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之前也曾經聽過一些傳說，說殺人劍在殺死敵人之後可以吸取敵人的力量，這樣的成長沒有上限，所以殺人劍才會成為諸天萬界第一劍。
眼下這個傳聞算是被證實了，殺人劍的確能通過斬殺敵人來獲取力量。
但這獲取的方式隻能是靈魂的層麵，而非是從敵人的血肉之中汲取力量。
難怪之前蘇衍斬殺聖人的時候，殺人劍並沒什麼實質性的提升。
因為聖人在被蘇衍一劍穿心的那一個瞬間，神魂也同時消散了！
斬殺了這三個骷髏兵之後，那一頭遠古猛獁象也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朝著迷霧中撒開腳步狂奔起來！
遠古猛獁象看起來非常笨重，但它巨大的身軀擺在這裏，一旦狂奔起來速度真的不算慢。
就在蘇衍想要追擊過去的時候，這巨大的猛獁象毫無征兆地倒在了迷霧之中。
猛獁象巨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的時候，大地傳來了不小的震動。
當蘇衍趕到之後，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袍的巫師正站在遠古猛獁象的屍體上，正在緩緩地從遠古猛獁象的頭顱裏麵抽取靈魂的力量。
灰袍巫師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之後，看到了蘇衍，眼神之中露出了莫名的驚駭：“你是人類？”
蘇衍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盯著眼前的灰袍巫師。
蘇衍看到灰袍巫師的身上沒看到那同心圓和刀的標致，也就是說他和三個骷髏兵還有遠古猛獁象不是同路人。
這巫師的身上氣息非常虛無，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即便蘇衍的靈覺極強，若是不用心去捕捉的話，也很難注意到他。
不會呼吸又沒有心跳，身體早就已經冰冷的巫師，如果不動用法術的話，幾乎不會有任何氣息外泄。
即便是少量的死氣，這冥界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死氣，也可以算是完美地融入到了環境之中。
這個巫師是敵是友，對於蘇衍來說非常重要。
因為這是他進入冥界之後，看到的第一個可以交流的目標。
不等蘇衍說話，這巫師又道：“你一個人類怎麼會進入冥界？冥界和人間之間的通道早就已經切斷了萬年，難道你是通過時空亂流進來冥界的嗎？”
時空亂流連接諸多不同的時空，毫無邏輯可言。
當時間和空間都到達錯亂的頂點之後，倒是有可能將人從外麵傳送到冥界來。
隻是……想要通過時空亂流，非得有極為強大的肉身不可。
不然的話，時空亂流足夠將一切生靈撕扯成亂七八糟的血肉。
蘇衍道：“你是巫師嗎？我還以為巫師已經早就覆滅了，畢竟是兩個紀元之前的產物了。說實話，能在這裏看到你這樣的老古董，我倒是真的有些吃驚。”
巫師說的時空亂流算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推斷，巫師漸漸從遠古猛獁象的麵前離開，雖然還是和蘇衍保持了足夠的警戒距離，但他對於蘇衍的目的是顯而易見的。
所謂巫師，在上個紀元就已經存在，這些人的最高追求不是獨步天下的力量，也不是建立奴役億萬生靈的巫術帝國。
力量也好，帝國也好，對於巫師們來說，隻是術而已。
所謂法、術、勢都是手段罷了，這些人的目的是追求宇宙中的終極真理。
為了這樣宏大的目標，他們就必須獲得幾乎永恒的生命，隻有綿長無盡頭的生命才能去掌握更多的知識，從而掌握宇宙中的諸多真理。
這些巫師為了這個目標，可以完全泯滅人性地做許多恐怖的實驗，可以將億萬生靈改造成不死生物。
但要說他們是瘋子的話，不如說他們是狂信徒。
上上個紀元修真文明一度衰微，這些巫師主導世界的秩序至少有兩萬年的時間。
蘇衍和盤山老祖、司晴從熔火之城出發去尋找殺人劍的時候，誤入一方神秘的世界，也曾經遇到過一位大巫師。
這位大巫師以一己之力將一界生靈全部變成了供他操縱的不死生物。
這位大巫師自稱是巫宗的傳人，而上古時代的巫宗就來自於兩個紀元之前的巫蠱文明。
眼前這灰袍巫師泄露出來的氣息雖然不多，但蘇衍卻完全能感覺到，他的力量要比那位大巫師更加接近十二巫祖的本源力量。
兩個紀元的時間太過漫長了，不知道多少強大的族裔和文明湮滅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穿越如此漫長的時光，還能見識到真正的巫師，就連蘇衍也覺得有些神奇。
或許也隻有冥界這種衰亡又封閉的世界，才能容納曾經的巫師在這裏落地生根吧。
灰袍巫師盯著蘇衍道：“你一定不是一般的凡人，一般的凡人若是進入冥界的話，是絕對沒辦法保持心跳和呼吸的，我們巫師專精於對死亡的研究，尚且做不到這一點，你竟然能抗拒冥界的侵蝕……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蘇衍和灰袍巫師之間幾乎算得上是平行交流了，大家隻管提自己的問題，根本都無視了對方的問題。
這種平行交流並不是完全無用的，因為這本身也算是一種試探，不僅試探對方的態度，更試探對方的實力。
蘇衍道：“我不是時空亂流進來的，而是和一個對頭交手的時候，她用了計謀，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媒介，才將我送到冥界來的。”
灰袍巫師道：“那她一定已經身死神滅了，人不可能承擔如此程度的冥界之力。”
蘇衍問道：“你知道從這裏出去的方法嗎？我在外麵還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長時間在此駐留。”
灰袍巫師搖搖頭，道：“如果真的有方法出去的話，我們巫師還會困守在這殘破的冥界之中嗎？這裏沒有生靈，對於我們的研究有害無益。”
灰袍巫師的話語非常機械，不蘊含任何情感。
這答案其實在孫浩的預期之內，所以也不至於特別失望。
蘇衍有九世修行的經驗，更去過諸天萬界許多地方。對於一些詭異的世界，他早就非常有經驗了。
這個冥界是典型的漏鬥型世界，這種世界都是極難進來，想要出去那更是難於登天！