃們已經到了,新帝跪在最前方,申屠川在他身側。

  她出現的一瞬間,申屠川便和她對視了,用眼神示意她過來。本來還想縮在角落的季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剛要到申屠川身邊跪下,新帝便伸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袖子,把她拉到了身邊。

  “母后,待會兒你隨我一起。”新帝非常沉穩了。

  季聽看一眼他紅通通的眼睛,頓時就心疼了:“你也切莫太傷心,仔細傷了身子。”

  “我不傷心的,”新帝一臉悲痛,聲音卻相當活潑,“川叔給我想的辦法。”說著將袖子遞到了季聽眼前。

  季聽好奇的湊了過去,隨即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了眼睛,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申屠川在他們身后不悅的皺眉:“皇上,莫胡鬧。”

  新帝偷笑一聲,小聲答道:“母后估計也哭不出來,我幫幫她。”

  意識到自己被小混蛋欺負的季聽,一邊掉眼淚一邊認真的問:“你爹死了,你真不傷心啊?”

  “他嫌我母親身份低微,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去年才有了皇子的封號,之前在宮外連個奴才都不如,他在我眼里連川叔的腳趾都比不上,川叔死了我才會傷心呢,”新帝說完頓了一下,意識到不妥后又補充,“當然了母后,你給我送了那么多好吃的,你若是死了,我也會傷心的。”

  季聽聽得嘴角抽搐:“皇上慎言,我與你母妃,是要長命百歲的。”說完便扭頭看向申屠川,見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底不禁流露出一絲驚訝。

  新帝嘿嘿一笑,意識到自己太不嚴肅后,急忙皺起臉哭,季聽對他的變臉速度嘆為觀止,,盯著看了半晌才開始假哭。

  一整套的儀式下來,時間已過去幾個時辰,當皇陵門被關上時,季聽腰酸背痛到扶著新帝的肩膀當拐杖了,有意無意的往申屠川那里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日申屠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到底擔心,在離開皇陵時經過他身邊,低聲說了句:“今晚來鳳棲宮吧。”

  申屠川頓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季聽舒了口氣,邁著大步追上了新帝。

  晚上時,季聽將腳泡進熱水桶,頓時舒服的嘆了聲氣。忙了一整天,身體和心都累到了極致,此刻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覺,但想到待會兒某人要來,便努力撐著。

  申屠川進來時,便看到一個泡著腳昏昏欲睡的小美人,站在門口欣賞片刻之后,他才到她身前蹲下,將她的腳從水中撈了出來,用一塊干燥的布裹住。

  季聽愣了一下,看到他后笑了起來:“你來啦。”

  申屠川低頭將她的腳仔細擦干凈,又抬起來放到了被子里,這才仰頭看向她:“特意叫我過來,有事要跟我說?”

  “是有話要問你才對,”季聽一臉認真,“你今日總是心不在焉,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申屠川揚起唇角:“怎么你今日一直在看我嗎?”

  “又何止今日,我無時無刻都在看你。”季聽自從與他表明心意,便越來越會用言語討好他了。

  申屠川聞言果然眉眼溫柔些許,只是想起夢中之事,眼神有些黯然。

  “到底怎么了?”季聽有些心急。

  申屠川掩下情緒看著她的眼睛,半晌輕聲道:“我昨夜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季聽忍不住問。

  申屠川不說話了,許久之后才到她身邊坐下,半晌說了一句:“夢到了關于你的,不太好的內容。”

  “關于我的?什么呀?”季聽更加好奇了。

  申屠川將她的手攤在手心里,仿佛在研究她的掌紋,但兩個人都知道他心思不在那里:“你還記得我昨日跟你說過的,那個印記嗎?”

  “怎么了?”季聽蹙眉。

  申屠川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小小一片陰影:“其實我幼時是沒有的,后來經歷一場大難,突然就能看到了,腦中還多出了一些前世的記憶,還有……看到了我這輩子的經歷。”

  季聽起初還一臉認真,越聽臉色越古怪,若不是申屠川在她心中太過靠譜,不是什么不著調的人,恐怕她這會兒就要上手探一下他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了。

  “……這么說,你早在許久之前便知道,你與我會在一起?”季聽努力做出嚴肅的表情。

  申屠川被她問得一怔,突然意識到前幾世的記憶里都有她,但關于這一世的記憶里,并沒有她的存在,只是根據前幾世得出的經驗,讓他知道有‘季聽’這個人的存在,所以下意識的覺得,此生也一樣。

  若是以前,他注意到這點后定然想不通,可經歷了昨夜的夢境,一切也就能解釋清楚了。申屠川看著身邊人,一顆心緩緩下沉。

  季聽意識到他的不對勁,有些緊張的開口:“你怎么了?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申屠川別開臉。

  季聽點了點頭:“那接著說吧,你腦中多了前世的記憶,然后呢?”

  申屠川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緩緩道:“前世的記憶中,每一世都會在絕望之中遇到你、愛上你,只是在獲得幸福之后,我便會死去。”

  “……聽起來我的存在不是那么好呢,”雖然還是覺得他在發癔癥,但季聽還是忍不住好奇,“那昨晚夢到了什么?”

  申屠川看向她,半晌輕聲道:“一些新的記憶。”

  “什么啊?”季聽配合的問。

  申屠川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的眼睛:“在昨夜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和我是共同經歷輪回的人,可昨夜想起一些事后,才發現你是獨立于我世界之外的存在,每一次接近都是處心積慮,只為親手奪走我的性命。”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幾世都有她,這一世將自己的命運一眼看到了頭,卻沒有發現她的半點存在,而她還是在特定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眼前。

  身不由己與處心積慮,二者的區別簡直是天差地別,他能接受兩個人若浮萍,被命運的洪流沖到了一起,卻無法接受她什么都知道,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沉淪。

  季聽:“……”他癔癥了也就算了,怎么還把她描繪得如此不堪?

  申屠川說完看向她,眼底流露出一絲慶幸:“好在這一世的你,是沒有之前那些記憶的,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很感激。”

  感激她從一開始就這么純粹,日后也會純粹下去。

  “……如果我前幾世都是抱著目的來的,你怎么知道我這次不是故意裝失憶呢?”季聽哭笑不得,只想帶他去看太醫。

  申屠川輕笑:“因為你傻。”若真是帶著目的來的,之前又怎么會不愿靠近他?

  季聽:“……”聽起來不像什么好話。

  “時候不早了,你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申屠川看著她懵懂的眼神,覺得自己郁悶了一天真是毫無道理。前幾世的自己,終究不是自己,過好當下才是要緊的。

  季聽見他要扶自己躺下,忙按住了他的手:“我想看看你的印記。”雖然還是覺得他的話太扯,可不驗證一下總是不甘心。

  申屠川停住,耳根漸漸泛起紅暈,季聽以為他不想給自己看,立刻揪著他的袖子打滾撒嬌,申屠川的表情越來越奇怪,直到她快撲到自己身上時,才艱難的問:“……你真的要看?”

  “看!”季聽想也不想。

  申屠川沉默一瞬,便將手按在了腰帶上,輕輕一掰便解開了。季聽驚了:“你要做什么?!”

  “不是你要看?”申屠川眉頭揚起。

  季聽警惕的盯著他的腰帶:“你你你不準欺負人!”

  “沒有欺負,我的印記就在這里,”申屠川指尖點在了胯骨上,說罷眼底帶上笑意,“還要看嗎?”

  “……要看。”季聽咬牙,她必須確定他是癔癥了,才能堅定的帶他看太醫。

  申屠川聞言點了點頭,慢動作的進行下去,等到將褲邊拉下時,季聽的臉已經紅成了番茄。

  饒是如此,她也沒有喊停,一臉窘迫的盯著他的胯骨,直到褲邊拉下,露出了黑色的印記。她怔了一下,只覺有萬千事物涌入大腦,一時間疼得腦子都木了。

  “此物我從未讓旁人看過,可是嚇到你了?”申屠川見她不說話,便將衣衫重新整理好了。

  季聽猛地回神:“沒,我就是累了。”

  “那歇著吧。”申屠川有些奇怪于她的態度,但見她面露疲態,還是扶她躺下了,仔細幫她掖好了被角。

  季聽看了他一眼,緊緊閉上了眼睛,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困,但閉上眼睛后卻很快睡著了,這一次,她也做了一個和申屠川相似的夢,夢中無數記憶朝她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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